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化鼎!”白老暴吼,頭頂的巨鼎已經有一棟樓房那般體積。
一鼎落下,鎮壓諸邪。
巨鼎脫手,白老瞬間虛弱無比,體內靈力完全被掏空,只能渾身沒勁地飄在半空。
“看來院長在這學院裡留了不少後手啊!”
白老驚異地瞅著無法動彈的五階鳥魔,以為是許小刀布置的手段發揮了作用。
下面的魔物們已經被規則壓製得死死的,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任由巨鼎落在身上,死的時候還不忘伸出手,渴望地望著諶仲的方向。
一身魔力無法控制,縱然心中萬般抗爭,也沒有辦法拿到身軀的控制權。
轟!
光幕陣被巨鼎撞碎,接著轟然墜地,大地為之重顫。
瞧見光幕陣破碎,諶仲毫不猶豫地收回手臂,水果刀歸鞘,萬一鳥魔沒死,突然朝他跑來就很尷尬。
幾分鍾後,巨鼎抬起,下面狼藉一片,血肉模糊,場面重口惡心到了極致。
忽然,那一團肉泥動了,半顆爛耷耷的鳥頭冒出,兩根斷裂的觸手攪動著。
嘭——
四面八方射來靈力光束,足足數百道。
眾導師紛紛釋放靈技,如同絢爛彩虹匯聚一起,將剩下的半顆鳥頭徹底轟爆。
轟轟轟!
火焰焚燒著魔物的肉漿,騰起漫天黑霧,在魔氣溢散飄出的同時,聖潔的光系靈力從幾名優秀導師手中揮出。
在諶仲的提醒下,袁無刹帶上善門全體成員運來聖水,衝洗著被侵染腐蝕的地面與建築。
倒不是為了在全體師生面前逞強搶功勞,諶仲單純是為了把魔力洗盡,防止有殘留魔氣留下禍端。
畢竟他還要在這待幾年,不能容忍有禍事萌芽的存在!
當然,別人想不到諶仲的那個層面,學生和導師只看見上善門的人在第一時間做了最正確明智的事情。
在感慨誇獎諶仲與上善門之余,他們也主動加入打掃戰場的隊伍。
新生們在導師的組織下離開,初次接觸靈武世界的他們,一上來就全程觀戰了頂尖戰事,那種血腥是很不適應,但也是一種刺激與砥礪,又有幾個人這麽幸運在修煉之初目睹這些場景呢?
“呼……”
諶仲收起臉上的所有表情,面具下的他無波無瀾。
他沉默地注視下腳下的大坑,裡面疊著兩具肉體。
慘烈、悲壯、淒冷、暴虐……
李釗的魔核在塗猛口中,被硬生生咬碎。
代價嘛,塗猛的臉骨直接裂開成幾瓣,壓根看不出是誰。
而他取出魔核的方式,是用額頭把李釗的背脊撞穿,再拿嘴叼出來。
李釗的背脊……長滿了凹凸不平的骨包,堅硬無比。
塗猛的額頭……沒了,可能是靈力過度集中與符合,皮肉和骨骼難以承受,上前半部分的腦袋爆開。
“艸!”
諶仲撇撇嘴角,對著石壁踢了一腳,然後默默離開。
兩分鍾後。
石壁布滿裂紋,在學生們驚悚的呼喊下,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包轟然倒塌。
當夜。
所幸的是,塗猛的宿舍兼辦公室沒有徹底被毀,最多判定為搖搖欲墜的危房。
呲呲……呲呲……
諶仲耐心地磨著咖啡豆子。
咕咕……咕咕……
墊好濾紙,細細的水柱衝擊著咖啡顆粒,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滲。
聲音停止,到處都是巨大裂縫的房間裡充滿黑咖啡的香氣。
諶仲倒了兩杯,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桌上。
“嘖……這豆子都放潮了!”諶仲皺了皺眉毛,但還是一口悶完,然後從窗口躍出。
人來人往,有的人提前下了車,可以懷念但不要留戀,因為還會有更多人上車,車也會開往更遠的地方,越開越快,直至翻車,人生也就到了頭。
翌日,許小刀等人回來。
狩獵場研究所進行重建,帝國和學院聯合成立調查組,透徹調查此次重大事件。
幾天后得出結果。
研究所幾名博士為了實驗一個新的項目,鋌而走險。
嘗試把三隻四階魔物人工融合,進行改造與拚接,想要更深程度的觀察魔物的生命力與誕生規則。
可惜,異變突生。
融合時的魔力爆表導致禁錮失控,因為長久囚禁,它們對人類的恨意滔天,本來三個家夥很難見面,這下一見面,它們的意見就達成了一致。
於是在幾個博士的幫助下,其中一個四階巔峰的魔物主導,成功合四為一。
就這樣,一頭新的五階魔物誕生!
掙脫束縛的一瞬間,幾個頂級的魔物學家就被咬碎吃掉。
接下來的劇情大家都知道了。
沒有陰謀,沒有詭計,一切都是意外。
為了祭奠在這次暴亂中犧牲的戰士,帝國在學院內舉行了追悼會。
當莊嚴肅穆的戰歌響起時,所有人仰頭凝望天空。
在赤炎帝國的傳統禮儀中,每一個為了世界犧牲的人,都在另一個層面登上了天梯,所以大家要抬頭仰望,因為英雄值得被萬眾矚目。
在場還有很多家屬,他們簇擁在最前方,哭泣聲從未斷過。
引起諶仲注意的是一名溫文爾雅的婦人。
她穿了一身得體的黑色長衣,灰白頭髮挽在腦後,雙手規矩地放置在前身。
她獨自一人,望著一面花圈,花圈上赫然寫著“塗猛”二字。
諶仲剛想過去,就看見一大群帝國軍戰士靠攏婦人。
他們都是塗猛的兵!
諶仲搖搖頭,轉身折回,隱約間,聽見了一聲聲“媽”。
追悼會結束後,諶仲找到了李維爾。
“幫我查一下塗猛的家庭情況。”
李維爾挑挑眉,摸上電腦,“好勒沒問題!”
十分鍾後。
諶仲看著電腦上一清二楚的資料:
傅少媛,女,59歲,喪偶。
幼年遭遇靈獸獸潮,父母親人全部喪生,在孤兒院長大。
畢業於錦繡大學古文學系。
23歲與大學時的老師塗龍結婚,24歲生下塗猛。
丈夫塗龍在她30歲時死於魔物襲擊。
家庭住址……
錦繡城戶籍,普通家庭婦女,常年獨居……有低血壓、心臟病……性格溫和、知書達理。
最新更新的訊息:獨子塗猛戰死,為國捐軀。
諶仲默然,李維爾默然。
這女子的一生,何其悲哀!
“這樣的事,每天都在上演,”李維爾攤攤手,“靈獸與魔物,讓許多人孤獨一生。”
諶仲走在夜晚的校園小道,思緒萬千,他想為塗猛的母親做點事,可不知做什麽。
錢、安全等等能想到的,帝國都會承包,根本不用擔心物質上有所缺失。
忽然,諶仲一頓,腳下一點,迅速疾馳至狩獵場,鑽回塗猛的辦公室。
之前喝咖啡時,隱約看見塗猛的書桌上有一些信件。
“這些……都是。”
諶仲瀏覽著信封,在這個信息化發達的社會,那個婦人依然保持與兒子用信件互通。
幾十個信封下,終於找到了塗猛沒有寫完的一張信紙。
字字屆時兒子的思念。
只剩落款未曾寫下。
諶仲提筆,又放下,把信紙拿信封裝好,揣入懷中。
砰砰!
第二天,錦繡城一普通民居,敲門聲響起。
眼眶紅紅的婦人撿起地上的信,打開。
淚流滿面。
“真正的死亡是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記得他。”婦人顫抖地念出信紙下面的一句話。
……
“我真不去!”王太平斬釘截鐵地喊道。
“他不去就算了,店鋪確實要有人看著。”諶仲聳聳肩,笑道。
唐穗遺憾說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帝都的風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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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平索然無味,“帝都我都去過五次了,該玩的該吃的都享受過了,所以沒啥興趣……哦對了,我家在那邊有一座空著的四合院,挨著帝國皇宮,你們這次去要不住那?”
氣氛突然凝住。
“我好像低估了你家的財富值啊。”諶仲歪頭笑道。
“挨著皇宮的四合院?”唐穗呢喃道,“至少也要十幾億吧,而且沒有點關系根本買不到!”
這麽一說,大家不禁對王太平興趣大增。
“誒!哪有!”王太平嘿嘿笑道,伸出小拇指,“也不是啥大秘密,我家除了在矽膠行業外,還稍稍涉及一點帝國軍工。”
諶仲拍了拍王太平的肩膀,“我當初果然沒看錯你,一眼就發覺你是人中龍鳳。”
王太平靦腆害羞,“那以後你的特訓,我能不參加不?”
“不行。”諶仲微笑。
此次學院大賽,報名之人很多,但每個學院僅限一百人。
所以,並不是報名就能去,當然,去觀戰還是允許的。
上善門一大堆人報名,最終學院評定下來,名額只有寥寥幾人,畢竟他們只是大二,實力不上不下,放在危機四伏的比賽戰場裡很容易屍骨無存。
機會更多的還是留給了大三大四。
袁無刹肯定是要參賽的,諶仲也沒錯過,反正又不是真身進入。
其他人一律被刷下,賈霜霜很想跟著,但被諶仲嚴令拒絕,這丫頭去了,自己還想好好發揮?
烏蘭本來有名額,但礙於身份,她不想太招搖,還是選擇老實修煉。
所以,上善門最終只有諶仲和袁無刹參賽。
日期臨近,需提前過去報道登記,可自由出行,也可乘坐統一飛艇。
於是,上善門一堆人包了一架小型飛艇,前往位於北部的帝都,最終王太平還是跟隨一起,他覺得一個人在學院十幾天沒啥意思。
“我把帝國最新公布的新聞給你們發了一份。”李維爾扭頭說道,他對打打殺殺毫無興趣,隻想過去挖挖爆炸消息,並且再看看諶仲有沒有更讓他著迷的秘密。
諶仲打開手機,瀏覽起來。
此次比賽分為兩個環節,首先是全部參賽學生數千人在一個地方混戰,為期七天。
每個參賽者會攜帶一枚玉牌,玉牌破碎就視為失去資格,當然這也是保命的玩意,當捏碎玉牌,空中救援隊會立馬把你帶出比賽區域,其他參賽者也不能對你動手,無視規矩會受到極重的懲罰。
而比賽的玩法很簡單,就是堅持七天,全程不能使用手機在內的電子設備。
看似簡單,實則不易。
不是所有人都是佛系處事,第一輪淘汰的人越多,第二個環節的競爭對手就越少。
況且,靈武師本就是尚武之道,年少輕狂熱血沸騰,能像諶仲那樣苟的人沒幾個。
他們會主動挑事,尋找對手。
關鍵是,第一環節的比賽場地也很特殊,壓根不會給人安靜度過的機會。
“千戈古戰場?”諶仲點開這個詞條的介紹及圖片。
千年前的魔物戰場,荒蕪人煙,死氣沉沉,藏匿著許多寶物,也有與之匹配的危險存在。
這地方,單看圖片就知道不是善地,黑色的大地看不見一丁點生機,只有漫漫的死亡氣息,天空也被烏雲遮掩得嚴絲合縫。
“感覺好危險,”賈霜霜傾斜身子,看著諶仲的手機,“你要小心啊!”
“放心,死不了。”諶仲笑道,當然死不了,最多損失一根頭髮而已。
第一輪環節就是這樣,作用就是個篩子,抖出不合格的,留下的人繼續第二輪。
至於第二輪是什麽形式,尚未公布,但可以確定並不是簡單的擂台賽,因為這個比賽沒有個人排名,只有個人貢獻值與學院排名。
“我們最大的威脅應該是來自帝國學院與四方聯合學院,玉家的那幾個妖孽都很強。”袁無刹突然說起。
諶仲搖搖頭,認真道,“不能這樣想,我們應該對三十七所學院都抱有警惕,指不定蹦出幾個黑馬?”
“要是霍尋道學長還在就好了,以他的實力,肯定橫掃!”王太平小聲嘀咕。
“好家夥,你意思是我不行?”袁無刹一臉不善地笑道,“不過說的也有理,要是霍尋道在,那些學院的妖孽根本提不起戰意。”
諶仲點頭附和,他跟霍尋道也有不少接觸,共同戰鬥的時間也挺多,但有一說一,霍尋道從未全力以赴過!
使出的招式也都是那麽幾招, 要不就是平A,什麽靈符靈器也不多。
說他沒有後手,打死諶仲都不信,所以……霍尋道藏的很深!
不愧是天演殿副殿主的孫子,有幾十把刷子。
幾小時後。
飛艇在帝都國際機場降落,當機場方得知是天演學院學生的包機後,單獨開了一個停機坪,還有迎賓小姐姐接風。
眾人謝絕了機場方的宴會後,在機場租了兩輛商務車,開往中心城區。
“真像。”諶仲看向窗外,語氣悵然。
真像!
這座充滿帝蘊的城市和前世的帝都有六七分相似。
另外三四分差異體現在超科幻化。
恍如電影質感的高樓層層疊疊,地面有錯綜複雜的公路,半空也有井然有序的通道,一艘艘標有帝國守衛軍標志的巡邏飛車在空中遊蕩。
而中心城區,就褪去了科幻味道。
完完全全的老帝都的風格,尤其是那些低矮的院落,街邊遛狗遛鳥的大爺大媽。
諶仲一時間看入了迷,思緒飄遠。
“諶仲?諶仲?到了!”賈霜霜在車外呼喊。
諶仲驚醒,才發現已經到了四合院的老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