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侯麗萍陪著楊再新回到縣委辦公室,給他整理城南市場相關的資料。楊再新則在琢磨,等會開會,自己該說什麽,才更適合。
想來想去,又覺得這種發言其實沒多少必要,也不需要對誰表態。在縣裡的工作,自己該有的態度應該是如何有利於長坪縣的建設發展,就讚同誰的意見。
陣營固然要選擇,但核心確實為了縣裡工作的推動。周術保、田仁權、何安革這些人在縣裡已經聯結成為一個陣營,自己一個人形在縣裡推動什麽工作,肯定會受到阻撓,只能聯合石東富等人來合力。
對這樣的情況,楊再新也不願意見到,只是,事實上又偏偏如此。
認清現實也是必要的,如何正確對待面前的問題,然後解決問題。目前而言,自身還沒有這樣的能量。
眼看天色逐漸變暗,沉寂下來,夕陽豔麗,像是一天最後的那股勁氣。楊再新覺得,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心態,而該是朝氣勃勃,一切似乎都是才開始而已。
掐著時間從辦公室出去,自己該早一些去會議室才好,這也是自己作為新人的態度。楊再新到會議室,王彧已經忙清楚了,見楊再新到了,走前一步,說,“楊常委,來了,恭喜恭喜。”
原先章童俊在位置上時,王彧和楊再新之間的關系比較近,後來周術保在為,王彧和楊再新的關系就遠離一些。楊再新對此倒是沒什麽感覺,這也是正常的表現。
“王主任好,你是我領導啊,得多關照才是。”楊再新笑呵呵地說,說得很順很自然。
確實,如今王彧還是楊再新的領導,只是,楊再新入常之後,實際的地位已經比王彧要高了。今後在討論王彧工作去向時,楊再新是有發言權的。
不過,想楊再新和王彧之間,以前存在上下級關系,如今這種關系實質上還是存在的。楊再新對王彧該有的尊重,應該保持,才不會被人議論與指責。
章童俊病倒後,王彧和楊再新之間的關系也疏遠了,隻留表面上的客套。
王彧引領著楊再新到他位置坐下,座位前沒有放牌銘,是因為常委們都知道自己該坐什麽位子。楊再新是第一次來參加常委會,王彧帶著他到椅子邊,幫他移動一下椅子,就非常明顯了。
“謝謝主任,你忙吧。”楊再新笑呵呵地回應。隨後便同與自己相隔著兩空座位的毛光清部長招呼,“部長好。”
毛光清負責縣裡的宣傳工作,之前與楊再新打交道,還是因為靜靜的柳河這個公眾號。而這個公眾號引發出來的宣傳效果,使得毛光清在工作大放光彩,受到市裡主要領導的表揚。
毛光清與楊再新之間的關系,自然不錯,但也不會太深。以前的所有關系,究根結底還是因為章童俊這位書記存在,市裡的王平江和李善淮書記也是重要因素。
這些領導都看好楊再新,縣裡的領導們自然也是如此。周術保到後,明顯對楊再新是打壓和不滿,對立而站,也使得縣裡不少人改變了立場。
毛光清倒是沒有另選立場,見楊再新先說話,也笑呵呵地說,“楊常委,恭喜恭喜,非常不錯的進步,要繼續加油。”
“謝謝部長,以後還要多關心、多指導。”楊再新顯得真誠,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目前確實如此。
之前所說也參與縣裡的不少方面的工作,特別是在產業發展和教育問題上,但所參與的,都僅是表面,是工作的執行。如今,進入常委後,則是參與縣裡的重大工作的決策,是決策層面了。在這個層面上,楊再新完全是一個新人,請毛光清多幫助和指導,是對的。
“楊常委,你對縣裡熟悉,自身格局又大,必然為縣裡帶來一股新風。我正好學習學習,以後相互交流吧。”毛光清這個態度,便足夠好了。
隔著兩張椅子,說話確實不太方便。聊這麽幾句,也就各自喝茶。還有其他常委成員也在陸續到來,楊常委也是逐一地招呼,表達一個新人的姿態。
眼看時間要到了,還有幾張椅子是空的。周術保、石東富、丁丹和何安革等幾個人還沒到,楊再新和龍將之間,隔著一張椅子,只要稍微側身,兩人說話都便利。
他們之間的那張椅子,就是何安革的座位,可見何安革在縣委常委中的排位非常靠後了。只是,何安革自持資格老,將自身的排位不放在心上,倚老賣老,對縣裡工作要指指點點。
在章童俊委書記的時候,何安革就是這個樣子,如今,與周術保倒是比較和把,相互支持締結同盟。
何安革走進會議室,王彧自然不敢得罪這樣的老革命,忙在身邊引路。到椅子邊,將椅子拉開,等何安革站進去,再才將椅子往前移,坐下。王彧說,“何老,您的茶。要不要換一杯水溫高一點的?”
“你去忙吧。”何安革也知道,這時候周術保等重要領導即將進場,如果將王彧留在身邊做服務,領導進來見了, 可不怎麽好。
王彧說了句,“何老,有什麽要求,隻管提。”等王彧離開,何安革也注意到自己兩側,分別是龍將和楊再新,那就比較別扭了。
龍將和楊再新都是縣正府那邊的人,優勢一個陣營中的熱角。楊再新在縣裡的情況何安革自然明白,之前對於楊再新入常德討論會上,他就是態度最堅決的反對者。
而這個情況,想必楊再新是知道的,楊再新對他會有什麽想法,何安革可以不在意,但他對楊再新坐在他身邊,卻很在意。
常委成員的座次是非常有規矩的,這個規矩就是按照市裡給成員們排位先後來安排,誰也不好打亂這個秩序。
可以說,常委成員的排位,實際上就是在縣裡地位的表現。
等何安革坐下,斜臉看了楊再新,楊再新自然也見到他。便說,“何老好。”
何安革見楊再新這樣的態度,心裡不滿,覺得楊再新故意這樣假惺惺的,實在惡心他,便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