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魚肚白摻雜著泛泛橘紅之色,渲染天際。
古家的船支,按照古鳶的吩咐,正徐徐在通往千芳島的航線駛進。
一身酒氣的宮本躺在甲板上,他身旁若乾個酒壇毫無規律地擺放著。
一夜無眠,美酒相伴。
“阿通……”宮本喃喃自語。
這種如同浮漂隨波飄蕩的日子,愈發讓他想念自幼居住的小村莊,以及有著很甜很甜笑容的……姑娘。
“三年,三年,我只需要三年時間。”想起了跟古鳶的約定,宮本心中有了明確的目標。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相信他。
是因為對方面臨自己的刀刃而侃侃而談?
還是知曉了常人難以得知的訊息?
又或是通過所謂“卜算”的方式,預知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這些都不是。
是因為古鳶的話戳中他內心,真正在意的事物。
曾經,沒有一個人敢向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許諾,這一切源於失信的代價即是喪命。
可古鳶不同,他給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觸。
如同一切事情的發展,正如他所料般。
或許,他真的能做到吧?
……
“吱~”
刺耳的蟲鳴聲,驚起了三名睡意淺薄的獨九門先鋒軍。
魏護法迅速來到桌前,查看桌上匣中尋人蟲的發反應。
其余二人也發覺了,連忙起身。
尋人蟲費勁地挪動臃腫的身子,身體如同跳動的心臟,時而收縮,時而膨脹。
這是自爆的前兆!
也說明,離目標很近了。
“差不多還有半天的功夫,就能抵達祝花城。”魏護法眉頭一皺,“可如今尋人蟲這般反應,則說明目標正和我們不斷接近。”
“護法,會不會是目標奪取奇書後,身負重傷,逃離期間因傷勢過重,最終死在海上?”劉安道。
“你要知道,奪取奇書,不僅僅要對付定武期的世安,還要跟扶桑派出的精銳交手。”阿秋白了一眼前者,繼續道:“能從二者之手,奪到奇書,定不是一人能為。”
“哦?”魏護法來了興趣,道:“阿秋,你的意思是?”
“雖說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得到,扶桑襲擊千芳島的消息。
但是,他們到手後,肯定會為了奇書而起內訌。
奇書只有一本,而他們則有數人,雖說可以一同習練奇書所記載的奇術,可哪些賊子宵小在分贓時,能做到真正意義的平分?
更何況奇書只有一本,如果除掉自己的同夥,那奇書不就隻屬於自己一人的嗎?”阿秋面帶笑意,道出自己的分析。
“的確,你二人說的都有幾分道理。”魏護法點點頭,“可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查看一番。”
話落,魏護法率先離開房間,二人緊跟其後。
天已經蒙蒙亮了,來到船頭前面甲板的三人,看到一條帆船正向他們駛來,船帆上還有古家標識。
“古家的貨船?”魏護法看到後,不由想起高閔所說的古鳶,作為能從千芳島事變中安然脫身的人,自然是脫不了嫌疑的。
“護法,怎麽做?”二人旋即問道。
魏護法倒沒著急開口,反而不急不慢地看了眼尋人蟲。
尋人蟲此時全身膨脹到極限,停止了收縮。
“根據尋人蟲的反應, 我們離目標不遠了。
”魏護法目光灼灼,盯著不遠處的款款駛進的貨船。 ……
“哦,高家的貨船。”宮本自然瞧見前方歸途商船上的高家字樣。
高家和古家不和這一點,宮本自然知道。
“算你們運氣好,我出海的目的只有截殺獨九門的人。”他摸了摸腰側別著的雙刀,呼出一口彌漫酒味的氣,再度靠在船沿擋板上。
數壇美酒的余醉,充斥在他的大腦,眼皮子開始不老實的打架。
在不遠處的高家貨船上的魏護法,可沒這麽安逸了。
“如果那賊子就在前方的商船裡,必定要將其拿下!”魏護法雙眼綻開一抹厲色。
“不過,如若真如阿秋猜測所言,奪取奇書的並非一人,而是數人。
殺死世安的人正好死在同伴之手,葬身大海,屍入魚腹。”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冷汗直流。
尋人蟲只能鎖定一個目標,只要鎖定,任其目標遁形天涯海角,也逃脫不了被發現蹤跡的命運。
可目標死在海上,尋人蟲又隻鎖定了他,那線索就全斷了。
茫茫天下,那其余的賊子逃向哪裡,就成為未知數。
到那時,他們三個人也不必回去了。
獨九門不留廢物!
兩個貨船越來越近,魏護法的眼光越來越熾熱。
他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聚集在前方的商船上。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忽的響起。
獨九門三人紛紛尋聲而視,看到了木匣中的尋人蟲,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