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這不是鬧呢嘛?
眼前這個市兵衛這麽厲害?三斤多重的黃金,這才半個月就給他浪完了?這麽多黃金在後世裡面也能換大幾十萬吧,去個風月場所,也能囂張好兩晚了。在這個批價還沒有被直播哄抬起來的年代,這麽多黃金可以把吉原的頂級花魁包半年呢!
幹啥能夠半個多月就把這麽多的錢給開銷乾淨了?而且很顯然金瓶並沒有流入江戶的黑道,若是被那些指定暴力社團的老大拿到了,早就拿出來獻給助六賣好了。得到助六這個東組與力的欣賞,比區區一二百兩黃金強多了。
“你可認罪!”
反正犯罪事實清楚,助六也沒有因為一時間搜不到贓物而著急,只是裝作無事的樣子,朝市兵衛喝問。
“……”這回市兵衛不喊冤了,忠右衛門和助六把這一切都查的明明白白的,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質疑的地方,他喊冤也沒有用了。
“還不老實供認,將足利侯的酒瓶藏到哪裡去了!”
聽到這個問話,市兵衛稍微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想張嘴說。但是好像又有什麽絕對不能說的理由,最後還是一言不發。
這不就是撩撥咱們堂堂的江戶東組與力金丸邦義大人了嘛!
助六心想我這完美破案,就差一個贓物了,你這廝還擱這兒跟我玩沉默是金。是覺得我這德川幕府的王法好欺負呢啊?
“帶回去!”後半句我還不信他不開口的話就不需要多說了,下面的官差都能明白助六的意思。
因為你這臭小子,害得我們這半拉月都沒個安生,跑來跑去的查案。現在事實擺在你面前,你小子還不開口,這就是欠拍啊。
一場大戲演完,原本還半夢半醒的戶田氏祿算是徹底清醒了。好家夥,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盜竊作案方法,奇了啊。
不愧是被稱為江戶名判官的金丸邦義啊!
咱們助六也不居功,說這都是和忠右衛門一起查出來的。智慧江戶川那是白叫的?當然不可能,有咱們忠右衛門出馬,肯定是馬到功成啊。
得了,還請兩位大人留下一道吃個便飯吧,大夥兒都留下來吃,一大早的,捉了這麽一個凶徒,怪累的。反正招呼市兵衛也需要時間,忠右衛門和助六不急著去官廳辦案。留下吃頓早飯也不是什麽大事。
吃了人家的早飯,助六當即在現場表示,就這兩三天,保準把足利侯您的金瓶給您弄回來。就算他化了,也幫您把那坨金錠子給弄回來。
戶田氏祿連連擺手,表示不急不急。這要是三兩天就把案子給辦結了,就沒人三天兩頭上他家和他逼逼賴賴了啊。相比較於一百多兩黃金,戶田氏祿還是希望天天有人可以正大光明的上門同他吹牛。
吃過早飯,也快九點了,助六到了要上班的時辰。這便離開足利藩邸,和忠右衛門去往奉行所官廳。看市兵衛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是受到了相當的招待。按理說盜竊又不是什麽重罪,像他這樣的,只要贓物沒有損壞,頂多也就是去日本橋上示眾三天,然後扔到天守修築工地上面當苦力半年一年而已。
又不是說要砍頭殺頭,這麽嘴硬幹嘛?
結果還真讓人大跌眼鏡,市兵衛的嘴緊的很,吃了一頓招呼,居然還不肯開口。已經不是骨頭硬不硬的問題了,這是在對抗王法啊!
忠右衛門也不說什麽了,都到了這地步還這樣,簡直無可救藥。索性把人收監,讓助六派人去把和他有交往的人一並拿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你犯了事,遲早會敗露。就算身邊的人不知道,起碼也能弄著些線索。
官廳內的眾人已經得知助六擒獲案犯,審明案件,態度一下子好了不少,辦事也更加麻利爽快。不一會子,就接二連三的抓來了不少人。男男女女,還有幾個流氓地痞,和明顯是從事特種行業,忙活了一夜都沒睡的女子。
眼前這幫人就不需要招呼了,官威一喝,竹筒倒豆子一般,嘰裡呱啦的,啥玩意兒都給他來了一個大透底。連市兵衛前兒沒有來得及送夜桶,悄悄在街角隨地大小便的事情都給他抖出來了。
不出意外,有情報了!
市兵衛以前是個標準的單身漢,大概已經在江戶生活了二十年以上,具體多久沒人知道。至於年紀,今年大約三十八九歲。聽說老家在武藏多摩郡,也似乎有過親人來看他,但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最近兩年,聽說是勾搭上了一個大概三十歲不到一點的特殊行業工作者, 具體兩人的關系都是猜測。只知道那女的偶爾會去市兵衛家過夜,也會幫他乾點家務什麽的。
女子好像是叫做大家,名字有些少見。據說以前也是歡場中的俏客,二十五歲以後人老珠黃,既沒傍上大款,又沒有什麽掙錢的法子,便淪落某些下處去了。
大概是某次交易的時候認識了市兵衛,一來二去做了老相好,但又沒好到能住一塊兒。或者說市兵衛的收入養不活多出來的一張嘴,以及後面的更多張嘴。
那這個叫大家的女人呢!
既然是老相好,一張床上打過架的交情,也屬於近親了哇,怎麽沒有抓來?忠右衛門和助六左右問了問,還真沒有這麽一個人。
被抓來的一個女子說半個多月以前,大家就離開了那下處,說是不幹了,準備回鄉。大夥兒以為他是找到了什麽老實人,終於可以脫身,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江戶的光棍漢那麽多,有一說一,讓你從十幾歲懂那玩意兒開始,連續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幾乎都不開張嘗葷腥,你特麽能瘋!
到時候別說是特種行業工作者,你只要是個母的,他都願意接盤。聽起來夠可悲的,可這就是現實而已。所以找個老實人,那是古已有之的事情,大家見怪不怪。
“所以那女子半個月前就跑了!”助六和忠右衛門知道這案子又要有波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