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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觀滄海》第8回離夢觀中離夢歌【2】
  二

  那個花兒乞丐一擊不中,嘻嘻一笑,道:“閣下逃命的功夫倒是像模像樣,今天不是殺人的黃道吉日,老花子不陪閣下玩耍了。”連著翻了十八個跟鬥,在小巷盡頭倏忽不見了,如同來是空言去絕蹤的一痕初夢。

  “我自然知道遇到了高手,要想追蹤下去,絕非容易。”宋城西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喝了一口水。已經變涼的水入口,使他鎮定下來。

  “那個侍女雖然也有些武功,不過我確信能夠對付得了她。從城西回到王府,以她的腳程,至少也得兩個時辰。但我沒有追上她,我再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是被人扼斷脖頸死的。”

  那個侍女名字叫雲鬢,的確是個綠鬢如雲,明眸如水的女子。她的屍體是在城西的一口枯井裡找到的,找到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她根本就沒有回王府,所以宋城西當然追不上她。

  三天后的下午,兩個男孩子在一爿荒敗的宅子前擲石子。擲石子不僅是一種古老的遊戲,也是男孩子之間歷史悠久的比賽。

  一個男孩子將一塊石子投進了荒宅裡,另一個孩子也將石子投進了荒宅。那個時候起風了,從荒宅裡吹出來。

  荒宅裡有時斷時續的犬吠,被那陣風刮了出來。

  兩個孩子決定翻過斷壁殘垣到荒宅裡看看,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比一比誰擲的石子遠,一個是瞧一瞧那條狗肥不肥。

  如果晚上能煮一鍋狗肉,他們的一天就非常非常愜意和完美了。

  他們的石子都投進了枯井裡,一條瘦得只剩下骨頭的黃狗繞著枯井虛弱地低吠。

  兩個時辰後,官府的差役趕來,鎮南王府的侍衛也接踵而至。

  “因為雲鬢是王爺很信任的侍女,楚子南和我都到了那爿荒宅。雲鬢已經死了三天,樣子很恐怖。殺她的人用了歹毒陰狠的內功,這種內功極為罕見。雲鬢死前奮力掙扎過,所以她的一隻手死死地攥著一段絲帶,我看得出是從那個女冠腰中扎束的絲絛上硬生生扯下來的。鎮南王府的侍女被人扼死,不是一件小事,王爺也很傷心。王爺雖然叮囑我們和官府徹查,卻顯然認為最後只能成為無頭懸案,不了了之。楚子南和我查過雲鬢的房間,楚子南以為毫無所得,所以先走了。似乎真的要一無所得了,我幾乎將那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已經到了三更天,那根蠟燭即將熄滅,雲鬢在王府裡最要好的侍女翠影進來了,交給我一隻絹帕,告訴我這是雲鬢親手繡出來的。那隻絹帕上繡的是一株老樹,長得極為壯觀,卻透著詭異。我以為這株老樹不是雲鬢想出來的,而是在什麽地方看過的,而且看過很多次。”

  那是一株鐵乾虯枝直摩雲天的千年古樹,在五六天幾乎不眠不休踏破鐵鞋之後,宋城西終於找到了那株老樹。

  金陵城的寺觀廟宇很多,城東尤其多。

  那株老樹就在城東,就在一個道觀前。

  宋城西望見了那株老樹,也望見了那個道觀。

  離夢,這個道觀竟然有這麽一個令人拍案叫絕有不知所措的名字。

  宋城西又喝了一口水,將盛水的酒碗推到一邊,瞧著慕容公子,道:“今夜,我打算請你去尋仙仿道。”

  三

  那是絹帕此時就在慕容公子的手中,道觀外高遠古月的清光照在絹帕上。

  絹帕上的老樹此時就在道觀外,遮天的枝葉輕輕拂落高古的月影和天地間的落寞。

  “既然已經到了你踏破鐵鞋才找到的地方,那麽你不妨說說看,我們是叩打山門求見,還是翻牆不告而入?”慕容公子似乎心情很好,居然打算和從來不會開玩笑的宋城西開開玩笑。

  不過他馬上就知道了。他們既不需要叩門求見,也不需要翻牆而入,因為道觀的山門在他話音未落之際轟然打開了。

  山門雖然大開,卻沒有人出來迎請他們。

  出家人不拘常理,似乎他們沒有理由指摘道觀主人的待客簡慢。

  慕容公子緩緩地將那隻娟帕送進衣袖中,似乎害怕有什麽神仙鬼怪突然現身,將這隻來之不易的絹帕奪走。

  離夢觀的名字很奇異,離夢觀的主人更奇異。

  “有佳客踏月而來,鄙觀清苦,無以為贈,唯以古月一盞,聊表寸心。”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縹縹緲緲地迎了出來。

  聞聲不見人,卻見三點清影隨著聲音從觀裡飛送出來。

  慕容公子的衣袂舉起,三點清影落入掌中,果然是三隻茶盞。

  茶盞中沒有茶水,卻有月光。

  詩詞之家以月喻酒,方外之人以月喻茶,雖是異曲,卻有同工之妙。

  盞中無茶,卻有馥鬱的茶香撲鼻。

  古月無香,卻可化天地眾香為己有。

  不僅掌中有盞的慕容公子嗅到了茶香,隨在他身後的宋城西也嗅到了。

  茶香從觀中來。道觀未必有酒,卻一定有茶,而且還有很多天下名茶。

  雪痕,就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名茶,據說這種茶種在雪山之上,八月抽葉,十月開花。

  開花的時候正是雪山飄雪的時候,那時候摘下的茶葉和茶花經九次炒製,內蘊冰雪之魂,外存造化之骨,乃成香滿天地間的絕等好茶。

  他們走進那道恢弘的山門,就看到了正在烹茶的女冠。

  離夢觀很壯觀,大殿就有三重。

  烹茶的女冠就在第一重大殿門外。一隻小火爐,一把紫砂壺,還有幾個雕花的紫砂茶杯。

  女冠始終垂著頭,烹茶極為專注,似乎天地間的外物都被爐中火焚化已盡,她的心思只在那段茶香中。

  慕容公子很少喝酒,因為慕容山莊近乎只有茶。

  他喝過雪痕,他記得這種茶還是師弟布衣江郎那年冬天來看他時,給他帶來的。

  “酒是新朋,茶為故人。”

  他也還記得自己初次喝這種茶時對布衣江郎所說的這句話。

  雪痕的茶香越發濃鬱,當水開時,濃鬱的茶香竟然變成了一抹無處不在的冷香。

  那似乎已經不是茶香,而是雪山之上雪的香。

  茶杯已經斟滿,似一杯杯剛剛飄落的雪。

  然而這雪是紅的,紅得如血。

  “兩位光降鄙觀,無論是敵是友,總要先喝一杯茶才好。”

  那女冠抬起頭來,盈盈一笑,笑得雍容大方,居然光彩照人。

  宋城西對她的笑雖然很陌生,但是對她這個人卻很熟悉。

  金陵城西,那個下午,與雲鬢先後走進那家香火店的女冠就是這個烹茶的女冠。

  他的手悄無聲息地握緊,一股冰冷的氣息在他四肢百骸遊走。

  憤怒的氣息是火,仇恨的氣息是冰。

  他對這個女冠似乎沒有憤怒,有的只是仇恨。

  慕容公子握住一個茶杯,放在鼻子下,仔仔細細地嗅了嗅,道:“好茶,喝一杯好像不太夠。”

  “那麽喝多少才算夠?”女冠似乎很好奇,無論出不出家,女人通常都比男人更容易好奇。

  “依慕容看來,不多不少正好五杯就夠了。”

  “為何是五杯呢?”

  “因為離夢觀中有五位高人在等著我們。”

  慕容公子喝掉了杯中茶,目光悠悠地望著女冠的身後,仿佛他知道將會有四個高人突然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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