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倚天觀滄海》第15回危城黯黯舒廣袖【1】
  一

  瀟瀟雨歇,卻沒有人怒發衝冠。

  這場雨下了只有一個晝夜,在慕容公子和易水寒回到金陵的那個上午,雨便慢慢地歇了。

  雲來客棧經過這場雨的浣洗,青磚綠瓦,濃樹淺草,遊蝶微花,似乎生出了很多的詩情畫意,只是可惜住在這裡的都是風塵潦倒的江湖客,沒有才情如夢的讀書人。

  慕容公子從來沒有過此時的困頓和憔悴,他被又易容成黃書生的易水寒攙進雲來客棧的時候,閑坐在櫃台後摸骨牌的老板竟然沒有認出他來。

  他雖然吃了破解摧心咒的解藥,也調聚內力悉心療治,卻因為青銅尊者的內力極為深厚,摧心咒的功法極為霸道,很難短短數日便得見痊愈。況且他又是個極為驕傲的人,遇此重創,心火發作,致使外邪未祛,內邪更生。

  嶢嶢者易折,皎皎者易汙。慕容公子這次揚州之行,至少會明白此中的道理。

  江郎是在這天傍晚時分才回到雲來客棧的,當他見到慕容公子時,也不禁大吃一驚,道:“師兄揚州一行,本是賞心樂事,怎麽會如此憔悴?”便伸出二指搭在慕容公子的脈上。

  當摧心咒三個字從易水寒口中吐出,江郎臉色陡然大變,搭在慕容公子脈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

  “江師弟認識那個人?”慕容公子問道。

  江郎道:“江郎見過這個人多次,她自稱青銅絕情尊者,應是七星盟的頭面人物,所學的武功很雜,卻極為精深,尤其精擅幻法咒術,似乎與號稱萬魔聖地的不死神谷有些淵源,也許還與西域大雪山魔宮有什麽關聯,總之巫咒之術十分了得。江郎初次見到她,還是在那年月夜獨上華山之巔的時候,若不是她,江郎也許不會被人當心刺入一劍。”

  易水寒問道:“老頭子見識淺陋,從未聽說過青銅尊者這號人物,卻不知這摧心咒如何才能盡快解得?”

  江郎緩緩地將二指從慕容公子手腕上收回,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目光竟有些空渺。

  易水寒還要再問,慕容公子微微搖手,將他的問話硬生生攔下,他隻得在椅子上重重地往後一靠,發出咚的一聲。

  這咚的一聲似乎驚醒了江郎,使他魂兮歸來,他自失地一笑,道:“摧心咒歸根結底依舊是種內功,與那些幻法巫咒大為不同,解藥雖然能夠緩緩調治,若想盡快痊愈,恢復內力,江郎看來,還是要運功調理,固本培元。”

  慕容公子道:“這幾日慕容已經勤加運功,似乎還是難見成效。”

  江郎道:“當年師尊傳授你我內功心法並不相同,師尊因江郎幼時的際遇慘烈,身中千毒,沉屙早成,故而傳江郎秦皇絕功,這種內功以厚重剛猛的昊天元氣為本,輔以凌厲陽罡的玄天真氣,對江郎祛毒護體,固本培元大有裨益。而慕容師兄所修的內功則以玄天真氣為尊,更以劍道為主。依江郎之見,待江郎今夜擺上香案,望孚日島叩拜之後,將秦皇絕功的心法念給慕容師兄,慕容師兄不妨於這些時日自行修煉,或可盡早化去摧心咒之傷,悉數恢復內力。”

  慕容公子心中一震,脫口道:“師尊有嚴命,你我不得自相傳授內功心法,否則必遭天譴。”

  江郎笑道:“師尊最是疼惜江郎,況且今夜江郎還會遙遙叩拜,遙請師尊俯允。日後師尊知道了,也未必怪罪。天地萬事,惟以人命為尊。師尊本是宏闊之人,若是此時也在此處,也定然會讚成江郎所言之事。

”  慕容公子還要嚴詞拒絕,江郎已將雙手伸出握住了他的雙手,一股溫熱便透掌傳到了他的心底。

  易水寒驟然起身,走到江郎身後,用手掌拍著江郎的肩頭,道:“好個江左布衣,好個熱血男兒,如此重情重義,老頭子好生佩服。若是早生二十年,即便是割掉腦袋,也要和江郎結為生死弟兄。”

  運來客棧的燈火已經點燃,悠揚的晚鍾如同飛鳥從遠天飛入客棧,那說書人在大堂裡抑揚頓挫的說書聲卻漸漸飄出客棧。

  易水寒從慕容公子的房間離開,走進大堂,就遇到了鐵鷹。鐵鷹似乎剛從客棧外的酒家回來,身上有淡淡的酒氣,那雙神目也藏著三分酒意。

  客棧老板對官差捕頭似乎甚是敬畏,一身的倨傲和冷漠蕩然無存,居然從櫃台後迎了過來,獻著殷勤說道:“鐵神捕這兩天如此悠閑,卻讓我們這些閑人情何以堪。在下有上好的茶葉,不知鐵神捕賞不賞臉潤潤喉嚨?”

  鐵鷹本想回到房間,見客棧老板如此殷勤,倒不好拒絕了,道:“那就讓老板破費了。”

  客棧老板獻上的果然是上好的茶葉,鐵鷹隻淺淺地品了一口,就覺得神清氣明,口舌生津,便連連誇讚:“好茶,好茶,果然是好茶。”

  易水寒陪在鐵鷹身旁,眼巴巴地瞧著鐵鷹手中的茶杯見空,鐵鷹一笑,道:“想必老先生也是知茶好茶的同道,不妨也喝一杯細細品品。”

  易水寒正等著鐵鷹這句話,頓時喜笑顏開,絲毫不顧及客棧老板的冷眼相對,抓過茶壺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

  鐵鷹端著茶杯,卻留意著眼前這位老先生的手掌,當易水寒將一杯茶喝盡,他淡淡地問道:“老先生與慕容公子是朋友?”

  易水寒嘻嘻一笑,沒作回答,卻故作殷勤從鐵鷹手中接過空杯斟滿。

  就在他將茶杯送過去的時候,鐵鷹的一隻手疾如閃電叼住了他的手腕,微微吐力,他佯作吃痛,咧開嘴巴發出一聲痛叫。

  鐵鷹緩緩松手撤回,輕輕叩打桌面,卻微笑不語,似乎他的神目已然看破了什麽端倪。

  客棧的門發出吱嘎一聲,驚得客棧老板竟然發出一聲驚叫,似乎前些時日殺手之王激戰雪發老人的事情還讓他心有余悸。

  鐵鷹抬眼望過去,卻見一個乞丐捧著黑碗站在門外, 試試探探地向著裡面張望,逡巡不敢進來。

  客棧老板見是個乞丐,大為光火,張嘴咒罵,罵的卻不是乞丐,而是始終在偷懶、從來不悔改的客棧夥計。

  什麽人都能罵,卻絕不能罵乞丐;什麽人都能得罪,卻絕不能得罪乞丐。這是客棧的規矩,也是江湖的規矩。

  這是因為丐幫。

  丐幫弟子廣布天下,天下一百三十六州都有丐幫的分舵,五湖四海每十個人就有一個丐幫弟子。得罪一個乞丐,就極有可能得罪了丐幫弟子,得罪了一個丐幫弟子就是得罪了整個丐幫。這已經不是在找死,而是在找潑天大禍。

  “敢問各位大爺,這裡有沒有一個欠了揚威鏢局楊大爺一條人命的人?”

  乞丐開口了,端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這一句話將整個客棧震得鴉雀無聲。

  鐵鷹巡視著所有人,他已經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個乞丐不是來要飯的,而是來要命的。

  易水寒端著茶杯的手定在離嘴半尺遠的地方,杯裡的茶他剛剛喝了三口。

  “揚威鏢局的楊大爺給老花子托了夢,說是他就死在這家客棧,這家客棧裡有個人欠了他一條命,那條命不是楊大爺自己的,而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姑娘的。”

  乞丐慢騰騰地挪進客棧,燈光映照下,一頭蒼發,滿面泥垢,那雙眼睛卻凌厲如劍,甚至比劍還要攝人魂魄。

  江郎不知何時已經出來,而且就站在客棧老板的身後,以從來未有的冰冷聲音問道:“這個老叫花所說的可確有其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