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點像動手術！”

　　人群之中，不知誰咕噥了一句，頓時就引得其他人的同感。

　　“沒錯沒錯，我也這樣覺得！”

　　“鑷子，手術刀，止血棉......”

　　“哈哈哈，我們也算是圍觀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手術直播了。”

　　張茗看著忙忙碌碌的東方昶和卡波妮婭，不由疑惑問道:“可是，這樣真的有用嗎?”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靜。

　　有沒有用，這誰說得準啊！

　　但看凱爾薩斯這專注的樣子，應該沒問題的吧。

　　張茗見眾人不語，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呃，我是想問，這種事情，有先例嗎?”

　　熊睿想了想，回答道:“只有一例，那是德拉諾之王時代，先知維倫用自己的生命和聖光之力，徹底淨化了墮入虛空的黑暗之星，也就是卡拉。”

　　“不過維倫用的方法和凱爾薩斯可不太一樣。維倫那幾乎可以說是把自己完全給獻祭了，凱爾薩斯這活兒，看上去可精細得多。”

　　“不錯，”

　　南旻此刻也看出了些門道，忍不住附和道，“聖光即是生命，維倫將自己所有的生命，轉化為聖光之力，淨化了卡拉，這算是一劑猛藥，不成功便成仁，成功了也得成仁的那種。”

　　“而凱爾薩斯這種方式，就好比疏經活絡，再找準症結，對症下藥，缺點是見效慢，但勝在穩妥。”

　　他這麽一說，眾人也覺心頭安定了些，至少，看凱爾薩斯這沉著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了。

　　“紅一，綠三，藍一”

　　“白三，金一，橙一，黃一......”

　　靜室中，魯拉痛苦的歌聲早已止歇，只剩東方昶不帶絲毫起伏的聲音還在繼續。

　　從最初的單屬性力量，到後來的不同屬性力量同時灌注，東方昶的速度越來越快，卡波妮婭的動作也隨之加快起來。

　　情緒是這世上最為莫測的存在，魯拉體內的黑暗能量亦非一成不變。

　　當最為強烈的恐懼、絕望、痛苦、怨憎等情緒被淨化，剩下的，就是那些駁雜混亂的暗影。

　　南旻猜的沒錯，這需要東方昶對能量的感知和掌控都要十分到位，差了一點點，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好在有探視之眼的存在，能把一切能量的屬性和數量都盡收眼底，而靈言術:淨，則能讓他把這些駁雜的能量做一個系統的梳理和歸類。

　　同時，也得益於靈魂之歌原先的力量涉及的理念足夠廣泛，若是少了其中幾種最為核心的聖光之力，這條路子同樣行不通。

　　五顏六色的能量不斷從晶格中傾瀉而出，又通過牆上的鏡面折射到魯拉的核心之中。

　　不知不覺間，能量耗盡的晶格已經堆積如山。而魯拉核心中的光芒，也一點一點強盛起來。

　　“殉道之光，將再次照耀這個世界......”

　　靈魂之歌的聲音難掩激動，這一刻，祂竟體會到了一絲獨屬於凡人的緊張情緒。

　　又過了片刻，魯拉的歌聲才再次響起，只不過那歌聲裡，已經沒有了痛苦和悲傷，取而代之的，是重獲新生的歡欣和喜悅。

　　“彌拉?謝謝你，謝謝你們，凡人們，感謝你們在這最黑暗的時刻為我帶來希望......”

　　“魯拉，不用謝我，你應該感謝這位凡人，是他幫你從虛空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謝我倒也不必，”

　　東方昶淡淡開口道，

“若不是祂自己還有一絲光芒尚未完全熄滅，我還真不怎麽想出手。”　　他看著牆角那堆空著的法力晶格，心如滴血，從靈魂之歌身上薅下來的聖光之力，已經用去了十之七八。

　　好在是，魯拉身上的虛空之力也被他抽回來不少。

　　這買賣，也不知到底是賺是賠！

　　魯拉微微一頓，似乎從來沒遇到這麽不客氣的凡人，不過祂依然耐心解釋道:“我哪兒撐得了這麽久，是基爾加丹，他為了折磨我，會定期派人為我傾注聖光之力。”

　　祂頓了頓，又道:“不過最近，他已經很久沒來了，如果不是你們的到來，我也撐不住了。”

　　這是......砍一刀再奶一口?

　　為了讓魯拉永遠活在痛苦和被虛空吞噬的恐懼之中，基爾加丹竟然想出了這種辦法來折磨祂。

　　“基爾加丹這是什麽惡趣味......不無聊嗎?”

　　“誰知道呢，可能他早就變態了，也可能他就是要借此震懾聖光軍團吧！”

　　“可這也太變態了一點吧，這都幾萬年了，不膩嗎?”

　　“不要試圖去理解一個變態的思維，更何況，這種事情他哪裡用得著自己出手?派個人來就可以了。”

　　“可他最近不是沒來了嗎?”

　　“估計是時間差吧，他被納斯雷茲姆的事情轉移了視線，也就顧不上折磨魯拉了。”

　　眾人聞言，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基爾加丹，氣量未免太小了些?

　　不過再聯想到他對維倫數萬年的追殺，和對耐奧祖的非人折磨， 魯拉這點遭遇，似乎又不難理解了。

　　東方昶還在繼續，七彩的霓虹還在閃耀。

　　“嗡！”

　　又過了片刻，魯拉的核心之中發出一聲清吟，一道聖潔的光暈如漣漪般從祂的身周擴散出來。

　　光暈浩瀚，照耀無盡虛空。

　　扭曲虛空中，一座散發純淨金光的納魯飛船上，澤拉剛剛結束一天的布道。

　　在祂身旁，數名聖光勇士還在激烈的辯論著此次課題。

　　“聖光之道，當順天應命，對於那些勇於踐行祂道路的追隨者，無上的聖光早有安排，服從祂的意志，將祂的榮光，帶去無垠黑暗止境的諸多世界，令其卑賤的居民，得聞聖光的教誨，得享聖光的榮耀，得往聖光的國度，便是我等崇高的使命。”

　　一名光鑄德萊尼人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如是總結了澤拉今日的教誨。

　　但在他身後，一名頭髮花白的人類牧師顯然不以為然，他耐心等那位聖光勇士說完，才反駁道:“眾生生而平等，所謂高低貴賤，端看其所作所為，慈憫善行者，即便不是聖光的追隨者，亦是高貴之人，值得敬仰，反之，即便是聖光的信徒，若行止不端，又何來高貴可言?”

　　那名德萊尼守備官聞言，下意識就要反駁，但就在此刻，一片清瑩瑩的白色光輝照亮虛空，將整片虛空點亮。

　　“殉道之光，那是......魯拉，怎麽可能?”

　　一直沉默的澤拉忽然出聲，聖潔空靈的樂聲裡充滿了震驚之情。

　　“聖光軍團，去瑪凱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