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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變成崩壞獸後》四.夢境
  西琳的媽媽進來的時候,井志宇已經醒來了。因為那個詭異的夢,井志宇到現在還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是不舒服嗎?”西琳的媽媽把手放在了井志宇的額頭上,關切地問道。井志宇輕輕仰了一下頭,喘氣道:“……只是做了……個噩夢。”

  “沒關系的……”井志宇擺了擺手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看著井志宇這十二三歲的面孔,說出這樣的話,西琳的媽媽面孔一抽,差點就笑了出來。

  “好吧,”西琳的媽媽拉著西琳坐到了井志宇的床沿,對他說道,“醫生說你是嚴重的營養不良,需要好好的補充一段時間的營養才能恢復。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麽會一個人睡在外面……是離家出走……還是……”

  “……”井志宇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穿越者,正好西琳的媽媽給了一個還算是恰當的理由,於是井志宇點了點頭,“……嗯,吵架了。”

  “真是的……這麽小一個人在外面,父母會擔心的……”西琳的媽媽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說道,“這樣吧,等一會兒你恢復點,我和西琳就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幾乎是一瞬間,井志宇就出言拒絕了。家?這個世界哪有他井志宇的家?就算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自己的父親也已經因病去世,三口之家也不完整了……家對於現在的井志宇來說,是奢望。

  不過井志宇總不可能說自己沒家吧,畢竟剛剛已經順著西琳的媽媽話語意思進行了,所以井志宇立刻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家就在附近,不遠的,不用費心了。”

  “是這樣嗎?”西琳的媽媽盯著井志宇看了一會兒後,嘴角一勾,拍了拍西琳道,“那西琳,你和這個小哥哥聊一會兒,媽媽去找一下醫生~”

  “好~”西琳笑著答應道。

  “……呃,阿姨,”井志宇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在醫院裡……花了多少錢……”

  “啊?”西琳的媽媽沒想到井志宇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後擺了擺手,“沒關系沒關系,沒幾個錢,你不用想這麽多,阿姨是不讓你還的。”

  “……是嘛……”井志宇小聲道。

  “不過你還真是勇敢,和西琳差不多大就敢自己在大街上住……,”西琳的媽媽笑著說道,“西琳她呀,現在都還要每天給她講故事,還得開著燈睡覺呢……”

  “媽媽!”西琳撅起嘴嘴。

  “好了好了,媽媽出去了~”西琳媽媽笑了笑,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井志宇一眼,然後就走了出去。

  “哎呀,阿,阿井,你快忘掉……”西琳臉色緋紅,慌慌張張的說道。

  “啊?哦。”井志宇反應過來是西琳在叫她,於是答應了一聲。在而後,病房陷入了沉默。

  “……西琳。”半天,井志宇開口道。

  “……嗯,嗯?”發呆的西琳被井志宇叫回了神,回答著。

  “……算了,沒什麽。”井志宇本來想給西琳再灌輸灌輸“提防之心”的思想,但他又不知為何,不想讓如此小天使般的西琳變得像自己似的。現在的西琳無憂無慮,其實也挺好的,哪像自己,所經歷、所見聞,都是那陰暗不已的一面。

  (我決不允許,西琳小天使被染黑……)井志宇的心裡,做了這個決定。井志宇已經太久沒有遇到這種小天使了,所以西琳的出現直接將他破防。既然為了守護西琳,井志宇當然就不會離開這個鎮子,

假戲真做,一定要假裝自己在這裡有個家才行。井志宇發現,只要和西琳待在一起,就令人特別舒服,沒有跟其他人相處的那麽壓抑和虛假。  “西琳。”井志宇拍了拍再次走神的西琳。

  “……咦?”西琳滿臉疑惑。

  “我們交個朋友吧,以後可以經常一起玩……”

  井志宇話還沒說完,西琳就已經開始兩頰緋紅:“真、真的嗎,你真的要和西琳交朋友嗎?”

  “嗯?怎麽了?你沒朋友?”井志宇不解道。

  “不、不是的,西琳……我、我有朋友的……”西琳搖了搖頭,小聲道,“她叫貝拉……”

  “就一個?”井志宇問道。

  “……”西琳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別那麽害羞呀,你應該多交交朋友的……”井志宇有些無語。

  “西、西琳也試著去交朋友,可是她們都不和我玩……”西琳抬起頭,看著井志宇,道,“呐呐,阿井有很多朋友嗎?”

  “朋友?”井志宇一愣,隨即眼神一眯——

  “切,一直都是自己獨來獨往,裝什麽逼啊這個人,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這個月的行車之星又是他。呵呵,我可不相信,每個月為什麽都是他?是不是有關系啊?”

  ……

  “對不起,對不起,我要活下去……我還想活著……”

  “對不起啊……哈哈哈……”

  刀,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

  “阿井!阿井!阿井!”

  井志宇在西琳輕輕的拍打下回過了神來。看著面前有些害怕的西琳,井志宇問道:“……西琳,你怎麽了?”

  “……阿井,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怕……”西琳有些害怕的說道。

  “剛才——”井志宇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放松了自己面部表情,然後擠出一抹微笑,對西琳說,“沒事的西琳,我不是在凶你。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會欺負你的。”

  “真、真的?”西琳問道。

  “真的。”井志宇答道。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真……”

  “小家夥們在聊什麽呀?”西琳的母親推門而入,手裡提了一袋東西。“阿姨,”井志宇看是西琳的媽媽來了,便說道,“阿姨,謝謝你和西琳對我的照顧。我現在好多了,就先走了……”

  “走?回家嗎?”西琳的媽媽一愣,輕輕笑了下。

  “……啊,是啊,該回家了……”井志宇還沒說完,西琳的媽媽就把袋子裡的東西遞給了井志宇——“諾,試試看。”

  “這——”井志宇接過一看,發現是一套衣服。“……阿姨,我不能收啊,我回家就換新的……”井志宇只能扯謊道。

  “沒關系呀,就當阿姨想給你買嘛。既然你住這裡,以後西琳可以經常來找你玩,所以不要客氣~”西琳的媽媽面帶微笑著,溫柔道。

  “這樣嗎……”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井志宇也不好在拒絕了。他再次道謝了西琳的媽媽,然後就走了病房。

  “阿井,一定要再來找我玩呀!”看著井志宇的背影,內向的西琳鼓足了勇氣喊了出來。井志宇回頭看了看西琳,笑了笑。

  “我們就住在醫院的對面哦。”西琳的媽媽適時補充道。

  井志宇笑了笑,然後拿著新衣服,走出了病房。

  “啊,媽媽,我還沒問他住哪裡呢……”西琳猛然反應了過來,想要趕緊去追井志宇問清楚,畢竟這是自己好不容易的朋友,西琳不想就這樣失聯了。

  “不用了,”西琳的媽媽摸了摸西琳的頭,看著井志宇已經消失的背影,“……他,沒有家。”

  “咦?你在說什麽呀媽媽。”西琳不明所以,還以為她媽媽在損井志宇。

  “我看得出來,這孩子是在騙我們,他在這裡根本沒有家的。也許是他比較要強吧,即使身體已經成了這樣,也不想要我們的幫助……”西琳的媽媽目光凝視著井志宇離去的方向,柔聲道,“既然他比較要強,我就沒有拆穿他。西琳,他和你一般大,但我看他一身的傷,不難猜出他到底經歷了什麽樣的日子才被我們遇到。所以,你以後要好好的,不能欺負他……”

  “媽媽……”西琳也轉過頭來,注視著井志宇消失的方向,“……西琳覺得……他,很堅強……”

  ……

  正巧在這附近有一座橋,井志宇就在這裡安家了。畢竟已經決定守護小天使西琳,哪還能有離開的道理。再說了,西琳的媽媽對自己也不錯,既然她們對自己好,自己一定會謹記的。在橋下用了些石頭和枯木簡單的圍了個“床”後,井志宇歇了一會兒,並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情況。

  “肚子已經不痛了嗎……”摸著已經不痛了的肚子,井志宇看了看眼前的河流,“但肚子還是有些餓……說起來,現在已經是快要晚上了吧。”

  趁著夕陽西下,井志宇脫下身上的衣物直接撲進了河水中。不一會兒,自己的爛衣服爛褲子還真的匡到了幾條魚。濕漉漉的井志宇上了岸,沒有生火裝置的他,選擇了生吃——拿起一隻不斷掙扎的魚,一口咬上了魚鰓,就著一嘴腥味和鱗片,把魚頭直接咬了下來,然後一口一口的吃起魚的身體。血、帶腥味的粘液、肉、鱗片,多種奇怪的搭配,還真虧井志宇能吃得下去。

  “我喜歡……生魚片……”井志宇狂吃著,然後從嘴裡拔出一根魚刺——“但我不喜歡魚刺……”

  橋上的西琳媽媽微微歎了口氣, 輕輕走遠。

  入夜,井志宇換上了西琳的媽媽給買的新的衣服褲子,躺在搭好的枯木和石頭上,沉沉睡去。不出所料,他又做了那個夢——

  這是一個以他為第三視角所見聞的夢,就如同在夢裡看電影一樣……

  “……”

  “……爸爸,媽媽……”

  熟悉的小孩子步履蹣跚,在一處漆黑、濃霧彌漫的森林裡跌跌撞撞著,四下無聲,小孩有些害怕。

  “爸爸……媽媽……”

  “哢吧。”在小孩的前方,樹乾之後緩緩走出來了一個身影。由於是黑夜,到處是霧氣,只能看到來人的漆黑輪廓。“……爸爸?”小孩子看著眼前的身影,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人影慢慢走向小孩,在行走的同時,人影的頭上,慢慢長出了一對手指大小的角……“呵呵呵呵……”詭異而空靈的聲音回蕩在周圍,小孩嚇得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不住的顫抖。

  身影來到小孩面前,隨著眼前場景的血液濺射,畫面戛然而止。

  “說什麽放棄不放棄的,真是可笑至極。你以為你的生命還是屬於你的嗎?”

  “畢竟,就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

  ……

  和原來做過的幾十百八次的夢一模一樣,井志宇也一如既往的在這一刻醒了過來。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汗水,平複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喘息,井志宇慢慢平靜下來。

  “天亮了嗎……”看著遠方的魚肚白,井志宇站了起來,該去找早餐了。

  畢竟,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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