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國,劉大人,楊大人,單大人,錢大人,周大人……幾人大人一同進宮,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朱標微微頜首,滿臉惑色問道。
“額?”
李善長等人原本興奮的神情,均是一怔,沒想到一向乖巧仁厚的太子殿下,竟然這麽快就開始學會‘調皮’。
“啟稟殿下,我等聽說精鹽被押運回宮,便都好奇的過來一觀!”
劉伯溫微微拱了拱手,便直言回道。
“喏,那些便是一千五百多斤精鹽,大家隨意觀看!”
朱標昂了昂下巴,指著下面的那五輛大馬車說道。
對於劉伯溫,朱標還是十分尊敬的。因此,也沒故意調戲這群消息靈通的大臣。
“一千五百多斤?”
聞言,劉伯溫與李善長等人,都是一愣。
數目不對啊!
隨即,互相疑惑的看了一眼,都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愕之色。
“既然如此,我等便失禮了!”
李善長等人,連忙向朱標微微拱手。最後,在朱標點頭示意之下,便都一臉期待興奮神情,朝著馬車快步走去。
“這!”
“嘶……”
幾人還未走到跟前,孟宗烈幾人,便都提前將馬車打開。
馬車內白花花的精鹽,便直接顯露在所有人面前。
瞬間,包括朱標在內,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好多。
李善長與楊思義等人,都快走幾步,隨後便都顫顫巍巍的用手,輕輕捏了一小簇精鹽出來,放進嘴中。
閉眼,細細品味。
很快,都是一臉驚喜。
“這是精鹽!”
單安仁禁不住扯著大嗓門,直接喊道。
“這精鹽與武當生產出的精鹽,品質一樣完美,沒有一絲苦澀之感!”
“如此之多精鹽,此乃我大明之福,社稷之福!”
“聽說,那精鹽廠,一天便可以生產出二百多斤精鹽來!”
“要是鹽田數量增多的話,還能生產出更多的精鹽來……”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一眾大臣獨自驚歎了好一會之後,終於都回過神來。
連忙轉身,滿臉激動的對著朱標拱手行禮。
在場的一眾大臣,沒有一個無能之輩。很快,便都從這一年五百多斤精鹽身上,看到未來大明將會因為這精鹽廠,會有多麽輝煌。
能生產出一千五百多斤精鹽,品質還不比武當精鹽差。那麽,便足以說明,精鹽技術已經成熟。
只要殿下在兩淮鹽田處,再多建造幾處精鹽廠。那麽,很快大明的精鹽,便能如同粗鹽一般,很是常見。
甚至,最後精鹽能完全取代粗鹽。
如此,那便是能得到多大的功勞。
想著,一眾大臣都有些飄飄然。
“諸位大臣,本宮欲要擴大精鹽的生產,諸位以為如何?”
“殿下英明!”
一眾大臣中,並沒有鹽運司的官員。因此,包括李善長在內,在遲疑片刻之後,便都齊刷刷的點頭。
“如此,再先是劃撥五塊鹽田,歸與精鹽廠!”
朱標緩緩說道。
“多謝殿下!”“殿下英明!”
孟宗烈與一眾老兵,
都滿臉激動的說道。精鹽廠再多添加五塊鹽田,那精鹽廠每日,便能多生產出二百多斤精鹽。
“另外,諸位,本宮欲將五百斤精鹽,放在真一商鋪內售賣。”
朝著一眾大臣,緩緩看一眼,朱標繼續說道。
“另外,向父皇已經北征大軍,送去三百斤精鹽,余下的精鹽,每位大臣府上,都賞賜兩斤精鹽!”
包括劉基在內,一眾大臣先是一愣。
隨後,便是反應了過來。
精鹽廠,應該也是如同城外那座玻璃大棚一般,還有一半,是那位武當小真人的。
不過,等到朱標說完每位大臣府上都賞賜上兩斤精鹽之後,一眾大臣都忍不住面露驚喜激動之色,連忙拱手行禮。
“殿下英明!”
至於這樣下來,會不會損失鹽運司的利益。
這會,一眾大臣才不顧不上理會呢。
“如此,明日便按掉本宮所說之事,執行!”
見此,朱標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當夜,孟宗烈便直接押運著兩車精鹽,共五百斤,來到朱府。
翌日,一大早。
來真一商鋪購買東西的顧客們,都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待到看清是何物之後,都是滿臉狂喜。
真一商鋪的二樓一角,竟然擺出一袋精鹽。
旁邊,還寫著:
精鹽一斤二兩銀子。
每日,每人可買一斤。
每日,商鋪提供五十斤精鹽!
頓時,所有人都激動不已。
按照真一商鋪以往的慣例,真一商鋪敢這麽出售精鹽,那麽便是代表著,不出一個月,真一商鋪的精鹽,便可以無限供應應天城。
不過,現在的精鹽,也已經是讓一眾顧客,都是滿臉激動。
“小二,給咱一斤精鹽!”
“小二,我也買上一斤精鹽……”
至於一些沒有帶足銀兩的管家們,則都是帶著手中所購的蔬菜與一些物件,滿臉焦急之色往府宅之中跑去。
“石管家,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如此匆忙?”
“王管家,出什麽事了?……”
“錢管家……”
“快備馬車,本管家一會要出去!”
“備好馬車,速度要快!”
所有的管家都是一個模樣,匆匆回到府宅之中後。先是急吼吼的朝著門口的下人,吩咐備車之後,便是往正宅跑去。
“老爺,可以買精鹽了!”
“夫人,真一商鋪開始出售精鹽了!”
“老爺,真一商鋪竟然開始售賣精鹽了……”
隨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眾管家們,都拿著幾兩銀子,又是滿頭大漢,急匆匆的往真一商鋪而去。
路上,引得各個商鋪掌櫃的,都是好奇不已。
而在那些商鋪掌櫃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是看到,一些熟悉的管家們,每人都一臉喜色的提著一包物件,神色興奮的往回返去。
“王管家,勞煩留步,敢問您手上提著這是什麽啊?”
“錢管家,請問你手上,提著是什麽好東西啊?”
“哈哈,李掌櫃的,也不怕告訴你,咱手上提著的是精鹽!”
“錢掌櫃,本管家手上,提著的是精鹽……”
“精鹽?”
“精鹽?……”
一眾掌櫃們,聽完之後,都是滿臉震撼,接著便是不敢置信,還夾雜著些驚喜。
隨即,便連忙返回店內。
交代好商鋪內的店小二,看好商鋪之後,便都急衝衝的往真一商鋪趕去。
“咦,錢掌櫃的?”
“李老哥,您這不看著店,怎麽有空來此啊?”
“王大掌櫃的……”
這會,應天城內,稍微有點耳目的大掌櫃們,都已經得到消息。
趕到真一商鋪門口。
卻是發現,真一商鋪門口,已經被自己等一眾掌櫃的,擠的滿滿的。
不禁都是內心一沉。
不過,在互相打過招呼之後,便都相跟著,往店內而去。
“小二,你們這裡的精鹽了?”
直接來到二層,看著標寫著精鹽角落之處,一片空蕩蕩。
一眾掌櫃們,仍是有些不死心的拽過一位店小二,問道。
“幾位掌櫃的,都賣光了!”
“沒了?”
“各位掌櫃的,每天售賣的精鹽,只有五十斤。不到一個時辰,便是別那些士紳豪商巨賈府上,都搶買一空!”
店小二努了努嘴,一臉平淡的回道。
“可是,那可是五十斤精鹽,怎麽這麽快就沒了呢?……”
一位掌櫃的,還是有些不甘。
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可是直接放下自己商鋪內的事,趕忙跑了過來,沒想到還是沒有趕上。
“嘿,瞧這位老爺的話,別說五十斤精鹽,就算是一百斤精鹽,放在這裡,也能在一個時辰內,賣的一乾二淨。早上,可還是有好的府上的管家們,都沒搶上精鹽呢!”
店小二淡淡回道。
“那為何不多放點精鹽售賣呢?”一個掌櫃的,有些埋怨道。
“嘿,這位掌櫃的話,還真是讓人稀罕。能賺錢,誰不想賺啊?只是,精鹽是何種物件,能放五十斤精鹽,已經是我們小真人的本事了!整個天下,可是只有我們真一商鋪一家,才能有精鹽,對外售賣!”
店小二冷哼一聲,便是回道。
說完,便開始招呼別的顧客。
而那些掌櫃的,則都是呆呆的看著,那空蕩蕩的標有精鹽的角落。
良久,才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聲。
互相對望一眼,有些無奈的往出走去。
好歹大家在應天城內,都是有些有頭有臉的掌櫃們。走到哪裡,不說被人尊尊重重的。沒想到,在這個才開門不到三個月的真一商鋪內,卻是一臉吃癟。
甚至,一次比一次讓人心痛。
但是,這真一商鋪,是真的讓人刮目相看啊。
冬天賣新鮮蔬菜,賣神奇的玻璃鏡,比各家商鋪都還要好的香皂,這些都已經讓人很是震撼了。
沒想到,這才沒多久,又開始售賣精鹽!
不對?
突然,一位掌櫃的想到什麽,猛地一轉頭,便是對著眾位掌櫃的一位掌櫃問道。
“錢掌櫃的,您也是應天城內,大名鼎鼎的鹽鋪大掌櫃?您就沒聽到這個消息嘛?”
此話一出,所有掌櫃的都是面色一怔。
緊接著,連忙緊緊看向那位錢掌櫃的。
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現在的鹽,可都是朝廷掌控。每一家商鋪,想要賣鹽,都得有朝廷所頒發的鹽引。甚至,還得與鹽運司那些官員們,有著極其深厚的交情。
按照那位錢掌櫃與鹽運司的關系,每次出來什麽品質的鹽,這位錢掌櫃,都能知道,並且還能分一碗羹的啊!
但是,這次都已經出現精鹽了,為何這位錢掌櫃,還一無所知。
“此事……”
這會,回過神來的錢掌櫃,也是神情巨變。
“此事,我還真是不知道,甚至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想著,錢掌櫃便是連忙搖著頭,說道:“此事,應該是那位真一商鋪背後的小真人,與太子殿下或是皇上,有著極深的關系。甚至,也有可能,那些精鹽,都是從武當運送而來的!”
越說,錢掌櫃的神情,也是堅定。
按照他這些年,在鹽運司的交情,精鹽這麽大的事,他不可能不會提前得到消息。
唯一的可能,便是沒有經過鹽運司。
要是如此,那事情可是有些大了!
“不過,不論如何說,真一商鋪,已經不是我等可以招惹的起的了!”
一位掌櫃的,回頭看了那真一商鋪一眼,有些落寂道。
“好了,幾位老哥先聊著,鋪子內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我也先走了!……”
很快,一群掌櫃們,來的快,散去的也快。
不過,每一位掌櫃們的神情,回去之時,都是沉甸甸的。
誰都明白,從此,真一商鋪要是再賣開精鹽,那應天城內,便會出現一座無人可招惹的商鋪!
“什麽,那真一商鋪內,竟然開始賣開了精鹽?”
在應天城內,某個豪華奢飾的府上,聽到這個消息,沈萬四滿臉陰沉道。
“回二爺,正是!”
沈同緩緩回道。
“你可查清,真一商鋪那精鹽,都是從哪裡來的?武當山上那些道士們,也想開始販賣精鹽了?”沈萬四狠狠咬著牙齒,問道。
“回二爺,武當山那邊,我等一直盯著。那些精鹽, 肯定不是從武當山上運下來的!”
沈同一臉肯定道。
“此事,鹽運司有沒有一個說辭?”
沈萬四繼續問道。
“回二爺,現在鹽運司也不知,真一商鋪內那些精鹽,到底是從哪來的!”沈同回道。
“哼,趙良金也真是越來越無能了!竟然有商鋪,可以繞過他們,直接售賣精鹽!”
沈萬四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神情十分不甘。
這會,哪怕沈同不說,他也能猜到,真一商鋪突然冒出的精鹽,肯定與皇宮內有關!
……
同一時間,早朝上!
“啟稟殿下,臣有本奏!”
劉基恭恭敬敬道。
“劉中丞有何事要說?”朱標好奇道。
這可是自從父皇去了汴梁之後,劉伯溫第一次在早朝上,奏本。
“啟奏殿下,而今,皇上前去汴梁,朝中難免會有些大臣開始放心心態!臣認為宋、元兩朝都因為過於寬縱而失天下。因此,臣啟奏殿下,應該整肅綱紀,各禦史應積極檢舉彈劾,不應有任何顧忌。尤其是宿衛、宦官、侍從以及朝中各位大臣,凡犯有過錯者,應一律奏明殿下,依法懲治!”
劉伯溫高舉奏板,高聲說道。
話落,一眾大臣都是神色微變。
劉伯溫的話,正好說到一眾大臣的痛處。
自從皇上前去汴梁之後,一些大臣們,都開始下意識的懈怠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