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著玄色華袍的省城隍卻是有些驚疑,驚疑不定。
看到林塵身後血龍舟上的趙安,直接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什麽鬼,廢太子莫名出現在自己這裡。
千幻魔君,廢太子,魔門,皇位,大魏。這些詞匯出現了省城隍的腦海裡,有些猜不出究竟如何。
這些詞匯出現之後,隱隱之間聯系成為了一張大網,一張充滿了陰影的大網。
魔道支持前太子,現在的安王趙安,莫非魔門不滿僅僅局限於西北行省,打算借助皇朝的力量改寫一下局勢。
又或者其他的。
還是其他的,抓住了趙安,準備對以前是晉王,現在的皇帝投誠。
那又為什麽要到這裡來,分潤功勞,又是其他,還是打算佔據西北行省,逼自己表態。
不,自己乃省城隍,有資格不表態。
許多猜測在省城隍的腦海裡飄過,但唯獨沒有想到的就是這是因為某一個之前有些nt的家夥,才會如此。
如果林塵他說自己背後沒有魔道,只是自己一個人,省城隍會信麽,信你個鬼。元嬰真君雖然牛逼。但在牛逼整個大魏也有個三位數。
真正算起來。
兩三百位,還是能夠拿出來的。
兩百分之一,這麽厲害,而且還不是那種元嬰後期的大修士,賊牛逼的那種,只是尋常元嬰真君不過而已。
頂多算老牌元嬰真君而已。
林塵卻是沒看這些,只是看到了灰黑色的劫氣在省城隍頭上繚繞,卻也是有的,這個城隍也有劫數,林塵明悟。
雖然神道富貴,理論上只要有足夠的香火,也是能夠長生久視的,但是卻沒有人能真正活那種萬年之久,那種真正的古神除外。
那種即使在天庭也有神職,根本不會被局限在一個小世界以內。
卻是源源不斷的劫數,消磨,打落一些香火神靈,如是而已。
此方世界的本能意識,或者說是天道,卻是已經針對林塵和省城隍布置了一個劫數,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好貨,一個是香火神靈,一個是元嬰真君,都是那種不願意進入輪回的家夥。
而且佔據的資源也是極多。
如此的令人厭惡。
對於這場劫數最好的結果卻是兩個都死掉是最好的。
眼下省城隍還是有些掙扎,眼神裡還有一絲清明。
卻是過了一會,卻是不見了。
所謂這些的香火神靈,即使是一省城隍,在自己的主場靈境裡甚至能夠堪比一個元嬰真君。
但還是不夠,至少心性方面是不夠的。
這位省城隍身著玄色華服,底下香火願力的味道充足,靈壓也釋放著,抵抗著林塵肆無忌憚的靈壓。
一個想法逐漸冒出來頭。
“如果自己斬殺趙安。或者生擒自己會如何。”
“即使不好說,封賞也是少不得的。”
“即使趙嚴表面不做一些表示,內裡卻是必然欣喜,對我也是要表示的一二。”
“否則便是賞罰無了。”
“這種事情,我在歷朝歷代也是見多了,所謂兄友弟恭,但恨不得對方死去的例子多了些。”
“只是有些人做了差些,白綾鳩酒,卻是痕跡明顯了些。”
“只要是代替做的,隻叫皇帝實際厭惡,表面還得維持的人不小心死去。以後不說,表面即使遭些訓斥,但以後卻是能得些好處。”
“我要是能得到些好處,甚至是國祭,那卻是對我大有裨益,只要是一朝國祭,自己卻是真正有機會進階古神了。”
“真正長生久視。”
“哪怕沒有這些,天羅道,正道的支持,對於魔門魔道的這種行為也應該是抵製的,
想必能在他們那裡換些東西。”“如此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即使翻臉,這千幻魔君又能耐我何。魔門又能耐我何,真敢冒天下之大不為,直接斬殺一方正神麽。”
“這千幻更只是一個元嬰真君,如果在別處還好說,在青霖城未必是我對手。”
卻是有了這些念頭。
身上的劫氣進一步濃鬱,卻是眼神裡最後一絲清明也無了。
卻是徹底入了劫數。
林塵見怪不怪。本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與整個青霖現有體系相衝突的。
或者說,本來就得壓服整個青霖城,只能說趙安有些廢物了,在整個青霖城連些得用的人都找不出來。
趙安表示很懵逼,自己又不是成功即位了,一個前太子,還是前的。
多少人樹倒猢猻散,直接投奔趙嚴去了,對自己破口大罵,甚至唯恐罵的不激烈。自己能在這樣的處境拉著一隻隊伍,辛苦維持已經不易了。
親衛雖然還算忠心,但下屬的金丹真人都有些反意,已經是辛苦維持了。
“千幻你可是要將安王交回朝廷。”
省城隍此刻卻是有些已經認定了林塵就代表著魔道,要插手大魏皇位的更替了,想要下棋了。
卻是不想林塵回答是字。
“自然不是。”如省城隍所料。
林塵輕松自如地說道,卻是沒有多余的表面。
面色平靜,甚至帶著幾分乾脆利落。
“方兄卻是要支持反正麽。”
“反正?”
“自是反正。”
“如今偽帝竊位。”
“當今天子卻流落在外,卻是自然要撥亂反正,正本溯源。這小事正理,正所謂,嫡長為上,晉王有何資格,太子文采武功,無不出眾必為一代明君。”
“方兄意下如何。”
林塵說了一堆沒有用的廢話。相當無用。卻是說明來意,看到林塵如此的有誠意。
這位姓方的城隍自然是選擇……
拒絕,廢話,站在那邊還要選麽,當然是選擇站在英明神武的今上這邊,至於前太子是什麽鬼,都知道已經帶了個前字了,就麻煩不要出來亂逛,很煩的好吧。
“卻是為千幻道友可惜了。”
“如若,千幻道友一意挾持安王,直意不讓安王回歸朝廷。”
“卻是有些不對了。”
“如此這般,卻也只能向道友出手了。”
直接卷入靈境,香火願力轟然爆發,五彩斑斕的感覺,即使提煉到一個純度之後,還是帶著些許人心雜念。
如果是別處。
城隍別說將林塵強行卷入靈境,卻是能不能撐過林塵幾招都是個問題。但這是青霖城,他的主場。
神威浩蕩。
卻是靈境,具現,投影,又好像將林塵已經強行拉進了靈境當中。
幻真,虛,假之間,似乎只是一念之隔,卻也是真是不虛。
如果僅僅是以現在的視角來看,林塵也是如此感覺。
趙安有些面色發白。
似乎只是一瞬間,自己等人卻是被強行拉進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漆黑色顏色的大殿,卻是禁製花紋密布,靈光閃耀。
趙安卻是一瞬間,恍惚,似乎一個身影,威壓想要讓自己跪下。
但是頭頂的已經止住氣運流逝的龍魚,兩條長長的龍須,和頭頂的獨角,直接仰天長嘯,直接發出一道無形的吼聲。
直接震醒了趙安。
連一陣親衛也震醒了。
林塵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看著隱藏在上方案幾上方,一身拉風官服的城隍。
自己卻是處於大殿的中間,處於下方。
所以自己是下位者。
就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
“千幻真君黃輕,燒殺搶掠無算,殺人無算,違反法律無算。千幻你可知罪。”
“千幻你可知罪。”一道恍若雷霆的聲音,判決在大殿中回蕩。不斷回響,衝擊者林塵的耳膜似乎要強迫林塵自己認罪了。
但林塵卻是有些無趣。
有些無聊,這種無聊的手段,有些沒意思,比起之前強行將四個元嬰真君拉入幻境的手段,這個靈境還需要借助香火,本土的靈境,主場,卻是有些顯的差了些。
也就差了億點點而已。
“方兄,何必上這些不得台面的手段。”
“直接一番廝殺不就好了。”
不疾不徐,平穩的調子,穩的有些讓人發寒的意味,趙安聽到這句話,有些心安,左右自己這邊有一位元嬰真君,即使這位元嬰真君腦子不好,有可能修煉修壞了腦子,但他依然是一位元嬰真君好吧。
這就是讓人安心。
看到林塵如此平穩的表態。
這位方姓的省城隍卻是感覺有些不對,怎麽會如此,不應該是怎麽樣都有些情緒流露出來,怎麽感覺盡在把握之中,但這裡卻是我的主場啊。
一個元嬰真君來到自己的主場,還被自己強行拉入靈境。
不說直接對付,但是困住卻不是問題。
困住一會卻應該不是問題,左右這只是千幻,一個尋常的千幻真君,一個老牌元嬰真君而已,戰力也就一般。
林塵卻是懶地說話了,卻是直接徒手撕裂了靈境,撕開了一道縫隙。
將趙安等人送出去,免的等會波及到趙安,一不小心弄死了,那大義就沒了,從這個角度說,趙安這個工具人也是蠻重要的。
最起碼生死對林塵是很重要的。
也就不知道前太子,一個曾經有很大機會繼承大魏皇位的一個人。
會不會為得知這一點感到有些興奮。
想必大概率是不會的。
“如此便開始吧。”
林塵眼神裡泛起了一絲幽光。
真幻,虛,假卻是有那麽重要麽。
就在省城隍親眼目睹了林塵輕易撕裂自己的靈境,將趙安等人送走之後,有些震驚,原來自己的靈境這麽弱的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麽。
或者說林塵逼自己想的要強。
就在要想想的時候,原本灰色的劫氣猛的一衝,徹底變黑,徹底汙染了氣數。
沒了生機。
一個念頭想起,卻是不必管那麽多,只要將林塵斬殺在這裡不就好了。
不就夠了麽。
何必在意這些。
在自己的主場靈境當中,對付一個元嬰真君,還是一個普通的元嬰真君那不是有手就行。
所以如是想到了,省城隍卻是瞬間變化了場景。
道兵,或者說鬼軍出現了。
三千鬼軍出現了。
結陣,鐵血的殺氣甚至有一種衝破雲霄的意味,即使這裡僅僅是一個靈境,根本不是現實中的世界。
但還是如此。
不斷結陣。
省城隍卻是也變化了身形。
甚至變化了一隻馬匹,一隻健壯的馬匹,有幾分神駿的意味。
幾分長鳴直接讓林塵都有些感興趣了。
只能說,林塵嚴格意義上,還沒有怎麽騎過馬啊。
省城隍面色有些複雜,但還是直接結起了軍陣。
他身前也是領過兵的大將,雖然時代久遠,但刻在骨血裡的一些記憶,卻是不是那麽容易可以忘卻的。
所以,軍氣調理,結陣,甚至還有率領軍隊,傳達命令這些都是簡單。
甚至這隻鬼軍,也是他在千年的歲月裡想盡辦法的收集的。
所謂神道富貴。
大半乃至七八成的收入丟用來養這隻鬼軍了。
即使貴為一省城隍,但是養一隻堪比道兵的鬼軍也是相當有經濟壓力的。
但是三千鬼軍。而且在他的統領下。
凝結軍氣,殺氣,鐵血殺氣,有著軍陣,鐵血殺陣。
卻是能夠逆伐元嬰。
在他還活著時候,卻是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武道金丹。
帶領過一隻軍隊,也是全是道兵的軍隊,成功斬殺過一名元嬰真君。
所以,元嬰真君,又如何,自己又不是沒有殺過。
自己卻是也換了服裝。
省城隍換了自己原本的玄色華服,直接,盔甲,面甲,層層疊加。腳踏馬鐙。
還有手持著一隻長槍,一股鐵血的殺氣迎面而來,即使千年的富貴生活,依然沒有磨滅自己骨子裡的殺氣。
所謂,元嬰真人又如何,殺了就是了。
當年自己就是殺了那名元嬰真人。雖然後來自己也因此而死,但後來自己也是獲封省城隍。
卻也是千年的歲月。
今日卻是要在用軍陣斬殺一名元嬰真人。
千幻真君,卻不知你是否知道,我方某,曾經陣斬元嬰真君。
而林塵依然面色平靜,看著這鐵血軍氣,殺氣,還有著儼然的軍陣。
那股直充雲霄的殺伐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