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8年9月20日。
距離顧問一行的失蹤已經過去將近3個月。
第三大陸,尼亞聯邦,原始森林之中。
“我說,我們已經有21件聖器了,那個萬象環就當是開玩笑好了,你也不用給我了。話說這會我們非但不趕著去開啟斷崖,還來這裡幹什麽?”鼴鼠氣喘籲籲地看著鍾天,他的身形顯得有些狼狽,但是並沒有受傷。
“我們各個分部情況怎麽樣了?”鍾天面色平靜,看著鼴鼠那狼狽模樣也是有些感慨。
“廢話,上次暴露給武君之後,這會我們的情況用‘喪家之犬’來形容也差不多了!還分部,人都沒幾個了!”鼴鼠沒好氣地說到。
“剩下的,有我和你,就夠了!”鍾天聞言,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他依舊平靜地說到。
“放你個彩虹屁!我知道你小子如今能耐了,就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問題是就是我倆一起上也乾不過武君!你特麽現在膨脹了!”鼴鼠掏出煙,氣呼呼地說到。
“我沒有膨脹,也不在和你開玩笑。”鍾天抬頭看向被樹蔭者的彌補透光的密林,露出了幾分正色。
“哦?斷崖那裡難道有可以打敗武君的力量?”鼴鼠吐了口煙,皺著眉頭看向鍾天。
“到了今天,也差不多可以告訴你了。”鍾天歎了口氣。
“哼!事到如今你別告訴我,你小子也想和武君一樣稱帝!我先和你說明白!我可不跟你乾啊!”鼴鼠語氣顯得有些冰冷,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決心。
“你覺得我像麽?”鍾天玩味地看著鼴鼠,反問了這麽一句。
“至少現在看起來,不像。”鼴鼠瞥了鍾天一眼,沒好氣地說到。
“我們斷崖裡面封印著一件神器,真理之鏡!”鍾天眼中帶著些許興奮。
“那是什麽?”鼴鼠卻是眉頭緊皺。
“可以映射世間一切真相的鏡子,通過它,我們可以將武君最真實的想法昭告天下!這面鏡子無法被世間任何力量摧毀,哪怕是武君。”鍾天見鼴鼠眼睛直轉,他笑著繼續說到:“這面鏡子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封印神明!”
鼴鼠聞言,眼神在鍾天和自己手中的煙之間徘徊數次。
“封印神明的代價是什麽?”片刻後,鼴鼠再度問到。
鍾天沒有回答,他只是抬頭看向鬱鬱蔥蔥的樹蔭。
鼴鼠聞言沉默了,他靜靜地夾著半截香煙,沒有再抽上一口。待得煙頭的火苗即將燃燒到他的手指,他才丟下香煙,用腳將其踩滅。歎息一口,鼴鼠緩緩地吐出四個字:“那就乾吧!”
鍾天歎了口氣:“我們現在需要的最後一件聖器,也就是開啟斷崖的鑰匙。”
“那是什麽?”鼴鼠沉聲問到。
“阿納托利曾經擁有的那條金色的藤蔓。”鍾天的臉上帶著遺憾,他避開了鼴鼠的目光。
鼴鼠瞳孔微微收縮,深深地看了鍾天一眼,緩緩說到:“原來如此,阿納托利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鍾天臉上也是閃過一絲異色,他點點頭道:“他曾經告訴我,只有你能拿到它。”
鼴鼠呵呵一笑,不過他的笑容卻顯得有些苦澀:“我明白了,我也知道那東西在哪裡了。”說罷,他重新點起一根煙:“抽完這根煙,我去給你拿。”
“嗯,謝謝……”鍾天情緒也有些低沉,他輕聲地說了這麽一句。
鼴鼠沒有回答,默不作聲地繼續抽著煙,似乎在回憶些什麽。
“好了,你在這裡等我吧。”鼴鼠將煙頭踩滅,這才重新開口到。
鍾天目送著融入地下的鼴鼠,等待著。
他的記憶也回到了那一天。
3025年12月25日,M市郊區某廠房倉庫。
此地,也正是那天顧問幾人消失的地方。
然而,3年前的故事,卻是屬於阿納托利和鍾天的。
阿納托利看到心電監護儀上的波峰出現明顯擴大,轉頭看向了他身邊的一名身著白大褂的老年白人男子,欣喜地問到:“他是不是要醒了?”
那人緊張地看著阿納托利,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鍾天,哆哆嗦嗦地開口道:“繁星大人,我想他應該是要醒了。“
這名白人老頭叫做鮑爾沙克,是北雪州的一名腦部手術專家。他之所以會這麽緊張,其原因有兩個。
首先,鮑爾沙克是被眼前這個藍色瞳孔、金色頭髮的高大中年男人綁架過來的。與他一並被綁架來的其他醫護人員還有二十二人,但其中已經有四人被眼前的這個高大男人處死了。
這些被綁架者中有三人鮑爾沙克還是認識的,也是腦部手術方面較為有名的醫生。還有五六人他也曾在醫學相關的期刊上看到過他們的照片,鮑爾沙克猜想被綁架到這裡來的所有醫護人員可能都是北雪州醫療行業的的佼佼者。
其次,眼前這個男人正在進行的是一項堪稱不可能的手術,因為他們的手術對象是13具屍體。是的,準確來說是十三具死狀各異的、不同種族、不同性別的青年屍體。他們所處的是一個明顯由某個郊區倉庫臨時改建的實驗室,而在這裡,老鮑爾沙克竟然看到了許多只有北雪州最頂尖醫院才配置得起的醫療設備。 就在這堪稱無比先進的實驗室內,老鮑爾他們這些醫護人員被囚禁於此,然後被強行要求配合這個高大男人的瘋狂實驗。
對鮑爾沙克來說,這是一項無比瘋狂的實驗,他見識到了很多隻存在於理論上而從未在臨床上有人實操過的手段,也首次以屍體作為實驗對象進行手術。
說真的,他們這些天所開展的工作甚至讓接近退休年級的老鮑爾感到了十幾年未曾有過的興奮。撇開對被綁架的恐懼不談,就這絕無僅有的實驗已讓老鮑爾感到死而無憾了。
當然,更讓老鮑爾最為感到不可思議的便是,那個亞裔青年男子的屍體竟然逐漸重新恢復了體心跳、體溫和呼吸,且此刻漸漸有著蘇醒的跡象!天哪!這真是太瘋狂了!
老鮑爾還記得初次看到這名亞裔青年時,他是一具從冰櫃中取出的屍體。青年的頭部有一處被鈍器擊打的痕跡,破碎的頭蓋骨也導致部分已然凝固的腦漿溢了出來,他的身上甚至有著些許屍斑。而此刻,他竟然要復活了!
老鮑爾收斂了心神,將目光投向了那名脅迫他們的男人。他知道眼前這個高大的白種男人與他一樣,來自於北雪州。知道他叫做阿納托利,知道他是一個叫做NET組織的首領。甚至還知道阿納托利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能力者,同時他還擁有著超脫常人的知識和智慧。
但是老鮑爾並不想知道這些,因為他深知,當對方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一切時,這就代表著他鮑爾沙克是無法從這個實驗室裡活著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