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昶最終沒能當好這個東道主，不過結果也沒差，無論是泰坦還是守護巨龍，一個個比他都放得開。

　　就沒一個見外的！

　　反而是他的加入令這些人玩得不自在。

　　東方昶樂得清閑，

　　燃燒軍團的威脅不複存在，又有七大泰坦坐鎮天外，連古神都夾著尾巴不敢冒頭，其他宵小之輩也不敢出來冒頭了。

　　不過就算不冒頭，東方昶也沒打算放過他們。

　　攘外先安內，在最大的威脅降臨之前，他必須先把艾澤拉斯那些雜魚們清理一番先，免得到時候橫生枝節。

　　聯盟和部落的爭端他不準備介入，但北伐的事情卻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前一次因為德沃絲的插手，讓阿爾薩斯逃回了寒冰王座，這破事兒拖得有點久了，這一次，他沒打算再拖，趁著這個空擋，他要把內部的事務全部安頓好。

　　蘭娜瑟爾幾人想必也等得急了。

　　想到阿爾薩斯，東方昶默默又把他的墮落之旅回顧了一遍。

　　阿爾薩斯大概是在斯坦索姆的殺人競速開始，一步一步落入梅爾加尼斯的陷阱，然後在拔出霜之哀傷的時候，徹底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典獄長。

　　典獄長也很厚道，他隻拿走了善良的那一部分，邪惡的那一部分又還了回來…

　　如果說帶孝子的墮落還有跡可循，那麽很多其他人的墮落就十分詭異了。

　　這世界人們的道德觀十分扭曲，善惡都很絕對。

　　很多善良之人偶爾做了一件錯事，就會在墮落的道路上劈叉前行，而很多滿身罪孽的人一朝懺悔，又仿佛過去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可以既往不咎。

　　反而是像加爾魯什這樣混不吝的腦殘兒，希爾瓦娜斯這樣不被善惡觀念所束縛的人…活得更恣意。

　　當然，只是他們自己恣意，別人未必！

　　吉安娜最終放棄了復仇，只因為薩爾那一句“因為你不想成為加爾魯什那樣的人…”

　　黑化、洗白、黑化、洗白…

　　跟玩兒似的。

　　但一切的核心本質還是和光與影的角逐。

　　光盡影出，影收光顯……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納魯。

　　“帶孝子或許不弱，但和一眾泰坦、永恆者相比，還是差了點意思。他存在的最大意義，並不在於實力的強弱，而在於他對整個劇情起到的推動作用，換言之，也就是整個艾澤拉斯的命運的推動作用...”

　　“三次戰爭以後，聯盟和部落粉墨登場。有兩條線是規劃好的，一條是擊敗燃燒軍團，另一條則是天災軍團...其他諸如大災變、熊貓人...都是充實世界觀和過渡劇情的工具版本...”

　　“我原本以為燃燒軍團是主線，天災是支線...誰知巫妖王隕落之後又牽扯出來一個暗影界...而暗影界，又涉及光與影的角逐。”

　　“即便隕落多年，巫妖王依舊在以杠杆的姿態，撬動著整個艾澤拉斯的命運，說不定到時候帶領聯盟和部落進入扎雷歿提斯的，就是阿爾薩斯的善良之魂都有可能...”

　　“聖光早已和萬物之敵達成了交易...這交易的內容，莫非就是戴孝子?不，應該不止，沙塔斯的至暗之日、薩拉斯的聖光熄滅之時、太陽井、阿爾薩斯、凱爾薩斯、希爾瓦娜斯、暗影界的兩名納魯，其中一名還是始祖納魯，灰燼使者憑什麽能斬斷霜之哀傷...”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這兩股力量乾系莫大，

聖光把受祂庇護的王者之魂送去了暗影界，把光之具象留在了雷文德斯...但他們能給聖光什麽?僅僅是一隻聖光大蝙蝠嗎?”　　這一刻，他不禁又想到了典獄長。

　　暗影界最近很安靜，安靜得令他有點不安，照理說不管是雷文德斯，還是噬淵，都應該鬧點動靜出來才對。

　　然而，一點風浪都沒有。

　　“只要我跑的夠快，天命的腳步就跟不上我。沒有風浪，那我便製造風浪，你想按部就班，我就讓你自亂陣腳，這樣總不會錯...”

　　......

　　聖光之願禮拜堂。

　　柔和的金色光芒透過穹頂上的彩色玻璃，將東瘟疫之地照耀的得如同白晝，空靈梵音婉轉悠揚，為所有迷途於夜的生靈送去指引。

　　星空下有金色的光雨灑落，滴在樹葉上，滴在草木間，令萬物眾生，都如琉璃般明透。

　　這光之具象的顯現，令所有聖光的信徒為之迷醉，為之癲狂。

　　澤拉的身周，九枚玻片悠悠回旋。

　　“願祂的榮恩遍灑汝身，願祂的光輝指明你路途，願祂...”

　　“提裡奧，北伐的準備到底如何了?”

　　門外傳來馬蹄聲，達裡安·莫格萊尼的聲音響起，提裡奧·弗丁猶疑地看了澤拉一眼，走出了大門。

　　“戰艦已經開始打造，糧草和...”

　　提裡奧話說到一半，一名光頭傳教士忽然低聲打斷:“大領主，聖光之母說此刻還不是北伐的最好時機，祂讓我們在禮拜堂聆聽祂的教誨，等時機成熟時，自有預兆顯現！”

　　提裡奧心頭出現一股異樣的情緒。

　　他對這位突然出現的聖光之母有一種異常的熟悉感，就仿佛祂曾和自己有過某種交集，可他實在想不起來那是在什麽時候，以何種形式...

　　像納魯這樣的生靈，見過一次的人絕對不可能忘記。

　　“耶德瑞克，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四天前，圖拉揚大人傳的令！”

　　“圖拉揚！”

　　提裡奧聞言，眉頭又是一皺。

　　重見圖拉揚令他十分喜悅，他對圖拉揚的品格深信不疑，但不得不說，圖拉揚的行為作風，和他遠征之前變化很大...

　　他不說話，達裡安卻急了，陰沉著臉道:“提裡奧，他說的可是真的?該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們這些偽君子...”

　　“達裡安，稍安勿躁！”

　　提裡奧伸手，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安定的力量，他將達裡安穩住之後，又對純潔者耶德瑞克道:“通知所有人，按照原計劃北伐！”

　　純潔者耶德瑞克無奈地攤了攤手:“早就說過了，但是沒什麽用，士兵們打定主意要和澤拉共進退，帕爾崔絲這些天在一個一個給他們做告解...”

　　“結果如何?”

　　耶德瑞克無聲搖了搖頭。

　　提裡奧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怒火壓下，聖光的信徒，不該妄動無名。

　　但不等他開口詢問， 一束金光落下，照耀在他身上，化作三個金色圓環收緊，將他禁錮在原地。

　　“提裡奧·弗丁，你可知罪！”澤拉的聲音威嚴宏大。

　　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

　　“我有何罪?”

　　提裡奧沒有反抗，一邊沉聲問道，一邊感受著這熟悉感的來源。

　　“怎麽回事?”

　　“聖光之母為何要訓誡大領主?”

　　附近正在聆聽聖訓的牧師和騎士們紛紛錯愕低呼出聲，圖拉揚從人群中擠出來。

　　“這...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澤拉?提裡奧是我的兄弟，也是少有的高貴之人，他必不會做那罪惡之事。”

　　“那高貴的，也有墮落之時，圖拉揚，”

　　面對圖拉揚，澤拉的聲音揉合了需多，但很快，便繼續道:“身為聖光的選民，當離惡向善，與汙穢邪惡的亡靈為伍，豈是聖騎士應有的行徑?”

　　提裡奧看了達裡安一眼，沉聲道:“達裡安·莫格萊尼是一名高尚之人，你身邊那位恐懼魔王或許更貼近你所謂的邪惡汙穢。”

　　澤拉仿佛被戳中了痛處，九枚玻片齊齊震顫，空靈的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冥頑不靈，以聖光之名，我在此褫奪你銀色盟約大領主的身份，你被流放了！”

　　你被流放了...

　　你被流放了...

　　一個久遠的聲音自記憶深處響起，在提裡奧耳邊回蕩，不斷與澤拉的聲音重合，他終於醒悟過來這怪異的熟悉感源自何處。

　　“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