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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變成崩壞獸後》二十六.人性(下)
  外面的天空,雖然是藍天白雲,但卻伴隨著悶響的炸雷,一聲接一聲的巨響著。

  男人們醒來後,也陸續發現了吊死的女調度員。不過他們並沒有覺得良心受到譴責,而是繼續排著隊侮辱屍體。“終於不吵不鬧了啊。”他們如是說道。

  “我真是受不了了,”夏昆喘著粗氣,低聲說道,“我們走吧,離開這裡。”

  “走?能走哪裡去?”井志宇指了指窗外,道,“看外面。”

  剛才還晴天白雲的外面忽然已經昏暗一片,狂風呼嘯著,電閃雷鳴著。就在井志宇說話間,一道閃電劈了下來,不偏不倚正中窗外不遠處的一具屍體。

  “……”杜楊吞了一口口水,喃喃著,“就這樣出去的話,會死的吧。”

  “絕對會死的……”井志宇看了看屋內到處的裂縫,緩緩道,“雖然屋裡看起來是那麽的不牢固,屋裡的人也那麽的令人作嘔……可目前看來,待在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

  雷雨交加,狂風大作,一晃又過去了三天。一直餓肚子的人們在這一天終於能夠喘口氣,因為今天雷雨和風暴停止了,總算是能夠安全的踏出房門,尋找一些吃的東西。井志宇三人隨身攜帶的壓縮餅乾也吃乾淨了,趁著今天天氣好,也想要出去碰碰運氣。

  當然,屁都沒撈到。

  好不容易天晴了雨停了,你以為只有這十幾個人出來嗎?人都是一樣的,遇到什麽好處就會蜂擁而至,遇到什麽災禍就會無影無蹤。

  所以,大街小巷的各處,尤其是靠近便利店之類的街道,直接被人潮擠了個水泄不通,人與人之間擁擠著,挪動著,咒罵著。井志宇三人在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果斷回了派班室,這還去什麽去?等到了便利商店早就啥也沒有了。等那十幾個司機灰頭土臉的回到派班室的時候,井志宇三人還聽到他們說起今天好多關於爭搶食物而捅死人的事情。

  “人性啊……”井志宇搖了搖頭,大白天的,餓著肚子,只能倒在牆邊,睡著覺。

  下午四點半,天又變了。派班室的電視機也宣告報廢,在外面的幾道閃電之後,直接黑屏冒起了煙。不僅如此,如果拿出手機就會發現,網絡這方面似乎全部癱瘓了,手機全部沒有信號,人們又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電還能用。

  派班室裡,在暗淡的白熾燈光下,每個人都一言不發。不知過了多久,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有個家夥舉著個東西大叫著:“快看,我找到了這個東西!”

  “收音機啊?”離得近的幾個人看到了這個人找到的東西,不禁嗤之以鼻,“手機都用不了,收音機估計也不行了吧?”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這個人倒是不放棄,他一邊把收音機後蓋撬開,安上抽屜裡有些積灰的電池,一邊把天線拉長,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擺放在了桌子上。“沙沙沙……”打開了收音機後,不出意外的是沒有頻段的忙音,無論這個人怎麽旋鈕換頻,都一直如此。

  “算了,放棄吧……”

  在這個人後面的人拍了拍他的肩,勸說著,可下一秒,這個人就興奮的叫了一聲。同一時間,收音機裡面的沙沙聲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人聲。

  “還真的能用,”井志宇也有些驚奇,“……好吧,總比沒有好,就靠它聽聽節目,解解悶吧。”

  “喂喂,起來了,聽廣播了。”杜楊把睡覺的夏昆搖了起來,

夏昆迷迷糊糊的跟著一塊聽起了廣播。  “……很榮幸我們請來了著名的災害學家,同時也是我國著名混元行意太極門的掌門人,馬保國大師。你看現在全國到處都有說這個地震、岩漿噴發、龍卷風、海嘯,這些我國不曾或很少出現的天災,現在卻在全國各地都這樣盛行著。我想聽聽馬大師對這一切有什麽樣的一個見解。”

  “你聽到了嗎?全國各地都出現了這樣的異變。”井志宇一臉茫然的對杜楊和夏昆說著。

  “我看到了……”夏昆也是睡意全無,瞬間清醒。

  “本來好好的,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杜楊抱著頭,有些接受不了。對他而言,他本來應該在幾天后就結婚,過上幸福的日子。“……張映晨……你還好嗎……爸媽,你們沒事嗎……”

  “……”杜楊的喃喃自語,也刺激到了井志宇和夏昆,他們也不約而同的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親人們。良久,夏昆拍了拍杜楊的肩頭,對杜楊說道:“不要擔心,災難始終會過去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風雨過後,可是彩虹啊!”

  “是啊,你他媽趕緊打起精神,不然過後你婚禮我可不來!”井志宇重重的拍了拍杜楊的肩膀,杜楊臉上的迷茫漸漸被平靜取代。

  “謝謝你,井志宇,夏昆,有你們……真好。”杜楊伸出雙手,分別握住井志宇和夏昆的一隻手,感動的說道。

  ……

  “相信,大家對於混元行意太極也都有所了解(指B站上的鬼畜),那麽,今天我不以混元行意太極掌門人的身份,而是以我們國家一流災害學家的身份,來認真說一說這次的災禍。”

  蒼老,尖銳,油滑,這是聽到馬保國的聲音後,普遍人對於他的第一印象。

  “我認為,這個災害,主要體現了一個問題,就是人口密集。”

  “你想想,全世界已經有了七十多億人口,那地球啊,就這點地方啊。你人口每天啊,像這樣不斷的增加不斷的增加,那老天爺可就不高興了……”

  這裡井志宇不禁“噗嗤”笑了一聲,實在是沒忍住。

  “老天爺一生氣,他就要幹什麽?就要來懲罰我們。你想想看,我們人類多了,對地球首先就是一個過度開采的問題。還有,我們破壞生態植被,地球已經不堪重負。那在這種情況之下,老天爺就會怎麽樣?他就會降下天災橫禍,要消滅我們人類啊……”

  “啊,那馬大師,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化解這一次的危機?”

  “當然有,而且是很直接的方法……”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而夏昆也悄悄地起了身,走出了門。整個屋子裡,目前除了井志宇,剩下所有人包括杜楊,都聚精會神的盯著收音機,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那就是,只要讓我們全世界人口的數量,削減一定程度,那麽老天爺一高興啊,就會停止這些天災了……至於要怎麽做,我就給大家做個示范……”

  “……馬保國大師?你要做什麽?”

  “接化發!閃電五連鞭!”

  “……啊!”

  然後,收音機裡的人聲,陷入一片嘈雜。

  “真是可笑,還老天爺呢,”井志宇笑了,沒發再忍住,“不僅是這樣的一套套歪理邪說,更是在現場打人(殺人)。我對我們國家的這些所謂的專家真的太失望了,而令人可悲的是,我們國家的專家有七成都是這樣,滿口胡言,驢唇不對馬嘴……哎……”

  “夏昆,你怎麽看?”井志宇看向身旁,卻發現夏昆人已經不見了。

  “到哪去了,老……!!”

  “噗!”

  “唔!”

  井志宇的眼睛睜到了最大,他剛想問杜楊的看法時,自己就被由後捂住了口鼻,隨後腰間一痛,一把利刃已經刺進了井志宇的身體。井志宇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事實。適時捂住他口鼻的手松開了,井志宇便回過頭去。他其實已經知道是什麽情況,但他真的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不親眼用雙眼確認,他死都不會相信。

  然後,和自己的猜測完全吻合,自己看到的,是杜楊那張滿是惶恐的臉。

  “老杜,為什麽……”

  思緒萬千,他和杜楊友情的點點滴滴,在井志宇眼前一幕幕的閃過。從上學起,兩個人的結識,一起逃課,一起罰站,還能為了一個女孩爭風吃醋……從上學起就認識至今的二人,井志宇做夢都想不到,杜楊能夠對他捅刀子。

  誰都可以,但杜楊,井志宇真的想象不到……

  “為什麽……”

  井志宇的雙眼已經蓄滿了淚水,他不相信,但腰間的疼痛讓他不得不相信。杜楊,他的好兄弟,他們近二十年的友誼,被這一把刀給全數瓦解……

  “……對不起……對不起……”杜楊也留下了眼淚,他抽出刀,又接連捅了井志宇幾刀。“……我想活著……我不能讓張映晨一個人在世上……我不能讓父母沒有人送終……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還沒活夠,我還不想死……”

  “對不起……對不起……”頂著井志宇傷心絕望、難以置信的眼神,杜楊一邊抽插著刀具,一邊泣不成聲,“……我要活下去……我還想活著……”

  “唔噗!”幾大口鮮血,被井志宇吐了出來,而其他人,也開始自相殘殺,亂成了一團。井志宇在連中杜楊將近十五刀的情況下,潛力爆發,運用格鬥將杜楊一個過肩摔給摔了出去。撲倒在地的杜楊沒有起身,而是就這樣趴在地上,哭嚎了起來。井志宇深深看了杜楊一眼,隨著兩道淚從雙眼流下,井志宇轉過頭,捂住腰間,咬起牙關忍住劇痛,一瘸一拐的跑出了派班室。

  也就在這個時候,全世界的人類,正式開始自相殘殺。在災難面前,人性的醜惡是那樣的明顯,只需要幾句沒有營養的話語,只要帶來了一絲絲希望,他們就可以如此自私,甚至這樣藐視他人的生命。

  “為什麽……我們這麽多年的友誼,不敵馬保國放的那幾句乾屁?我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

  “人之初,性本惡……”

  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一個小胡同裡,井志宇已經失血過多了。他或是自嘲的笑著,亦或是絕望著,又好像是思考著,最後,他支持不住,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到了地上。

  “呼……呼……”

  腰間的十余處刀傷確實是很痛,但再痛也比不了此時井志宇的心痛。他的心徹底被傷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你說哪怕拿一個陌生人來殺他,這樣的結局他都能夠接受。死在杜楊的刀下,井志宇直到現在都還無法接受。

  “……為什麽……就憑這個‘專家’一通狗屁言論,就能擊垮我們十幾年的同事情、友情,”呼吸有些困難,他咬緊牙,忍著劇痛,痛苦而又憤恨著,“全世界的人類……在這樣的時候……都會變成沒腦子的人嗎……咳咳……”咳了幾口鮮血後,井志宇喘著粗氣,“……這種騙小孩子的話語,不但能夠相信,還能對任何的親朋好友施以毒手……呵呵,這就是‘人’嗎……人性本惡……”

  胡同裡,只剩下井志宇一個人痛恨的咒罵聲所產生的回音。某一刻,安靜而又黑暗的巷子裡,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踏……踏……踏……”

  “……”井志宇虛弱的抬起頭來,捂著腹部的刀傷,虛弱的看著一個人影離自己越來越近……“是誰呢……”井志宇一邊小聲喘息著,一邊盯緊了來人。等人越來越近,來到自己眼前時,井志宇也終於看清了來人,但同時,也看清了來人手裡的水果刀。

  “……夏昆……”

  來人正是夏昆,和杜楊一樣,是從上學起至今和自己認識的老朋友了。而夏昆的臉上,井志宇能看到的表情,只有嬉笑,沒有其他。

  “……你……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安靜黑暗的巷子,井志宇又一次迎來了自己的摯友,也是摯友又一次的背叛。井志宇看著夏昆,嘴角一遍血流如注,一邊絕望地開口道。

  “……對不起啊……”夏昆走上前來,一臉笑容的把刀正好刺進了井志宇的心臟。井志宇的表情一凝,意識就這樣戛然而止。

  井志宇,就這樣,死去了……

  ……

  “哈!”

  井志宇從床上驚醒,他大口喘著氣,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呵呵……”井志宇平定了一會兒,冷笑了幾聲,“又夢到那個時候的事了嗎……”

  屋裡已經黑了,窗外月光皎潔。井志宇這才發現,自今天回到孤兒院後,一覺竟然睡到了深夜。來到孤兒院的這三個月裡,自己可從來沒有過中午睡午覺睡那麽久的時候。

  “呼……”井志宇摸了摸頭,歎了口氣,剛要繼續躺下,卻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悸動。

  “這個感覺是……崩壞獸?而且,似乎和我有點相似?”

  井志宇立刻感應到了遠處的生物,確實是一頭崩壞獸,但和這個世界的崩壞獸感覺有很對不上號,從能量的波形來看,和自己倒是極為相似。

  “是和我一樣變成的崩壞獸,還是和我來自一個世界的崩壞獸……”

  之前從扎基的話語裡,井志宇也知道北風之狼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現在感應到的崩壞獸,和自己有著極其高的相似之處,井志宇優先懷疑,這頭崩壞獸應該和北風之狼是一個世界的產物。

  “那麽,強度呢……”

  井志宇閉上了眼睛,渾身開始又有發著藍光。好一會兒,井志宇睜開了眼,目光十分凝重:

  “……審判級崩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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