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子,我熟?
是什麽意思?
宋初瞅著諶仲臉上的驚恐轉變成悠閑,心中升起一抹不安。
他有所防備?還是說周圍埋伏著他的援手,準備來一次黃雀在後?
不可能啊!我明明派了人一直盯著,這小子壓根就沒出過修煉塔。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宋初變化手印,“起!”
三道禁錮陣中,浮現出縱橫交錯的線條,光紋逐漸實體化,變成了一根根散發灼燒的鎖鏈。
在宋初等人的聯合控制下,鎖鏈如同銀蛇,朝著諶仲飛躍而去,欲把他緊緊束縛住。
諶仲腳下移動,化作殘影在陣內調整停頓點,同時躲閃著那些慢吞吞的束縛鎖鏈。
用躲閃來形容已經算是高誇宋初幾人了,簡直就是閑庭若步。
秦強導師說的沒錯,宋初這個二品靈陣師著實水得一比,連這種二品輔助靈陣都吃力,怎麽可能應付得了天階神行遁?
靈陣社團副社長?諶仲開始懷疑這個社團的名字,是不是對廣大靈陣師多少帶點侮辱性!
“破!”
諶仲雙掌交叉,然後猛然向下,呈現開合式懟在地面上。
宋初眉眼一縮,諶仲竟然精準無比地轟在了陣眼之上,而且還是三道禁錮陣疊加後產生的共有陣眼!
這比單一的陣眼更加難以找尋與判斷,這個諶仲在手忙腳亂的同時是怎麽辦到的?
遭了遭了!
事情不妙!
宋初心中懸起了無數塊大石頭,但還是不斷地安慰自己,“不用擔心,這才是第一步而已,更何況我們人多勢眾,拿靈力就能把這小子轟殘!”
隨著諶仲的低吼,禁錮陣反都沒反抗一下就應聲而碎,幾個操控者除了及時脫手的宋初,紛紛受到了些許反震,不可思議地注視著走出灰塵的諶仲。
“不要亂,準備下一步!”宋初穩住軍心。
夜空中烏雲更甚,只能從一丁點縫隙裡窺見月光,林中小道的路燈詭異地忽明忽暗起來,肉眼可見白灰色的陰寒之氣漸多。
諶仲恍若未覺,一腳踏入泥土下若隱若現的灰綠色大陣。
“二品陰靈陣麽?”諶仲面無表情,“也好,為了杜絕以後的麻煩,我就一步一步地摧毀你們的防線。”
陰靈陣,喚出周邊的陰寒死氣,凝聚殘魂進行攻擊,屬於比較繁瑣且惡毒的靈陣,因為陣內之人若是不敵,會被陰靈破壞精神,造成大腦的巨大損傷,輕則變傻子,重則植物人。
“人不可貌相啊,看你第一眼我以為你只是個沒腦子的紈絝二傻子,現在才覺得……你是個心思歹毒的蠢貨。”諶仲嘲諷著,掏出靈刻筆。
宋初,“……”
旁邊的學員,“副社長,他手裡拿的好像是靈刻筆?”
“我能看見!”宋初愈發覺得局勢脫離掌控,“他一個靈體境,最多和我一樣是個二品靈陣師,但這個靈陣是集我們數人之力。”
然而,現實往往會給人開一個大玩笑。
沒成想的是,那些陰寒凝聚的陰靈壓根就難以跟上諶仲的步伐,就算撞上了,也是十分艱難地穿透著體表的靈力防禦。
再加上諶仲的靈力屬性是有雷系,對於陰靈陣堪稱完美克制,靈力中夾雜的雷弧不停地擊退著灰霧。
“這特麽是靈體境一層?”有人心生退意。
他們總感覺被人玩了一遭!
“呼!”
諶仲長舒一口氣,
這陰靈陣畢竟是二品靈陣中比較偏門的,路子走的很毒辣,身處陣內,雖然可抵禦陰靈的侵蝕,但仍有惡心反胃,渾身發寒的負面效果產生。 “這個陣法不錯……”諶仲說道。
總的來說,宋初有心計,有城府,手段雖然浪了點但是在這個年齡確實可以。
可惜,他遇見的是謹慎到爆的諶仲。
“下一秒,它就是我的了!”
錚——
靈刻筆在地面劃動,一刹那,整個陰靈陣風雲變化,眨眼間面積擴大,將宋初等人也包圍進來。
“這!不可能!”宋初等人發覺自己突然對陰靈陣失去了控制權。
“資深級別的二品靈陣師?”
“他……藏了一手!”
諶仲輕笑,“我這人從來不記仇。”
好笑的是,宋初竟然接下了話,“有仇當場就報了?”
“答對了。”
諶仲滿意地點點頭,意念一動,陰寒之氣磅礴了數倍,朝著宋初幾人湧去。
“不要亂跑,站在一起!”宋初慌中有穩,指揮著手下社員,“一起凝聚靈力防禦,他僅憑一人是無法持續控制陰靈陣的!”
想法很好,也適用於正常人。
不過,諶仲修煉的功法乃天階高級的《玄武神行》,二十四小時自動修煉,無時無刻不在吸納天地靈力,單單一個陰靈陣,很難造成多大消耗。
簡而言之,找錯了對象。
諶仲一直沒有控制陰靈進行強攻,若是對方全部淪為植物人,自然妥當,但是地點不允許他這樣做。
這裡是天演學院。
除非校方是傻子,不然很容易就能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諶仲也不敢篤定殿主倪衡修會過重偏袒自己。
而且萬一倪殿主不在呢?
萬一其他的掌權人在他回來之前,就把自己交給宋初的家人處置了呢?
萬一……
有時候一味的殺人滅口不是最穩當的方式。
何況對方是十幾個學員!
諶仲不得不多考慮一(億)點點。
但是宋初幾人沒有閑著,諶仲的持久與強硬令他們震驚不已,隻好鋌而走險,強攻一波。
十幾人狂奔而來,不加掩飾地釋放出靈力,想要近戰一搏。
“嘀!”
“感知到諸多敵意,觸發《綠屍寒》!”
來的好,來的妙!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諶仲立馬有了方案。
群體釋放!不再選擇樹上的某隻小麻雀。
我遞交的綠屍寒,百分百送到各位手中!
十幾道人影驟然停頓,嘔吐聲甚至是吐血聲抑揚頓挫。
“唔……唔……啊……啊……”
宋初趴在地上,先是捂著難受至極的小腹,又抱著劇痛無比的腦袋,可無論他用靈力怎樣驅趕,都抵抗不了對於那股未知力量的恐懼。
像是來自更高層次生命的凝視,一種自身渺小的無助,一種生不出希望的絕望籠罩。
就如同,規則?
好不容易強撐著站了起來,宋初已然沒有絲毫戰意,對於諶仲只有滿懷的驚悚害怕。
“原來是你……你對我們做了什麽?”
“今日之事,你們一個字都不能泄露出去,若是違背,懲罰便是永生永世受到此刻的折磨,直到狼狽死去。”諶仲一步步走近,沒有停下綠屍寒的意思。
幾人看著走近的諶仲,都埋下了腦袋,不敢直視,只要一看,就感覺頭暈眼花,不寒而栗。
“我……答應。”宋初的精神堤壩頃刻之間崩潰。
其余人也逐一認慫,屈服在諶仲的Y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