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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殿下愛養豬》第121章:沙塔斯的夜
  泰羅卡森林。

  西維爾經過大半天的跋涉,終於抵達了沙塔斯城。

  倦鴉歸巢,樹影婆娑,衝霄的聖光灑落在樹林間,將整片森林照耀得如同白晝。

  那溫暖的光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無端令他生出一股很安心,很平和的情緒來,連日趕路的疲憊在這一刻消散一空。

  媽媽,再等等,我很快就能把你救出來了……

  天橋之前,兩名德萊尼雷象騎士持矛凝立橋頭,盡職盡責地守衛著這座聖光的城市。

  自從佔星者加入這座城市以後,城中的氛圍便凝重了許多。

  盡管納魯力排眾議,接納了佔星者的投效,但那並不意味著凱爾薩斯侵佔風暴要塞這筆帳也能一筆勾銷。

  佔星者是脫離了凱爾薩斯不假,可他們在凱爾薩斯麾下期間,也同樣有人參與過風暴要塞的戰鬥,有的人,更是與沙塔斯的某些德萊尼人有著血海深仇。

  如今,他們同住一個城市。

  這關系要能好得起來才有鬼了,連日來,佔星者和奧爾多輪番上陣,前往聖光廣場刷存在感,但凡是佔星者的提議,奧爾多必然否決,同樣奧爾多的提案,也會遭到佔星者的諸多挑剔。

  對於佔星者的血精靈而言,他們也許會覺得理虧,也許會覺得愧疚,但先知都已經道過歉,還表態要與凱爾薩斯勢不兩立,奧爾多還再三找茬,這要是不反擊一下的話未免也太顯軟弱?

  難不成要他們當著納魯的面自裁嗎?

  真要這樣,那他們還費勁巴拉地來沙塔斯投誠幹什麽?

  合作,那是高層之間的博弈,落地到底層的交流上,就差了那麽點意思。

  今夜,輪值的正是奧爾多的兩位德萊尼人。

  “瑪多蘭,你的臉……你又和精靈打架了?”

  其中一名德萊尼人看見同伴的臉上一片烏青,有些關切地問道。

  隨著佔星者和奧爾多的矛盾升級,械鬥是常有的事,不過不管是佔星者還是奧爾多,都不敢明著忤逆納魯,以往無人問津的貧民窟,就成了處理這種矛盾糾紛的最佳場所。

  對於這種爭端,只要沒出人命,即便是納魯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聖光也不能悖於民意,德萊尼人的冤屈,需要一個宣泄口,這也是一個磨合的過程,打過了,出了氣,再有一個共同的外敵威脅著,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種械鬥帶來的傷痕,當事人自然也不敢回去找聖光的祭司治療。

  那名被稱作瑪多蘭的德萊尼人聞言,下意識摸了摸傷口,咬牙切齒地道:“不是打架,是報仇,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們,為多瑪報仇的。”

  同伴有些無奈:“多瑪不是死在獸人手中的嗎?”

  瑪多蘭一窒,但很快便辯解道:“都一樣,他們都是伊利丹的走狗,邪惡的怪物,這筆爛帳,誰都逃不了。”

  怪物,往前倒推個幾萬年,德萊尼人和艾瑞達惡魔還是一家人呢!

  “瑪多蘭,你太執著於仇恨了,你這樣我真有些擔心你,相信我,就算是多瑪也不想看到你如今這麽痛苦的。”

  提到自己的妹妹,瑪多蘭難得地緩下了神情,仿佛回憶起了什麽。

  但很快,他便再度擰眉,憤憤道:“你當然可以這麽說,泰莫爾,死的又不是你妹妹。”

  這話就沒法接了,但一想到瑪多蘭的淒慘遭遇,泰莫爾也不好反駁什麽,只能默默閉嘴。

  氣氛一時沉默得有些尷尬,

就在泰莫爾想要找個其他話題緩解這種沉悶時,不遠處的樹林後出現了一個人影。  “請問這裡是沙塔斯嗎?我有事情想……”

  西維爾看著神情肅穆的兩名德萊尼守衛,有些緊張地衝他們開口打招呼。

  天橋前,泰莫爾剛想開口,可還沒等他出聲,瑪多蘭手中的長矛已經脫手飛出。

  “嗖!”

  銀亮的矛鋒呼嘯著勁風,在夜空中帶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徑直落在了血精靈的前胸。

  西維爾看到了那名德萊尼人出手,他想躲,卻根本躲不開,太快了,他連聖盾術都來不及施放,長矛便已經貫穿了他的胸膛,然後他便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釋放了靈魂……

  “瑪多蘭,你瘋了,他還只是個孩子……”

  是的,只是個孩子,看那稚嫩的模樣,也就十三四歲的光景。

  瑪多蘭一出手便有些後悔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這少年鮮活的模樣,他眼前就浮現出多瑪的音容笑貌。

  多瑪死在了沙塔斯的大屠殺中,瘋狂的獸人將她撕成了碎塊,當他找到多瑪屍體的時候差點崩潰了,他花了大半個小時都沒能湊齊她的殘骸。

  從他抱起多瑪殘破身軀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他聞不到風中吹來的花的香味,聽不見卡利鳥動人的歌唱,他感受不到一切美好和溫暖的氣息……

  沙塔斯的聖光照耀蒼穹,卻驅不散他心中的黑暗,那裡,如今只剩仇恨和憤怒在沸騰翻湧。

  最初,這仇恨只針對獸人,他瘋狂地想要尋找獸人去報復,去殺戮。可後來,獸人卻穿越黑暗之門,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得知邪獸人回歸外域,還投靠了伊利丹之後,這份仇恨便又延續給了伊利丹以及他的所有部眾。

  血精靈,自然也不例外,血精靈在奪取風暴要塞的時候,同樣殺了不少德萊尼人,兩者從本質上來說並無區別。

  可令人諷刺的是,如今的沙塔斯,卻罔顧他們的傷痛,要搞什麽沙塔爾一家親,還在提議說要搞個組織,叫什麽破碎殘陽,笑死人了!

  這血精靈少年……確實有點可惜了,他還沒成年吧?

  多瑪死的時候,也才這般大……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遲了,木已成舟!

  瑪多蘭沉默了片刻,強行辯解道:“他很可能是凱爾薩斯派來的間諜,而且你以為,他要是有機會殺你,會放過你嗎?”

  他像是在提醒泰莫爾,又像是在開解自己。

  對,沒錯,伊利丹的走狗,都是些毫無人性的畜生,再小的畜生也是畜生,等他們長大了,就會和那些邪獸人一樣,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他們該死,他們都該死……

  泰莫爾語塞,今晚的輪值本不是他,但他和瑪多蘭相識多年,他打從心底裡不希望瑪多蘭墮入憤恨的深淵,這才臨時申請換班,想要開解開解這位老友,但他沒想到,瑪多蘭心中的怨恨,要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重。

  許久,這名聖騎士才開口道:“你殺了他,也許他也有哥哥或姐姐,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為他難過,為他哭泣,就和你一樣。”

  “我們找個地方把他埋了,今晚的事情,我就當沒看見。瑪多蘭,收手吧,別再沉湎於舊日的仇恨了,也放過你自己……”

  他一邊說,一邊走向西維爾的屍體。

  瑪多蘭有些詫異地看了泰莫爾一眼,作為聖光的忠實擁護者,泰莫爾有著十分高尚的靈魂,他居然會在這件事情上選擇沉默,這是瑪多蘭沒有想到的。

  但……收手嗎?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泰莫爾,你恐怕根本不知道,我早已身處仇恨的深淵之中,再也無法回頭了。

  他沒有再言語,只是靜靜地跟上了泰莫爾的腳步,二人一同來到了血精靈倒下的地方。

  瑪多蘭的那一擲力道十足,長矛從血精靈的胸口透胸而過,直接將他釘死在地。

  泰莫爾將長矛拔出,遞還給瑪多蘭,然後便沉默地抱起血精靈少年的屍體,想要找個地方掩埋。

  但不等他動手,那躺在地上的血精靈少年竟然已經先一步站了起來,他的胸口依然血跡斑斕,但一雙眼睛卻明亮得嚇人。

  西維爾有預想過此行不會受歡迎,這一路都在琢磨著要怎麽措辭,才能說服納魯幫他救出蘇瑪。

  但他沒想到德萊尼人對血精靈的態度,比他想象中還要惡劣許多,他們根本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動手了。

  不過一想到蘇瑪,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再爭取一番。

  “先別動手,我有事找納……”

  話音未落,長矛再度落下,又一次將他的話語堵在了喉嚨裡,他只能再度釋放靈魂,又一次開始了跑屍之旅。

  瑪多蘭看著西維爾胸口濺起的血花,感受著矛鋒刺破血肉的觸感,心裡浮現出一種怪異的滿足感。

  但是……不夠,這還遠遠不夠!

  他將長矛又捅了捅,直到確定那具身體已經僵硬,再也沒有絲毫掙扎的跡象,這才有些迷戀地抽出長矛。

  泰莫爾瞪大了眼睛,呆立當場,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猙獰扭曲的人,和曾經那個溫柔親善的鄰家兄長,是同一個人。

  他怔怔地看著瑪多蘭,眼眶有些泛紅,語氣也有些激烈起來:“瑪多蘭,你……你真的瘋狂至此嗎?他……他能復活,他可能是個聖眷著,而且他說有事要找納魯你沒聽到嗎?”

  瑪多蘭當然看到了,也聽到了,但他一見那名血精靈起身,便覺一股狂怒衝上大腦,本能已經完全蓋過了理智。

  憑什麽,憑什麽你可以復活?

  憑什麽像你這樣的人都可以得到聖眷?而我的多瑪,她那麽虔誠,那麽美好,卻只能躺在冰冷的墓地中腐爛?

  憑什麽?

  直到血精靈的身體再度倒地,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時,這種衝動的憤怒才逐漸消退,理智重新回歸,他看了看手中滴血的長矛,喃喃道:“他也許在裝死,想要趁你不注意偷襲你……”

  “他……”

  他還想再為自己找個理由,找個借口,但看到那張稚嫩無比的面容上,還殘留著的委屈和不甘時,卻再也說不出口,多瑪走的時候,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充滿了不甘和眷戀……

  泰莫爾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有些驚恐地看著瑪多蘭,這位多年老友此刻是如此的陌生,仿佛自己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他一般。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士兵,假死還是真死又豈會看不出來,抽出長矛的時候,他們都看到,那名血精靈的瞳孔,已經散了,心跳也早已停止。

  許久之後,他屈膝跪在了西維爾的身邊,低聲開口道:“瑪多蘭,我只希望這能平息你心中的仇恨和憤怒,我……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再忍受你這樣的行為,沒能幫到你,我很抱歉!”

  替他隱瞞此事,已經有違聖光之道了,這樣的事情……可一,可再,不可三!

  瑪多蘭沒有回應,別說泰莫爾,就連他自己,又何嘗想成為如今這模樣?

  可他更清楚,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聖光教導他們要心懷愛意,去接納、去關懷每一個人,哪怕是他的仇人。

  可他,做不到!

  當一直以來所堅持的理念,和他內心真實的渴望背道而馳的時候,一頭惡魔在他心中悄然滋長,每當看到落單的獸人、血精靈甚至是任何其他種族的生靈時,那惡魔便會肆虐咆哮起來。

  他的仇恨,無處宣泄,卻又迫切需要一個宣泄的渠道……

  泰莫爾在西維爾屍體前跪坐下來,默默為他頌了一段安魂禱言,便準備再次挖坑掩埋。

  然而,沒過多久,那名已經死得透透的血精靈少年,便再度活了過來,他站起身,有些不滿,又有些委屈地開口道:“你們能不能至少聽我把話說完?”

  是真的委屈,他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

  這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氣和變聲期的些許沙啞,還呆著一點點哭腔,飽含著這個被欺壓血精靈的委屈和控訴。

  可落在瑪多蘭耳中,卻不諦於塞壬的歌喉。

  它成功喚醒了瑪多蘭心中的魔障,陰冷的戾氣再度浮現,籠罩在他那雙幽藍的眼眸上,徘徊不散,青筋暴起的手掌,也再度握緊了長矛。

  “花言巧語,騙鬼去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復活多少次……”

  說完他舉起長矛,再度刺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泰莫爾的禱言還沒結束,血精靈便已經復活,血精靈剛剛起身,瑪多蘭的長矛便已經刺了出去,泰莫爾想要起身阻攔,卻早已來不及了。

  眼看這名血精靈少年即將再次血濺當場,泰莫爾有些憤怒,也有些無奈,瑪多蘭……,我要怎麽做才能救你?

  有道是兔子急了還咬人,西維爾幾次三番被殺,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有求於人,他早就動手反擊了。

  此刻他見這名德萊尼人那冰冷的長矛再次刺向他,也不免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媽媽!”

  雛嫩的嗓音穿透夜空,驚醒了熟睡的宿鳥。

  朦朧的夜色中,一架高達五十多米的魔能機甲從天而降,將三人全都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

  瑪多蘭看著那當空落下的魔能機甲,眼中的神色充滿了不可置信,不可置信中,卻又夾雜了一絲看破一切的譏誚,看吧,我就說了,這小畜生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一旦讓他有機會出手,就會殺了我們……

  看吧,泰莫爾,你還不信……

  機甲的腳掌還在不斷放大,就著朦朧的聖光,他似乎看到了機甲的腳底板上,嵌著個什麽東西,不過看不真切。

  他眼中掠過一絲絕望,也掠過一絲解脫般的輕松,這令人憎惡的一生,是該結束了。

  “轟!”

  機甲成功著陸,強大的衝擊力在落點處砸出來一個巨大的坑洞,降落的余震更是將後方的天橋都震塌了。

  魔能機甲一落地,似乎也有些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特麽踩到啥玩意兒了,黏糊糊的?

  好吧,它不會想,但在軍團莫爾葛技師設定的程序中,它的主要任務是巡邏地獄火半島,消滅一切威脅。

  此刻乍然出現在了泰羅卡森林,一時間也有些反應不過來——程序中沒這一條啊!

  這會兒該怎麽辦?

  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處理?

  它有些宕機了!

  這狀態隻持續了一小會兒,很快,它便邁開兩條大長腿,噔噔噔往地獄火半島的方向跑了過去, 一路風風火火,撞斷了無數泰羅果樹。

  巨坑的正中心,瑪多蘭依然無法動彈,他渾身都籠罩在一片柔和聖潔的光芒之中。

  是的,他還沒死,甚至連一點擦傷都沒有,但泰莫爾卻早已被踩得屍骨無存了。

  最後關頭,泰莫爾用神聖干涉救了他一命,而他自己,甚至沒能等到魔能機甲的雙足踩落,在用出神聖干涉的那一霎那,他就已經死去。

  “永別了,我的摯友,願聖光救贖你的靈魂……”

  聖光如盾,籠罩在瑪多蘭的身周,護佑他免受傷害的同時,也令他根本無法動彈,而在這聖潔的光芒之中,瑪多蘭似乎感受到了泰莫爾那未竟的遺願和執念。

  泰莫爾,不,你不能,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的……

  瑪多蘭的眼眶中有淚珠蓄起,可卻怎麽也落不下來,此刻的他仍處於干涉狀態,想動都動不了。

  (神聖干涉,舊版聖騎士技能,通過犧牲自己,干涉一名隊友,使之處於一種免疫傷害、無法動彈,類似於“金身”的狀態。)

  西維爾拍了拍身上的浮塵,轉身離去,早在召喚魔能機甲降落的那一刻,他便開啟了聖盾術,此刻自然安然無恙。

  寄予厚望的沙塔斯之行,就這樣結束了,這讓他十分沮喪,卻也無可奈何,沙塔斯的人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這就是傳說中的紅名怪嗎?

  零交互,見面就打?

  他沉思了片刻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不得已之下,隻好轉頭向北,往讚加沼澤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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