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我與昨天同行的警員小鵬來到了一棟高端的公寓中。今天,我們要來探訪昨日提到的何賓。
“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我不解地看著他,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我顯得有點驚訝。
“就是這個案子啊。”
我看著電梯上的按鈕,真多啊,最高到一百層呢。
“沒什麽看法,只是覺得,很浪費時間罷了。”
他笑了笑,隨之又擺了擺手。
“對於你來說,這只是一道簡單的數學題,對吧。”
“嗯。”
我們走出電梯門,前往何賓的住處。昨天晚上我熬夜調查了何賓這個人,他在建築公司上班,是裡面的特級建築師,待遇很高,所以才住在這裡的吧。這種地方,貧窮的人民想都不敢想象。可惜我的家境不錯,並且作為警察廳裡的天才,我的待遇與他差別不大。
“我們為人民執法,拿到的工資還沒他一半多的,哼,真是氣人。”小鵬抱怨道,赤裸裸的嫉妒,沒有任何一絲別的想法。
我們來到他家門前,敲起了門。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邋遢的男子打開了房門。他的頭髮亂糟糟的,衣服和褲子穿的扭扭歪歪,襪子也是兩隻不同花色的。我的左手還拿著酒瓶子,裡面還剩下一半。我猜他並沒有從貓眼看我們,而是直接打開了房門。
“你好,我們是警察,需要問你一些問題,請問是何賓先生嗎?”
“是的。”
聲音沙啞低沉,沒有精神。大劑量的酒精使他精神渙散、聲帶撕裂。
他邀請了我們進去,果不其然,跟我猜的一樣,裡面亂糟糟的。衣物滿地都是,還有酒瓶子和一堆半截香煙。他邀請我們坐到一個沙發上,他剛剛坐過那,因為整個房間只有那裡是有空位的。
“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警官。”坐下後我對他說道。
“很抱歉,我的情緒最近不是很穩定,所以沒有精神打理自己,整理屋子。”
我點點頭,打算直接步入正題。
“請問你為什麽會這樣呢?”
小鵬問他,他打斷了我的思路,這個問題本不該出現。帶新人來探訪,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單打獨鬥比較適合我。
“不好意思,是因為英子。”
“你很愛她,是嗎?”
我用手在他背後揪了一下,提醒他不要再繼續聊下去了。
“是的,她的死讓我很受打擊,一時間我無法回復過來。”
“其實我也跟你一樣……”
我狠狠地揪了他,他不再發話。
“我開始提問了,請問6月1號上午,你在哪裡,在做什麽?”
“那時我在桂林,在朋友經營的度假村裡玩。”
他回答用了很長時間,酒精已經使他的大腦不清醒了。我很討厭他嘴的酒氣,很難想象這種“成功人士”竟然住在如此高檔的地方,我與他完全不是同一類人。
“你是什麽時候回到廣州的?”
“6月4號。”
“你如何證明你的話是真的。”
“我有我與朋友的聊天記錄,和在桂林玩時的照片。”說著,他從垃圾堆中找出手機,翻給我看。我仔細檢查了照片,在發現沒有異常後便合上筆記本準備走人。探訪任務已經結束。
“等等,林警官。”
“還有什麽事嗎?”
他的表情憂慮,想要告訴我們些什麽,
卻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那個……有線索了,請一定要聯系我。”
我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出了屋子。助手就是在這個時候起作用的,面對小孩以及腦癱的時候。
調查部那邊也做的差不多了,今晚就要開會整理一下案子了。真是辛苦,當警察。如果當初打個法官,就不用這麽累了。每天只要舉起錘子再敲下,便能結束一起案子,直接總結了警察很長一段時間的調查。如果不是攀岩支撐著我,我早就已經撐不住了吧。
我喜歡攀岩,那不僅能鍛煉我的身體,還能給予大腦刺激感。對於我這種對生活麻木的人來說,這再好不過了。正好,離我家不遠便有一個新開的攀岩俱樂部。他們剛開業我便在那辦了會員卡,以便隨時都能在室內進行攀岩,有時還能跟團一起去戶外呢。前一陣子,還聽說那裡一次戶外攀岩的時候有一個家夥嚇得跑走了,還摔下來山坡,真是搞笑。
最後,我決定在路邊的售貨機買瓶罐裝咖啡,停止我的胡思亂想。
晚上,我與在調查部與幾個此部門的警員一起開會討論。
“我們整理了一下林警員的探訪資料,發現了幾個疑點。”一個中年有些輕微發福的警員指著電子屏上的PPT說道,我們管他叫老吳,他在這裡工作了五個年頭了,與我合作也已經兩年多了。我很信賴他,他的工作效率很高。
“何賓說,他6月1號那天在朋友的度假村裡玩,並且還有聊天記錄與照片證明。他剛開始被我們列入了嫌疑人名單中,如今他已經提供了不在場證明。”
我看著認真解說的老吳,露出了微笑。
“據調查部調查,他的那個經營度假村的朋友在6月1號時進了監獄,罪因是涉嫌詐騙,通過度假村勒索敲詐當地居民與遊客的錢。也就是說,被害人死亡時他的那個朋友就入獄了。”
“那為什麽他要一直停留到6月4號才回來呢?”
我提出了這個發問,並會心一笑。
“沒錯,這正是疑點所在。”
老吳也回敬了我一個笑容。
“我明天會再去見何賓。”我說道,“不帶新人。”
老吳點點頭,操作了一下電腦,PPT進入下一頁。
“緊接著,我們又調查了司陽。據司陽的妻子琉所說,他們在不久之前離了婚,原因是他與被害人英子偷情了。由此可知,早在很早之前,英子便與司陽存在著情人關系了。因此,他被我們列入了嫌疑人名單裡。但是,就在前幾天,他的妻子琉給我們帶來了一份電話錄音,正是司陽打來的。在錄音中,我們聽到了他說自己並不是凶手,隨後便是一個金屬敲擊聲,然後又是電鑽聲。因此我們懷疑,他究竟是嫌疑人,還是受害者。”
說到這裡,老吳停了下來,拿起水瓶潤了口嗓子。
“我們又派出了警員前去他的住處調查,可是他人已經不在了。據房東所說,在幾天前他便離開了。結果也與他的妻子所述一致,我們無論如何都聯系不上他。據我們推測,他極有可能是受害了並被凶手藏了起來。 以上,便是我們調查部的調查。”
老吳合上了電腦,靜候著我的發話。
“很好,調查的很仔細,將問題很地列了出來,真厲害啊老吳。”
我鼓起了掌,表達對他的稱讚,其他警員也跟著如此。老吳見狀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道:“調查部的其他警員比我努力的多了,我只是一個總結的罷了。”
“你太謙虛了。那麽大家,今天就到這吧,散會。”
說完,其他警員便都紛紛離開了會議室。
我來到正在整理的老吳身邊,遞過一瓶路上給他帶的咖啡。他接過咖啡,笑了笑。
“林伊啊,你現在可真是厲害,全警局上下現在都由著你,真有你的。”
“謝謝。”
“我就要不行了,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退休了。”
“看來這案子,就是你最後的一個了。”
“是啊,真是不舍得啊。你剛來警局的時候還是我帶著你的,現在你都這麽出色了。”
我點點頭,默許了老吳的話。
“真希望,我的最後一個案子能完美結束,也算是給我的警察生涯畫上一個句號了。”
“一定會的。”
“對了,你之前推薦給我的那家攀岩俱樂部不錯嘛,現在我沒事就去。”
“是嘛。”
他微笑著,抱起整理好的文件,與我一同離開了警局。在路上,我們還一邊聊天。老吳跟我就像是親人一樣。
“謝謝你,老吳。”
如果老吳突然不在了,我也就不會理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