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將那張被冷風吹拂在半空當中的鎮屍符重新攥在了手掌當中,隨即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他依稀記著,在原劇情當中任老爺似乎也“消失”一回。
而秋生,則是在鏡子的後邊找到的已經化作行屍的任老爺,當時猝不及防讓秋生吃了不小的虧。
蘇陽自然是不會重蹈覆轍,他將束縛在背上的桃木劍從黑布當中取了下來,木劍約略三尺來長,半寸來寬,通體泛有重棗之色。
據九叔言,桃木劍所用之材料桃木年份越長,其色澤愈發呈現棗紅之色,由此可見蘇陽這柄桃木劍也是絕佳的上品、
在棗紅色的劍身上還覆有乾涸的血跡,此時已經凝成了紅色的斑塊,這是上次在對敵董小玉時遺留下來的。
蘇陽用覆蓋桃木劍的黑布將劍身上下一抹,隨即便丟在了地上。
他一手攥著鎮屍符,另一隻手持桃木劍開路,緩緩的行至那名全身鏡的面前,在蘇陽的身後,秋生手持墨鬥也神色緊張的等候。
只見在那面全身鏡當中緩緩的倒映出了蘇陽面帶緊張的神情,他小心翼翼的用桃木劍劍鋒將面前的全身鏡挑開。
只聽“啪”的一聲,鏡面碎裂發出清脆響聲的同時,任老爺那張猙獰的青色面龐也緩緩的從黑暗當中顯現了出來。
蘇陽早有準備,因此一絲驚訝都未曾現出,他手中桃木劍瞬間舞出一個劍花來朝著任老爺的胸口點了過去。
這一下,隻感覺點在了一塊頑石上一般,反作用力反而震得蘇陽虎口有些發麻。
“師弟,過來,你沒有法力單純憑借桃木劍的辟邪之力對僵屍作用不大的。快來幫我拉開墨鬥線。”
蘇陽聞言迅速後躍兩步,隨即接過身後秋生遞過來的墨鬥線線頭,二人拉出一道橫線,朝著撲過來的任老爺打了過去。
墨鬥線上本身帶有的鎮邪之力,將任老爺打的倒飛了出去,發出一聲慘叫,仰面摔倒在地。
蘇陽趁著這個時候,將手中攥著的鎮屍符一把貼在了任老爺的額前,只見符紙上繁雜的符文熟悉的閃過一絲暗紅色的光芒,任老爺頓時猶如石像一般,停滯在了原地。
秋生劇烈的喘了兩口氣,隨後與蘇陽相互之間又對望了一眼,略有幾分驚魂未定的說道:“我去拾掇那些荔枝柴,師弟你看好任老爺的屍首,可不能讓鎮屍符再掉了。”
蘇陽聞言點了點頭,他先是將任老爺的屍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讓他呈仰面朝天狀,同時將方才秋生給他的兩把生糯米拿了出來。
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生糯米,填入到了任老爺張開的口鼻之間,然而僅僅只是填了約摸著不到一半,就聽見門外一陣嘈雜不已的喝罵聲傳來。
“你們這些飯桶,蠢貨,讓你們在這裡看好我表姨夫,打牌,打牌,在這裡打牌。”阿威的罵聲從門縫裡邊鑽進來一部分,然而大部分還是被阻隔在了門外,讓聲音聽上去有些甕聲甕氣的味道。
“哢擦擦——”鑰匙在鎖孔當中轉動的聲音,冰冷的傳入到了蘇陽的耳中。
躲起來!
這是蘇陽第一個念頭,他同時也迅速的付諸了實踐,秋生看上去與他想的差不多,早已找到了一個藏身之處,躲了起來。
“飯桶,廢物,你們幾個真是蠢貨。”阿威緩緩讓手下將門鎖打開,他口中的喝罵聲混含著鐵門被推開時傳來的嘎吱聲響。
“這哪來的這麽多破爛樹枝,你們幾個怎麽看的,
我告訴你我表姨夫的屍首如若出了任何問題,我拿你們是問。”阿威剛剛進來,便被秋生之前擺置到一半的乾枯荔枝柴絆了一跤,嘴裡邊一邊不乾不淨的罵著,同時用力的打了幾巴掌身邊幾個手下寬大的帽簷。 “這......是怎麽回事?”阿威看到自己表姨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臉上灑滿了糯米粒,就連大張的口鼻裡邊也填充了不少,在他的額前還張貼著一張黃褐色的符紙,隨著微涼的夜風一起一伏。
這般景象看上去頗有幾分詭異。
“你們幾個飯桶,怎麽看的我表姨夫,我表姨夫屍首怎麽被糟踐成了這般模樣?”阿威見到眼前的這幅場景,自然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畢竟是自己的表姨夫,任由誰看到自己的親人屍首被如此糟踐恐怕心中也不好受。
他左右環視了一圈,忽然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衣角,頓時面上掠過一絲冷笑:“啊哈,原來是躲在這了。”
他一邊將斜插在皮帶當中的手槍拔了出來,同時對著周圍的手下吩咐道:“你們幾個,出去把門鎖上,記著,任何人叫門也不準開門。”
那幾個小兵巴不得不用再挨罵,剛剛接到阿威的命令之後便慌忙的離開了這裡, 將門“啪嚓”的一聲反鎖了起來。
阿威頗有幾分興奮的搓了搓手掌,他輕手輕腳的用手槍有意無意的瞄了一下那條黑色的衣角,同時俯下身子對著任老爺的屍首道:
“表姨夫,你不用怕,那些糟踐你屍首的人,表外甥幫你報仇。”
阿威言罷,還不忘將那張黃褐色的符紙隨意的撕了下來,肆意的丟在了一旁。然而,他未曾注意到的是,在他剛剛將那張黃符揭下來的時候,任老爺原本緊閉的雙眼猛地睜了開來。
蘇陽藏身在一處木板的後邊,他心中總有些不安,雖然眼下並沒有按照劇情來走,然而他還是覺得以阿威的性格定然會第一時間將貼在任老爺頭上的鎮屍符撕下來。
如若阿威也被任老爺咬死,那這件事可就鬧大了,他忍不住的探出頭來,只聽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猛地射在了身前的地面上,打出了一個深深的彈孔。
果然,令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沒有了鎮屍符的束縛,任老爺已然被最基本的對於血肉的渴望所驅使,緩緩的從站起身來,朝著阿威走去。
“小心你後邊。”蘇陽見任老爺已經走到了阿威身後,慌忙提醒道。
阿威扶著軍帽,面有幾分不屑的說道:“少故作玄虛了,我後邊不就是我表姨——”阿威的聲音猛地一滯。
他在說話的時候,右手背過去觸摸了一下。
他本以為他會觸摸到空氣,然而卻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右手的觸感告訴他,他似乎摸到了一具冰涼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