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殺了人?”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從臥龍山深處傳進了執法長老高鼎耳中。他朝空中一拜,應道:
“是的,師伯。”
“史雲怎麽說?”
“大比八強,不好壓下。”
“那緣由呢?”
“她說無緣由。”
“奇怪,我這徒兒鬧的哪樣?如若不好看,將她‘處死’,隨後就讓她來我這閉關吧。嘿嘿,高師侄你懂的。”
“懂,自然懂。”
“哈哈,那就這樣吧。”
話落,風起,拂動臥龍山山前的樹,搖下一些雪來。高鼎直起身子,抬眸,最後注視了一眼平平無奇的臥龍山,便轉身一個禦風訣消失在了原地。
……
卻說抓著秦裳儲物戒的宋觀一路回了畫覓院,卻見到了呂師姐。依舊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打扮,頭髮散亂,眼袋極重,面容僵硬,真似個漂亮的邋遢僵屍。
“師姐?”宋觀張嘴,略有些緊張,畢竟這人可是曾想用他入藥的人呢。
“嗯。”呂丹凡點頭,目光一傾,看出了宋觀的緊張,轉身走到槐樹下靠住,閉目啟唇,“是翠綠來尋我的,事情怎麽樣了?”
宋觀扭頭看了一眼立在門前仰著脖頸盼目的翠綠,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回頭看著呂丹凡,皺眉,“她主動認罪,很奇怪。”
呂丹凡睜眼,凝目,“說一遍過程。”
“咕嚕!”懾於師姐的威勢,宋觀喉嚨一滾,連忙開口,“說是秦裳用化魂符殺了錢瑾,被高長老的息狗尋到她身上,搜出了錢瑾的紅粉骷髏與紫命笛。”
“紅粉骷髏?”呂丹凡皺眉,忽然轉目落在宋觀身上,身子一閃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隻隔一寸。
宋觀嚇了一跳,正要後退,卻見呂師姐垂下頭聳動鼻頭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忽然出聲:
“你被下過紅粉骷髏,體內還有殘留的蟲粉。”
這一句話直叫宋觀震在原地,目光呆滯,腦中又回想起了昨夜那似夢似真的燥熱,嘴唇不禁蠕動:
“紅粉骷髏是什麽?”
“一種二階靈獸,肉眼不可見,會啃食人的靈氣借此釋放一種蟲粉,輕則逆亂靈氣脈絡,重則修為散盡。”話落,呂丹凡直起腰,往後退了兩步,意味深長地看了陷入無神的宋觀一眼,轉過身揮了揮手,便直接往畫覓院外去了,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你好像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我就回去煉丹了,那蟲粉無根,一兩日就能排盡。”
宋觀放空的雙目內裡風起雲湧,所有的一切不正常在他腦中一點點地串成了一股繩索,有頭有尾:
那大比後表現得比自己還急的錢瑾,明明是單身狗(沒人權)才對,卻撞了自己。接著晚上就出現的燥熱,卻仿若夢一樣虛幻。早晨便是錢瑾被殺的消息……
宋觀回神,苦笑一聲,抬腿走到翠綠面前,認真問了一句:
“昨夜有什麽異常嗎?”
翠綠仔細看了宋觀一眼,垂眸想了想才回應:“好像聽過一陣笛聲。”
“這樣啊……”宋觀垂眸沉默,直到翠綠目露擔憂時才抬起眼角笑了笑,“馬上回家過年了。”
翠綠微怔,也抿唇笑了。
宋觀吐氣,朝著翠綠擺了擺手,便轉過身邁進雪堆,消失在畫覓院門口。
後面發生了些什麽,翠綠並不知道,只知道宋觀回來時是同秦裳一起的。遂一張定魚舟在空中放大,載著他們一同遁入空中,朝平町縣乜淵鎮飛去。
之後一張通告布在了浮雲宗:
“大比前八錢瑾意欲用紅粉骷髏謀害同樣進入前八的宋觀,已經查明,死有余辜。望各位門內弟子以仙道為重,勿要誤入歧途。”
一片嘩然。
本卷完,下一卷——仙本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