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奇洛手中的衝鋒槍像打字機一般高速而富有節奏的轟鳴,他前進的步伐很穩,像是在緩慢地用火力進行推進。
子彈打在黑山羊幼崽漆黑如夜般的皮膚上,卻好似打在了牆上一般,甚至都無法留下彈痕。雖然子彈對它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依然給黑山羊幼崽帶來了不便。
它本身便因寒冰榴彈爆炸引發的冰碴與薄霧減緩了速度,現在又必須分開一部分精力來對付這個雖然無法對它造成傷害卻十分討厭的傑奇洛,分開了精力的它自然對簡的追擊松懈了不少。
自戰鬥開始時,簡便一直沒有出手,就是因為她在靜候良機。她像是個蟄伏於林間的毒蛇,沉著冷靜,出手便必然要見血。
傑奇洛一邊躲避著觸手的追擊,一邊將衝鋒槍的子彈意圖拔出腰間的駁殼槍。在火力停頓的那一刹那,黑山羊幼崽抓住了他換武器的間隙,一隻觸手從左至右向他拍去。
傑奇洛躲閃不及,只能硬生生接下這一擊,他被拋出去十幾米遠,衝擊力讓他把一棵十幾米高的老樹攔腰折斷。
這時,簡出手了。
在傑奇洛接下這次攻擊時,追擊簡的觸手短暫地停頓,給了她反攻的機會。手中的匕首閃爍著淺藍色的電流,像是在叫囂著一場屠殺。
她從樹的枝乾上高高躍起,冷峻的面容宛若俯瞰眾生的復仇天神。借由腹肌的力量,她在空中像陀螺般旋轉,以45度角向地面高速切割。
有高壓電弧加持的匕首鋒利無比,如若切開一張白紙般割斷了數隻張牙舞爪的觸手。滑膩得令人不適的觸手失去了生機,重重地跌落在地,充滿腐蝕性的血液從傷口處噴湧,鼻尖傳來腐蝕的刺鼻味道。
黑山羊幼崽因劇烈的疼痛而憤怒咆哮,它徹底地被激怒,余下的觸手如般猛烈舞動。
鄭連城叫好還沒2秒呢,簡便再度被迫於林間閃躲。即便匕首經過改造處理,但是腐蝕性的血液依然對刀刃起了一定損傷。
她並沒有因方才出手起到的成效而高興,反而憂慮了起來。古典中記載過黑山羊幼崽的複生能力,那是吸血鬼望塵莫及般的詭異,除非破壞了它位於軀乾底部的內核,不然複生器官這種科學完全無法解釋的事對於黑山羊幼崽而言也就是幾分鍾的小事而已。
那一點出手斬獲的戰果根本稱不上戰果,很快斬斷的觸手就會從傷口部位再重生出來。而她並不能保證手中的匕首可以在陷入持久戰時依然能維持著它們的鋒利。
如若迫不得已只能選擇拔出背後那把巨大的野太刀,那她也便失去了因速度比黑山羊幼崽快而產生的戰術優勢。
她一邊操縱著腰間的鉤鎖裝置鬼魅般穿梭在樹木之間,一邊構思著作戰計劃。
“黑桃A,我重複,黑桃A!”簡依然巧妙地躲閃著黑山羊幼崽的觸手,一邊吼道。
“好嘞,大姐大。”傑奇洛從地上爬起來,看得出來即便他有異於常人的恢復力,但行動還是有些受損,尤其是他的右腿,由於著地角度的原因,已經徹底折斷了。
但他依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臉上甚至帶著點天不怕地不怕的笑意,真是無法想象一個人得堅強到什麽程度才能忍受得了這樣的痛苦。
他一瘸一拐地向著怪獸跑去,他們的英勇行為顯然是鼓舞了鄭連城,他鬥志昂揚了起來,又平添了幾分信心。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何為支援位,何為黑桃A。
傑奇洛雖然速度受到了阻礙,但卻依然出奇地敏捷。他在簡吸引了黑山羊幼崽絕大部分的注意力時,頗為僥幸地又躲過了幾次黑山羊幼崽衝著他的進攻,這對於一個斷了一隻腳的人來說已經十分難得。
他巧妙地摸到了離黑山羊後背5米的地方,單膝跪地,右手穩重地放在三管霰彈槍的槍管下,姿勢專業老練。
“血債就應該血嘗。”他一邊說一邊扣下扳機。
三管霰彈槍轟鳴,三發加大版鹿彈從槍管飛出,四散成茫茫一片彈丸覆蓋了黑山羊幼崽的其中一條腿,彈丸一如既往地沒有穿透它的皮膚,只是牢牢地吸附在了上面。
傑奇洛捂著耳朵,快速轉身。於是鄭連城預料到了什麽。
下一秒,數十個彈丸一起爆炸,黑色的血液伴隨著刺眼的火光潑灑一地。哀嚎聲從黑山羊幼崽的十幾張嘴不和諧地發出, 劇烈的爆炸徹底奪去了它的一隻腿,習慣了6腳站立的它,身體不由向下一沉。
這給了簡的機會,她再度出擊從古樹的枝乾跳到空中,全身舒展宛若花樣跳水的運動員,閃著電流的雙刃在日光先異常耀眼。抓住了黑山羊幼崽慌亂的一倏,匕首反握,義無反顧地跳到黑山羊幼崽頭頂出手根部的聚集處,伴隨著刀刃的舞動歃血為畫,隨後將匕首狠狠扎進黑山羊幼崽堅硬的皮膚內。
握著匕首向下滑落,輕盈地落回地面,在黑山羊幼崽身上留下一道長約10米的傷痕。所有的動作都一氣呵成,沒有一絲遲疑與慌亂,仿佛這便是反覆練習了十幾次的劇本。
大量的黑色血液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簡的身上,淺棕色風衣已經被腐蝕的千瘡百孔。她蒼白的皮膚裸露在日光下冒著白煙,看得鄭連城有些心疼。
他方才因為爆炸沒有及時捂住雙耳,現在耳朵依然在嚴重的耳鳴。簡在落地後似乎是朝著他在喊著什麽,但他聽不清,隔了太遠,他也看不清他的嘴型。
“別摸魚了,按計劃支援啊!”待耳鳴減輕了不少後,他聽到簡吼道。
啊,原來計劃還需要我啊,怎麽辦。鄭連城慌亂點了點頭,開始手忙腳亂地擺弄著別在他身上的各種榴彈。
榴彈的種類五花八門,有寒霜的,燃燒的,氣震的,閃光的,毒氣的,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陷阱地雷之類的,但現在已經用不上了。
鄭連城問道“我到底要用哪個啊。”但簡與傑奇洛已經等不及再度向前挺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