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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陸離以為，只有自己親手所殺之人，才可以獲得灰氣，這也是他此前經歷所總結而出的經驗。

為此，陸離還進行過不少的實驗，最終才得出來這個鐵律。

然而眼前的灰氣之海，卻是打破了他之前所形成的固有慣識，以鐵一樣的事實，讓他不得不思考，自己原來的認知是否是有所謬誤的。

“之前我還是五氣境修士的時候，就曾經實驗過，將我的靈符交予他人，然後再令他人去擊殺妖魔，以此實驗這種手段是否可以獲得灰氣。

而最終結果也很是失望，灰氣機制沒有留下缺漏，讓我去鑽這個空子，根本就沒有半點灰氣得到。

從那以後，我也就放棄了通過他人之手，為自己提供灰氣的念頭。

那眼前的灰氣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我之前的想法都是錯的，那次的實驗也不正確，哪裡出了紕漏?”

陸離在腦海中回想起之前數次的實驗，腦海中的困惑也越來越多。

他已經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麽，而這個遺漏就是眼下同樣的經歷，卻得到了完全不同結果的原因所在。

可到底是什麽呢?

陸離陷入了深思，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面色有些難看。

灰氣對他而言太過重要，關系著自己以後的大道之途，對於這等要緊的金手指，自然要將一切的秘密給挖掘出來。

然而雖然自己心中已經有了些許靈光，但對於這兩件事情背後的差異，陸離卻仿佛在看一層隱藏在迷霧中的物什一般，朦朦朧朧的，只能看到一個大概，就是看不到全貌。

就像是一葉障目。

陸離現在深刻體會到了這種感覺，明明自己已經有了思路，但就像是被刻意蒙蔽住了一般，讓他難以窺探真相。

“是什麽?到底是什麽?”

陸離心中有些焦急，甚至不自覺的就動用了預知未來，移星換鬥，回天返日等等真法，想要以法觀真相。

而或許是這些真法起到了作用。

再陸離回憶往事之時，一個不起眼的細節驟然間在靈光閃爍之下，被他回憶了起來。

那是他在煉製龍雀法扇之時，將自身的一縷分神融入法寶之內，甚至以此誕生出了法寶之靈的過程。

也正是這個細節，終於讓陸離明悟前因後果。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他不由哈哈大笑，這兩者之間的差別，終於被弄懂了。

“此前我煉製靈符，所費者不過法力，其中所用力量，也大半來自天地靈氣。

而龍雀法扇卻是不同，其內銘刻了我之神魂氣息，甚至我一縷分魂猶在其內，並且進一步衍生出了法寶之靈。

因此此件法寶幾乎等於我的分身，我分身殺人，自然也與我本體一般，自可以獲得灰氣。”

陸離明了其中緣由之後，心情可謂用暢快來形容，因為一條獲得灰氣的通天之路，已在他眼中迅速的成型。

此前他便想過借助他人之手，讓其他人來幫自己斬殺妖魔，以此獲得灰氣的思路。最終卻因為靈符殺人無有效果，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可如今靈符那條路走不通，此時陸離卻因為李妙元手持自己法寶，擊殺了一位真法真人，意外發現了另一條可行之路。

這著實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李道友不愧是我的福緣之人，與他在一起，總能給我帶來許多的驚喜。”

陸離想明前因後果，並且在腦海中形成一個大概計劃後，這時視線在投向遠處正在闖陣的李妙元與梅曦，

看向對方的眼神變得無比的和緩。原先他之所以放棄神柱山之陣的防護，冒險派出李妙元和梅曦。

這一來是不忍拒絕李妙元之意。

二來也是想趁此機會，趁著對方對自己這邊了解，還不完全尚處於試探的情況下，趁機狠狠地收割一波人頭。

既能夠獲取灰氣，也能以此打擊敵方銳氣，削弱對方的力量。

不然等對方熟悉的神柱山情況，或者說將萬妖大陣陣勢完全鋪開，徹底成了氣候時，再想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那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可眼下看來，除了以上兩種還沒得到結果的收獲外，反倒來了一個更大的收獲。

“嗯，對面那位法令大修，此時好像在布置隔絕空間的法寶。

要是被他得逞，梅曦再想闖將出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到時少不了不少危險。

是不是該讓他們兩個人先撤回來，免得在那裡出了什麽變故。”

在又一次確認李妙元對自己關系極大，甚至有可能是命中貴人後，陸離原先一些較為激進的念頭，此時也有些遲疑起來。

他現在都有些不舍得讓這位貴人繼續冒險了。

不然要是李妙元出了什麽問題，他在上哪去找這種，能給自己不斷帶來機緣的人呢?

此時回想起來，陸離能夠一路走到這一步，除了自身天賦和機緣外，李妙元這種外力的幫助也是不少的。

對方不僅將他引入了大夏修仙界，也曾數次幫他積累初期的資本金，後面幾次遇險，更是給陸離在搭救李妙元的時候帶來了極大好處。

甚至現在哪怕兩人實力修為相差甚多，都能夠從對方身上得到灰氣之秘這種驚喜。

可以說，沒有李妙元，陸離絕對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走到現今這種地步。

同樣的，也正是因為有這許多恩情關系在，陸離才會數次舍身去搭救李妙元，如今兩人之情誼，已非是區區恩情能夠形容的。

“還是先等等，眼下情形並不算危急，此時讓李道友他們回來，對方應當也不情願。

我現在召回兩人，不但先前謀劃前功盡棄，也會令對方以為我不信任他們。

再等等吧。

最後如果還沒有辦法，我再立刻出手，將兩人拉回來就是了。”

思慮了一下，陸離還是沒有因為一己之念，而放棄大局。

這並非他貪婪，為了自身欲望，不顧李妙元死活。

而是對自身實力有自信，確認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會令兩人有所閃失罷了。

……

君子陣內。

沒有了法令大成的安如玉壓迫，接下來梅曦和李妙元的日子，可謂過得輕松至極。

兩人手持法令至寶，又有空間真法作為依仗，此時哪怕被兩萬人組成的大陣包圍，卻也依舊如入無人之境，閑庭信步般在陣內任意遨遊。

樂逸盡管努力萬分，卻依舊無法奈何兩人。

最後甚至因為他太過急迫了些，同時也難以完整自如的執掌整個大陣，致使在追捕兩人之時，運轉大陣產生了不少不協調之處。

甚至為此鬧出了不少破綻，最後被梅曦和李妙元尋到，立刻出擊，使得陣法出現了不少損傷。

如此幾次下來，君子陣已經變得有些殘破不堪了。

照這樣情形看下去，或許以這兩人，還真能完成陸離交代的任務，在陣內製造出破綻和缺口，再來個裡應外合，配合陸離一舉攻破此陣。

“又讓他們給跑了，又讓他們給跑了，混帳！混帳！”

樂逸面色難看，在他眼前出現了一處殘破缺口，雖然不至於破壞大陣，但也是不小的損傷。

此地還殘留著些許真法氣息，更有一些修士遺骸懸浮於浪花之中，都證明著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

他又一次的追捕失敗了。

那兩個滑不溜秋的老鼠在空間真法的幫助之下，數次逃脫了他的圍殺。

甚至像是在挑釁一般，好幾次都是等他精心包圍後，對方再擊殺周圍圍攏過來的君子國修士，然後堂而皇之的離去。

這種近乎侮辱的舉動，還有與之而來的慘烈損失，哪怕樂逸定力再強，依舊不免為之動怒。

“冷靜，我要冷靜。國主準備就快完畢了，再過片刻，便是你們的葬身之處。”

運轉法力稍稍平息了自己心緒，樂逸調整好了心態，接下來真法一動，大陣之內悠然響起一陣清靈之音。

這聲音配合著海潮之聲，似乎有著某種魔力。

就像是大道希音，又好像是禮儀規則，又更像是天地成禮，配合著，那能夠感染心靈的浩然正氣， 令人聽到此音之後，不免為之身受教化。

在掌控了陣法一段時間後，樂逸也終於摸索出了一些套路，此時開始按照自己的風格，來運轉陣法了。

不過面對他結合自身真法後，所發出的大道希音，遠處再度來到陣法內一處氣機阻澀處的李妙元和梅曦，卻是身上各自法令環繞，半點也不受那聲音影響。

兩人看著眼前那阻澀阻礙感，遠強過他人處的陣法破綻。

李妙元手中法扇一揮，一龍一鳳頓時湧現而出，沿途怒吼著點燃了眼前一切阻擋著的海水、浩然正氣、以及那些面色驚恐的君子國修士。

將一切阻礙燒滅之後，龍鳳狠狠的撞在了這處陣法之上。

隨後火光漫天，卻見整個大陣微微一動，隨後一種失衡之感傳了出來，似乎大陣的力量循環出現了故障，此時已經力量外泄。

在兩人不斷努力之下，這座陣法終於出現了破綻。

而也就在這一瞬間。

卻見天空一道雷聲閃過，然後一張遮天巨手順著那破綻，直接插進了陣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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