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新成員加入我們的大家庭,”飯桌上,可可利亞微笑著向大家引薦著井志宇,“好了,小家夥,你和他們做個自我介紹吧。”
“你們好,我叫井志宇,十四歲,”井志宇簡簡單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後,看向對面的布洛妮婭,“……抱歉,之前是我失禮了。”
“沒關系,布洛妮婭沒有放在心上。”布洛妮婭平淡的回答道。
“切,你們在這打什麽啞謎呢?”
一個頭髮為左半邊粉右半邊紫的雙發色短發的假小子少女發問著,頭上的紫色呆毛隨著少女的發問還晃動了幾下。男孩子氣的少女有著一雙好看的異色瞳,左眼為灰藍色,右眼為金黃色,說話間,還露出了她的一口“鯊魚牙”。
“很你沒有關系。”布洛妮婭平淡的說道。
“嘁。”假小子抱著胸往椅子上一靠,看上去十分生氣。
“她們關系不好嗎?”井志宇忍不住發問道。
“……沒關系,杏這孩子性格和布洛妮婭有些合不來……”可可利亞尷尬的解釋著。
“是嗎……”井志宇說著,一邊落座,一邊回頭看著門框處偷看的少女,“……你不過來嗎?”
“誒?”好一會兒,少女這才反應過來井志宇是在和她說話,一邊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邊含糊不清的拒絕著。
“她是不是在害怕我?”井志宇又問可可利亞道。
“希兒比較膽小,而且……可能……你太高了……”可可利亞說道。
盡管是十四歲的年紀,但井志宇的身高已經有一米七。配上黝黑的肌膚,壯實的肌肉和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讓人著實有些難以親近。更何況,井志宇的身高在孤兒院裡就跟個巨人似的,何止是希兒,其他的孩子也都有點害怕高大壯實的井志宇。
井志宇也不是傻子,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情況。隨意的夾了幾口蔬菜後,井志宇就放筷子了:“我吃飽了,出去走走。”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井志宇準備出門了。
“等等,你要去哪?”可可利亞見井志宇要走,便出聲問道。
“放心,我既然答應暫時留下來,就不會走,”井志宇看著可可利亞,道,“只是在附近轉悠一下,僅此而已。”
“那……讓布洛妮婭跟著你去。”可可利亞還是不放心井志宇一個人出去,想了想,覺得以烏拉爾銀狼之稱的少年軍布洛妮婭應該足以保護好井志宇,於是這樣說道。
“……真的不用了,”井志宇說著,人已經來到了門口,打開了門,“——就我自己就好,別一會兒……嚇到你們……”
“什麽意思……”可可利亞話音剛落,井志宇已經合上門離開了。而井志宇一走,希兒這才弱弱的來到了餐桌上,小心的觀察今天的菜肴。
“他就吃了幾片菜葉,基本上沒動這些菜和湯,是想要留給孩子們嗎?看出希兒她們有些畏懼自己,就趕緊出門了嗎?”可可利亞盯著井志宇放下的碗筷,心裡想著,“真是個,不善於表達自己情感的孩子呢……”
……
“可可利亞,她說謊了……”
雪地裡,井志宇回憶著飯前自己問可可利亞關於量子之海的事情時,可可利亞的回答與神色有著明顯的不符。“雖然她說不知道,可這是她愣了半天才給我的回答……並且那臉上的猶豫和慌亂……”井志宇一邊走,一邊沉思著,“看得出來她對孩子們是真的好,所以她就算騙我,應該也不是想害我。
那為什麽……” 雖然在沉思,但井志宇也不能忘記出門的目的。既然希兒她們害怕自己,自己就趕緊出來,別待在那裡的好。這次出來,井志宇就是想找點東西,來填飽肚子。
所以,可憐的西伯利亞狼,再次成了井志宇手下的亡魂。
“根據之前問可可利亞問到的,現在已經是2013年的5月30日。我記得之前是1999年……幾月份來著?”
一邊擰斷了狼的頭,直接一口連毛帶血的咬了上去,井志宇一邊思索著,“所以,自那時起,差不多……過去了十四年嗎?”
“那時的我……”
井志宇猛然停止了進食,目光一凝,整個人都停止了活動。就這樣靜靜待了半晌,井志宇開口道:“不用躲了,出來吧。”
四周白茫茫的雪依舊安靜的覆蓋著,除了井志宇和這裡死去的狼,看不到一個活物。
“還不出來嗎?非得要我過來找你嗎?”井志宇盯著一個方位,又開口道。這一次,井志宇話音剛落,前方的積雪就開始嗦嗦動了起來,銀發少女從裡面爬了出來。她看向井志宇的表情,是那樣的震驚。
“是布洛妮婭啊,”井志宇又回過了頭,繼續啃食著狼頭,嘴角全是不斷滴落、冒著熱氣的血液和粘連的毛發,“這幅樣子嚇到你了吧,所以我才不讓你們跟過來,說免得嚇到你。”
“你……”
在軍隊裡待了這麽久的布洛妮婭,即使經歷著嚴酷的訓練,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而且說到底,現在的布洛妮婭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罷了。
“我一直是這樣過來的,”井志宇撕咬著狼肉,連毛帶血的咀嚼著,吞咽著,“我知道你和她們不同,你應該也是經歷了些殘酷的生活。但你們和我不一樣,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井志宇突然停了下來,望著手中的肉,開口道,“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沒有錢,沒有勢。不論是什麽樣的東西,只要能讓你活下去……就得吃。”
“我曾吃過垃圾桶裡的東西,腐爛的蘋果,爛臭的樹葉,甚至旁邊的髒水……為了活命,我靠的,全是這些東西,”井志宇轉過頭來,看向布洛妮婭,“你們沒有這樣過,不是嗎?”
布洛妮婭什麽都沒說,但看向井志宇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同情。
“現在已經好多了,至少不用去吃垃圾,”井志宇又開始撕咬著狼,邊嚼邊說道,“希望你不要被嚇到了,因為我一直以來都這樣做的。”
“布洛妮婭,只是感到吃驚,”布洛妮婭咬著嘴唇,道,“布洛妮婭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能像野獸一樣生吃動物……”
“那你開眼了,”井志宇指了指剩下的狼肉,問道,“你要吃嗎?生個火給你烤一烤。”
“布洛妮婭已經吃過東西了,並不餓,”布洛妮婭的神情有些低落,“這麽多的肉,還是拿回去給大家吧,大家很少吃肉的。”
“說到這裡,我就想問了,”井志宇問道,“今天的湯,都是所謂的‘難得’的東西,你們的夥食,這樣差的嗎?”
“……”布洛妮婭就地而坐,弓起雙腿,把頭埋在上面,“……這座孤兒院是媽媽自己出資修的,媽媽每個月沒什麽錢,我們大家人又不少,所以在飲食上很拮據的……肉很貴,熬肉湯更是難得一遇,今天如果不是為了歡迎你,媽媽應該會半年左右才買一次肉……一年買一次蛋糕……”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和我一樣來打獵呢?”井志宇奇怪的問道。
布洛妮婭抬頭看了看井志宇,歎了口氣,“媽媽擔心我們啊,狼是群居動物,有個萬一的話,媽媽怕我們有危險……而且,”布洛妮婭偷偷看了下井志宇腳邊幾頭狼的屍體,“媽媽她做不到像你一樣,空手就能打死這些狼……”
“呃,是這樣嗎。”井志宇點了點頭,同時決定自己以後多出來活動一下,給這些人改善改善夥食。畢竟都是女孩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井志宇作為lsp(劃掉)作為一個男生,豈能容忍這些小女孩們夥食如此慘淡。
井志宇和布洛妮婭走在回孤兒院的路上。
“對了,說到底,為什麽你還是來跟蹤我了?”井志宇對這一點比較好奇。
“因為媽媽還是很擔心你……所以還是讓我偷偷跟著你……”布洛妮婭看了看井志宇,歎了口氣,“不過,布洛妮婭明白你的身材和傷是怎麽回事了。你也是經歷了很多這種事情的人,看來媽媽她多慮了。”
“這樣啊……”井志宇答道。
一米七的井志宇和一米四七的布洛妮婭走在一起,一人拖著兩隻死狼,顯得有些滑稽。
……
當二人到達門口的時候,井志宇和布洛妮婭著實被嚇了一跳,因為孤兒院門口停滿了大貨車,一箱一箱的東西正在被許多人給搬運進去。二人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布洛妮婭更是第一時間就衝了過去,慌慌張張的扒開兩個抬箱子的人,跑進了孤兒院,完全沒注意就站在門邊的可可利亞。
“布洛妮婭太著急了吧,”井志宇搖了搖頭,走到了可可利亞的身邊開口道,“這是怎麽了?”
“你回來了!”可可利亞正在跟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說著話,見到井志宇後,滿臉的喜悅掩飾不住。
“布洛妮婭呢?”可可利亞問道。
“她不知道出什麽事了,剛剛已經跑了進去,”井志宇說道,“那麽,解釋一下吧,可可利亞,這是怎麽了?”
“……啊,是這樣,”可可利亞滿臉歡喜的說著,“她是西條凪女士,是不久前搬來西伯利亞的有錢人家。她聽說了我們孤兒院的環境,所以……”
“哦,是來做慈善的好心人士嗎, ”井志宇打量了一下西條凪以後,對著可可利亞微笑道,“可可利亞,我可以和她單獨說點事嗎,我想要代表孤兒院單獨和她表示一下感謝。不然,這裡人太多了我放不開。”
正在興頭上的可可利亞一下就答應了,並且再次對西條凪表示感謝。然後,西條凪就被井志宇粗暴的拉走,跑向遠處的雪松林中。
“莉莉婭莉莉婭,井志宇拉著那個阿姨要去哪裡呀?”躲在窗戶邊偷看的蘿莎莉婭看著井志宇拉走了西條凪,一下子有點八卦,“難道井志宇哥哥和那個與媽媽差不多大的女人……哎喲!”
“笨蛋蘿莎莉婭,不要腦補這些奇怪的設定了。”收起拳頭的莉莉婭擦了擦汗,有些無語。
“太好了……還好你們沒事……”相比之下,布洛妮婭還有些氣喘籲籲的,但在見到希兒等人之後,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布洛妮婭姐姐……”希兒擔憂的靠了上來,想要扶布洛妮婭,卻又有點不敢伸手。
“沒事,希兒,只要你沒事……”布洛妮婭喘息漸平,她摸著希兒的發梢,笑了起來。
……
井志宇粗暴的把西條凪拉到了雪松林中,確認周圍沒有外人能看到後,井志宇死死盯住了西條凪,眼中藍光漸泛。
“你……作什麽?”西條凪的口罩也在奔跑的途中掉了,西條凪看著井志宇,臉上盡是害怕。
“不用裝了,”井志宇開口了,但下一句,就讓西條凪變了神色,就連臉上的害怕,也蕩然無存:
“你和扎基,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