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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觀滄海》第7回莫愁湖畔莫愁笑【3】
  三

  酒香很濃,仿佛天地間都被這種酒香淹沒。

  酒壺已空。

  壺中酒已經灑在墓前。

  慕容公子和宋城西踏著月色趕到鎮南王府後山之前,已經有人來祭奠吳闕東了。

  他們到的時候,比他們早來的人還沒有走。

  五個人在墓前肅立,月光下,每個人的臉上都凝著悲傷和淒楚。

  天下有十分傷悲,其中三分祭獻給了死者,七分卻供奉在活人心底。

  慕容公子認識其中三個人,居然是楊家龍虎豹三兄弟。

  另兩個人目光中的傷悲比楊家三兄弟要濃重很多,他們的臉上還有點點淚光。

  一個人略有些駝背,一臉的歲月風塵和累累傷痕。

  那是久經戰陣和久走江湖留個他的紀念,也是他可以笑看風雲笑對江湖的榮譽。

  一個人年齡似乎與宋城西不相上下,身子筆挺,就像一杆槍。

  他不僅身子像一杆槍,而且慣用一杆五虎斷魂槍。

  慕容公子已經猜出這兩個似乎從未謀面的人是誰了,這個時候與楊家三兄弟趕來拜祭吳闕東,除了暗度陳桑的楊霸天和秦逐北還會有誰?

  宋城西又恢復了自己不苟言笑,不與人親善的模樣,只是對著先來的五人點了點頭。

  楊霸天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江湖,也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生意人。在三個兒子目光都投向慕容公子,神情有些激動之際,他迎過來,對著慕容公子居然深施了一禮,道:“老夫多謝慕容公子拔刀相助之恩。”

  秦逐北的性情似乎和他的身子一樣直,道:“慕容公子神劍無敵,天下聞名,卻為何不將那些惡人斬殺,卻放他們逃離生天?”

  慕容公子是來祭拜亡者的,不是來和這些人講江湖道義的,所以他只是對幾個人微微頷首,以全禮貌和情面。

  這個時候,王府後山似乎添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風,吳闕東的墳墓才剛剛修葺,在陰風和淡月中,倍加淒涼。

  十斤從李家老店沽來的老酒都灑在地上,宋城西拜倒在墓前,裝酒的壇子哢嚓一聲被他捏碎。

  慕容公子似乎眺望著夜空,似乎沒有聽到酒壇破碎的聲音。

  他仿佛在聽已經深埋在墳墓裡的吳闕東的傾訴,那陣陣吹來的陰風仿佛就是來自九地之下的傾訴。

  楊霸天終究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雖然已經老去,當年絕對是長歌當哭撼天動地的好漢。

  他站在宋城西的身後,一頭蒼發被風吹起。

  “吳兄弟,你若地下有靈,便保佑弟兄們為你捉到凶手,讓弟兄們將其千刀萬剮。”

  秦逐北也與吳闕東有半師半友的交情,自然義憤填膺,梗聲道:“吳大哥,小弟縱然刀山火海,也要替你報仇雪恨,將那凶手挫骨揚灰。”

  慕容公子突然問道:“兩位替吳大俠所辦的事情,卻不知如何情形了?”

  楊霸天聞言微微一怔。

  宋城西陡然起身,回身道:“昨天慕容公子與王爺說了一下午的話,如此晦暗未明的時候,王爺自然不能對慕容公子有所隱瞞。”

  秦逐北道:“我們愧對吳大哥,有負吳大哥所托。”

  楊霸天嘿了一聲,接口道:“老夫與秦兄弟乃是在三個犬子出鏢的第二天凌晨出發,打算潛行到金陵,將吳兄弟那封密函送到王府,誰知那群強人機關算盡,猜到此事。我們剛走出不足五十裡,在一處溝谷,遇到了那夥強人。”

  慕容公子突然哦了一聲,

道:“你們自然打不過那夥強人,那封密函便被強人奪走了。慕容有一事倒想討教,那夥強人中是否有一個用如同吳大俠所用的那樣細劍的人?”  秦逐北道:“我們遇到的強人乃是三個蒙面人,都未執兵器,似乎沒有慕容公子所說的那個人。”

  宋城西問道:“不知你們可受了重傷?”

  楊霸天道:“那三個人意在搶奪密函,並非傷人性命,所以我們隻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

  慕容公子道:“想來你們並未打開過吳大俠所托的密函,對麽?”

  楊霸天道:“如此事涉機密的密函,我們怎敢私自拆讀?王府的律令甚嚴,況且我們若是私自拆讀,也對不住吳兄弟所托。”

  慕容公子道:“慕容還有一事,不知那密函封藏在何物之中?”

  秦逐北道:“密函封藏在一隻鐵盒中,鐵盒上的鎖乃是吳大哥親手所做的如意鎖。”

  慕容公子道:“那三個強人如何從你們身上奪走的那隻鐵盒?”

  楊霸天道:“那隻鐵盒本是藏在秦兄弟的懷中,那三個強人武功極為厲害,將我們的穴道點住,讓我們動彈不得,便搜走了鐵盒。”

  陰風似乎更重,月影似乎變淺。

  慕容公子倏忽間從楊霸天和秦逐北身邊拂過,他的手也在兩個人身上拂過。

  兩個人僵立在那裡,猶如木雕泥塑。

  這種情形原因只有一種,他們的穴道已經被慕容公子點住。

  這種情形的結果卻絕非一種,慕容公子既查看了他們的皮外傷,也試探了他們的武功。

  他們的武功似乎誠如鎮南王所說,不過慕容公子在一拂之下得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結果。

  秦逐北在他拂過之際, 內力隱隱發作,那是被外力所激引發的反擊。

  而楊霸天似乎毫無反應,似乎是個逆來順受羔羊。

  宋城西幽幽地歎息一聲,道:“以兩位的武功,似乎又要辜負方才對吳大哥所發的鏗鏘誓言。”

  世上有許多人的許多誓言是用來辜負的,不僅對死人所發的誓言,還有對活人所發的誓言。

  慕容公子甚至想到了當日吳闕東向楊霸天說出所托之事時,楊霸天必然以生命為名,拍著胸膛發下了驚天動地的誓言。

  “他們怎麽辦?”在慕容公子和宋城西走下後山,又踏著月色離開時,宋城西道,“他們的穴道還未解開。”

  月色猶如過耳而去的誓言,通常這種誓言每日每刻都會在人間發出。

  “過兩個時辰,他們的穴道就會自己解開。也許,他們很快就可以解開,卻不得不忍受到兩個時辰之後。”慕容公子所說的話似乎很模糊,這不是他平時的說話習慣。

  習慣可以改變,每個人都可以。

  不僅習慣能夠改變,世上還有許多事情也會改變。

  只不過有些人隱藏的極深而已。

  “我們到哪裡去?”慕容公子問道,“或者說,你要帶慕容到哪裡去?”

  宋城西道:“天大地大,慕容公子決定到哪裡,就到哪裡。”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去你曾經去過的那個隱藏著七隻眼睛的地方。”

  慕容公子的話音還未落地,他的人就已經不見了。

  宋城西如果從未去過那個地方,他就會永遠也見不到慕容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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