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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變成崩壞獸後》一十五.落幕
  羽渡塵的空間和外界的世界流逝不同。可能在羽渡塵裡的幾分鍾等於外界的幾小時,也可能在羽渡塵裡的幾小時等於外界的幾分鍾,等等。井志宇在羽渡塵裡待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還不知道現實世界裡,過去了多久。

  “看來,我也要陷入沉睡了……”井志宇感覺到自己和一股深不可測的黑暗鏈接著,受其影響也開始要陷入沉睡。“……”隨著羽渡塵的空間完全消失,井志宇,來到了現實世界。

  “陷入沉睡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甚至是我還能不能再次醒來……未來的一切,我都無法預知,所以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看著自己消散的身體,井志宇閉上了眼睛:“……最後一次,看看西琳去吧。”

  井志宇所經歷的羽渡塵世界的時間流速慢於外界,當井志宇再次出現的時候,外面已經過去了不少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井志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他此刻所看到的畫面,則是之前那個白發女人,舉著騎槍,好像要做什麽。

  “兩個地方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嗎……等等,為什麽她在這裡?外面到底過了多久?”井志宇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他心裡依然堅信著西琳沒有事。

  而之前吊打井志宇的白發女人塞西莉婭,像是看不見面前漂浮著的井志宇一樣,拿著黑淵白花,細聲細語、喃喃低語著。

  “……”

  “對不起,齊格飛,我騙了你……這一次,我沒法和你回去了……”

  塞西莉婭緩緩閉上了眼睛,雙眼流下了晶瑩的淚珠。

  “對不起,琪亞娜……你長大以後,要好好照顧爸爸……”

  塞西莉婭漸漸睜開了眼睛,面容也舒展開來。

  “雖然是虛幻的……但在那時,能看到你長大以後的樣子……”

  “……真是,太好了……”

  塞西莉婭握著黑淵白花的手已經被她早已在手臂上割開的傷口盡數血染。塞西莉婭慢慢舉起了黑淵白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她又想要幹什麽……”和塞西莉婭對戰之後的井志宇已是將其定為了危險人物,她那強大的實力能讓井志宇心寒。現在,塞西莉婭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井志宇引起足夠的重視。

  正在消散的井志宇就這樣漂浮在空中,和塞西莉婭平視著。但塞西莉婭好像看不見井志宇,井志宇就如同空氣。

  “……黑淵白花,聖血解放……”

  “颯——”塞西莉婭的傷口,血液狂飆而出。血液形成了巨大的騎槍,不時還會有花瓣狀的血液掉落。

  “……白花鬱血,”塞西莉婭的精神一下子差了不少,但她仍然強打起精神,指揮著血的騎槍,“為齊格飛,開辟前進的道路吧……去吧!”

  血色的長槍突入空中的暴走崩壞能,將崩壞能盡數打散。因為塞西莉婭的體內有著沙尼亞特家的聖血,能夠在一瞬間讓崩壞能完全消失。配合黑淵白花的力量,就算是律者,也能將其斬殺——

  不過,失去大量的血液,塞西莉婭的生命,也只有那一種結局……

  周圍的暴走崩壞能盡數消散,在空中的那團高濃度的暴走屏障出現在了塞西莉婭和齊格飛的眼前。“找到了,”已經半獸化的齊格飛第一時間發現了屏障中西琳的位置,他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瓦爾特,再一次——”

  手裡的理之律者核心,被齊格飛塞進了天火聖裁,他的身體,隨即也出現了紋路。

  “——同我並肩作戰吧!”

  “那個方向——”井志宇也察覺到了塞西莉婭的攻擊後,

那暴露出來的巨大屏障。“……西琳?”感應到了熟悉的能量,井志宇呼吸急促著,“這——已經很微弱了……簡直就像是將死之人的,那麽微小的氣息……怎麽會這樣……我到底有多長時間沒有待在這裡,西琳怎麽就被人欺負成了這樣……”  [檢測到第二顆律者核心的能量,能量指數——]

  [超過100%——]

  [150%——]

  [天火聖裁,界限解除!]

  “天火聖裁啊,釋放你所有的力量吧……就算將要燒盡我的身體也無所謂……”

  “為了守護最愛的人……”齊格飛的雙眼,猛然一睜,一人一獸的雙目蘊含著同樣的情感——“……我願意獻上我的生命!”

  “住手!”井志宇驚叫著。

  “天火聖裁,劫滅形態……”齊格飛看不見井志宇,他緩緩舉起了劫滅大劍,能量蓄勢待發。

  “我他媽讓你住手!”井志宇衝向了齊格飛,卻從齊格飛的身體穿了過去。“停手啊!”明知道現在自己這副樣子改變不了什麽,可井志宇依然轉身再次衝向齊格飛:“我操你……”

  齊格飛握緊天火聖裁·劫滅大劍,狠狠地劈了下來,衝天的火光摧毀了這裡的一切,也讓井志宇的粗口戛然而止。耀眼又火熱的光芒遮天蔽日,就連在宇宙中,都能從地球的一角看到。

  另外一邊,天命總部。

  “奧托大人,檢測到天火聖裁的反應,能量強度是之前的3倍以上。在天火聖裁爆發以後,西伯利亞的崩壞能反應完全消失。監視衛星已經恢復工作。”

  “目前已經找到齊格飛大人和第二律者,兩個人的生命體征都十分的微弱。塞西莉婭大人的行蹤不明,請問是否要派遣部隊前去救援?”

  坐在椅子上靜靜聽完琥珀報告後,奧托·阿波卡利斯放下了扶額的手,緩緩的起身。“不,琥珀,封鎖所有情報,隨後,向第二律者和齊格飛的位置,發射崩壞裂變彈,”奧托綠油油的目光,散發著如同狼一般的深邃與狠辣,他盯著屏幕,慢慢的說道,“而對外,就宣稱,是我們……給予了第二律者最後一擊。”

  而讓奧托做出這樣決斷的理由,只有一個。

  (齊格飛的那個力量太危險了……你就給我,死在西伯利亞吧……)

  ……

  “西琳!西琳!”

  那個白發女人和那個白頭髮的男人好像正在交談什麽,看女人的表情,似乎是在做生死告別?而且,那個女人還使用了騎槍的力量,召喚出了巨大的藤蔓,包裹了那個白發男人……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井志宇現在,已經對所有的白發人好感全無。看著從天上無助落下的西琳,井志宇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

  “西琳……”來到空中的井志宇伸出雙臂想要接住西琳,但西琳卻從自己的手臂穿過,繼續向地面墜落。

  “西琳!媽的……”還想要繼續向下追的井志宇卻突然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他也明白,時間到了。與那個怪人一戰之後,意識鏈接了所謂他的主之後,井志宇受到影響也開始要陷入沉睡。

  而現在,就是他意識體消散,肉體陷入沉睡之時。

  “貝拉不知道在哪裡,我感應不到她的氣息,恐怕……也遭遇到了毒手……想要斬殺貝拉,就只有面前這對殺掉西琳的白發男女才能做到……”意識體消散之時,井志宇惡狠狠的瞪著地面上包裹起來的藤蔓和那個女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不會忘記你們的……白頭髮的人……你們奪走了我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但凡我還能再次醒來,我一定要殺了你們……哪怕找遍天涯海角……”

  “白頭髮……你們……”

  井志宇的意識體,瞬間消散。同時遠處,新生成的巨狼身體的腳下地面突然塌陷。冰藍色的巨狼匍匐在地,在沉睡之中,身體從雪原落入地下,直抵地心深處,那滾燙的岩漿之中——而消散後的意識體留下的點點星光則化為最後的倔強,迅速衝向了墜向地面的西琳,將她點點包裹。

  “……”

  “媽媽……好冷……”

  “……我什麽都看不見了……好可怕……”

  臨死前,西琳感覺身體在無邊的黑暗裡下墜著,感到很冷,感到害怕,也感到很孤獨。

  “……媽媽……貝拉……阿井……你們在哪裡……我……好冷……”

  “……又冷,又害怕……”

  身邊突然如同綻放了一朵火蓮,星火之光照亮了西琳的胸前,在給予西琳一點光明的同時,也讓西琳,突然覺得十分溫暖。

  “……最後時刻,能陪在你身邊,真是太好了……”

  井志宇的虛影,和西琳一樣倒立著、下墜著。西琳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便用盡最後的力氣,微微睜眼。

  “……阿井……”西琳的鼻子,酸楚著。

  “小西琳,”井志宇的身影消散之後,點點星光又匯聚成了貝拉的樣子,“……不是說了,不許你這麽快來找我的嗎!小西琳,真是不乖!……”

  “……小西琳,你受苦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貝拉的身影也消散了。而忽閃忽滅的點點星光,在西琳快要落地之前,匯聚成了最後一副影像。

  “……西琳,該回家了哦……”女人和藹的看著西琳,雖然面帶著笑容,但眼角卻含著淚水。

  “……媽……媽……”西琳慢慢合上了一點眼睛,“……我……回來了……”

  遠處的天空閃爍著紅光,崩壞裂變彈已經能夠看見。馬上,崩壞裂變彈就會來到眼前,將這裡,炸得什麽都不會剩下。

  在此之前,西琳的身體眼看就要落地,不過被早已在落點等候的塞西莉婭穩穩當當一把接住。塞西莉婭也是強弩之末,使用了聖血解放後體內的鮮血已經所剩無幾。她和西琳一樣,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西琳,可憐的孩子,”塞西莉婭跪坐在地,把西琳放在自己的身上靠著,頭埋在西琳的發絲裡,深情地說道,“在幻境中,我看到了你的孤獨和痛苦。那時候,我是真的想成為你的媽媽,補償你失去的東西……”

  “可惜,那個時候,我什麽也改變不了……”

  崩壞能裂變彈,說話間就來到眼前。西琳回光返照,慢慢睜開了一點雙眼。塞西莉婭把頭輕靠在西琳的頭上,閉上了眼睛。

  “……至少,在你生命的最後……”

  睜開雙眼的西琳,最後的畫面,就是眼前的崩壞裂變彈;最後聽到的聲音,就是塞西莉婭的這些話,以及——

  “讓你可以感受到溫暖吧——”

  “ich liebe dich……”

  “……我愛你,西琳……”

  ——

  “轟隆隆——”

  ……

  第二律者釋放的崩壞能,一度擴散到了西伯利亞平原以外。有十萬以上的平民,受到了崩壞能的輻射,他們只能無助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可是,一朵從天而降的血色花瓣救了他們(塞西莉婭的聖血解放),接觸到花瓣的人們,體內的崩壞能都消失了。

  而第二次崩壞,也最終以不到三千人的死亡人數,落下了帷幕。

  ……

  數年後,天命總部實驗室。

  “K422實驗體也失敗了……用第二律者的DNA和琪亞娜的DNA調製的實驗體, 雖然具備生命體征,但卻沒有意識。這一次冒險將第二律者核心移植到了K423實驗體的體內,可是第二律者的核心,一度損壞過……”

  奧托一邊沉著的低語著,一邊打開了實驗室的重重機關。裡面,只有一個大型培養皿,白發的小女孩蜷縮著抱住自己的身體,在培養液裡沉睡著。

  “實驗已經過了18個小時,實驗體卻依然沒有意識,看來,這個也是個失敗品……”奧托在培養皿外,看著這個和琪亞娜一模一樣的小女孩,“還是說,第二律者,你不願意醒來嗎?”

  “你究竟,在做著什麽樣的夢呢?”

  ……

  [在無盡的黑暗中,我做著虛假的夢。在夢裡,我思念著那個不是我母親的白發女人。懷念著她曾經給予過我的溫暖,那種溫暖,讓我感到安心。我不止一次的想著……如果,我變回普通人……我能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嗎……]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

  “嘀嘀——嘀嘀——”

  監護儀偵測到了心跳,開始有節奏的響起。罐中的少女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清澈無比。

  [檢測到腦電波,K423醒過來了。]

  “這是?!”奧托看著醒來的K423,一時間真是又驚又喜。

  ……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想再聽一聽……她的聲音……]

  [ich liebe dich……]

  第二次崩壞,到這裡,徹底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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