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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道紅光勢若遊龍,在大殿之內來回奔走,往返之間,就將一乾藤蔓盡皆斬落。
“啊——”
一道淒慘難聽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燕赤霞,你又來阻我!”
無數藤蔓聚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醜陋的面龐,此時那個面龐猙獰的大吼道。
不過雖然咆哮,但此時藤蔓卻也停了下來,不敢再有進一步動作。
紅光也沒有繼續攻擊藤蔓,而是懸在空曠殿內的半空上,鋒芒直指醜陋大臉,將陸離兩人護在身後。
“我和你早有過約定,那些色欲上頭的家夥,你想殺我不管。但那些清正之輩,卻不容你殘害。”
威嚴端正的聲音從天際飄來。
陸離扭頭看去。
就見原本大殿頂上,被紅光破開的一道口子上,一道青衣身影飄飄而落。
青影落地,來著面容威嚴,氣勢不凡,一頭長發隨意的梳著,身後背著一個長匣。
原本漂浮在半空的紅光,感應到青影的到來,頓時雀躍地飛了過來,穿入了長匣之內。
“在下燕赤霞,見過兩位道友。”
燕赤霞上下打量了一下陸離和嶽玉澤,感受到兩人身上的清靈之氣,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陸離(嶽玉澤),見過燕道友。”
陸離和嶽玉澤同樣能夠察覺到燕赤霞的清靈之氣,知道都是仙道中人,此時也回禮。
一邊行禮,兩人一邊也在打量燕赤霞。
尤其是陸離。
既然如此做,可能顯得有些失禮。
但他還是運起了幽通法眼,上下探查著對面燕赤霞的情況。
先前寧采臣聶小倩他們,還有這片寺廟,這片樹林內的那種異狀,那股扭曲混合的清氣妖氣,此時腦海中依然歷歷在目。
如今隨著那些藤蔓的出現,陸離已經可以肯定,那些妖氣便就出自於它。
而這些藤蔓,應當就是那位樹姥姥的化身。
但那些清氣,原本他還有些不敢確定,等燕赤霞一露面,幽通法眼之下,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竟然真的是燕赤霞的清氣,他為何會和那個樹妖混到一起。而且那種混合,更像是兩者一體,不分彼此。’
想到那種扭曲混合的氣息,陸離看著眼前的燕赤霞,臉上神色未變,心中卻已經暗暗升起了警惕。
‘不管緣由如何,總之從目前來看,燕赤霞和樹姥姥之間有著極深的牽連,在搞清楚狀況之前,必須足夠警惕,免得翻車。’
就算陸離有土遁之術。
但施展土遁之術的前提,是自己還有命在,來得及反應。
可如果自己大意,一不小心被人偷襲,栽了跟頭,那時就算想要施展土遁之術,都來不及了。
心裡閃過紛亂的念頭,陸離卻也沒有放松警惕,面上與燕赤霞和顏悅色,實際上卻暗暗的小心著對方,還有旁邊的樹姥姥。
“這兩人想要殺寧采臣和聶小倩,你難道沒有看到嗎?”
樹姥姥見到燕赤霞到來,忍不住憤怒道。
“我看到了。”
燕赤霞看了眼寧采臣。
此時這個書生,被周圍突然的變故嚇到了,正躲到一旁不知所措。
可即便如此,寧采臣卻也依舊拉著聶小倩,還將對方護到身後,一副生怕對方受傷的模樣。
這家夥。
完全忽略了陸離先前聶小倩是鬼的言論,真就一副護花使者的作態。
見此模樣,燕赤霞忍不住恨聲說道:“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我已經救他整整五十三次了。到了現在,還次次擺脫不了美色的誘惑,被這個聶小倩勾的魂都飄了,有時候我都恨不得親手提劍了他。”
‘五十三次?’
陸離聽到這話,心頭一驚,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旁邊的嶽玉澤同樣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什麽。
樹姥姥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大笑道:“食色性也,更別說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書生了。燕赤霞,還有四十六次,很快你就要和我融為一體,被我吞噬了。”
同樣勁爆的消息,從樹姥姥的口中出來。
陸離和嶽玉澤聽得更加心頭一跳。
“你做夢,我就是死,也不會落到你的手上。”燕赤霞正氣凜然道。
“這可由不得你。”
樹姥姥笑得很猖狂:“這個寧采臣就是個好色之徒,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要他一天改不了好色的毛病,你就永遠也無法擺脫輪回,只能讓我吃了。”
“那也是很久以後了。”
燕赤霞語氣堅定,然後背後長匣一陣顫動,原先那道紅光飛出,瞬間斬向了樹姥姥的醜陋大臉。
“現在我先殺了你。”
紅光飛逝,眨眼就來到了醜臉面前。
劍氣分化,千百條紅線急射而出,霎時將醜臉攪得稀碎。
“你殺不了我的,就像我也殺不了你,你我本就是一體。而且你以為這兩個修士,就能改變這一切嗎?”
樹姥姥的醜陋巨臉雖然消失,但聲音依舊不知從何處傳了過來。
“這是不可能的,我等著你與我融為一體的時候,那時就是我登臨大妖之境的日子。”
聲音漸漸飄遠,殿內的藤蔓也不知何時退去。
此時只剩下兩人一鬼兩怪異。
是的。
哪怕燕赤霞出手打退了樹姥姥,但在陸離的眼中,對方也依舊是個怪異。
和寧采臣一樣。
是妖氣和清氣揉雜在一起的怪異。
“兩位道友,那樹妖已經被我暫時擊退了,此處已經安全,可以放心了。”
目送著樹姥姥遠去,燕赤霞回過頭來,滿是熱切的看向陸離兩人說道。
至於旁邊惶惶不安的寧采臣和聶小倩, 只是直接被無視了。
“燕道友,不止先前那樹妖所言,你與其同為一體,到底是何意?”
嶽玉澤依舊頭鐵,他的臉上充滿了警惕與懷疑,看著燕赤霞,仿佛對方就像一個妖魔走狗一樣,根本不值得信任。
“這個說來話長了。”
被那種懷疑的目光盯著,燕赤霞倒也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苦笑。
“那樹妖說的不錯,我與其確實同為一體。
不僅是身體與其相融,便是連神魂,也融合在了一起。
時至如今。說我與他一體兩面,也不為過。
我就是樹妖,樹妖就是我。”
燕赤霞一開口,便是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