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
我躊躇不前,絲瓜看我沒有動作之後,便慢慢走了過去。
老奶奶拿出了一個黑色塑料袋,看起來沉甸甸的,絲瓜伸手接了過去。
老奶奶看我們收下了,便笑眯眯的說:“這個裡面還有不少香火,都是來祭拜神明和佛祖用的。明天你們去了以後用就行了,我家裡還有一些,也用不了那麽多。”
“好的奶奶。”絲瓜沉聲答應道,然後將黑色塑料袋裝進隨身攜帶的背包中。
“天色不早了,在奶奶這裡吃個飯再走吧。這麽晚的估計沒車了,要不住一晚吧。明早起來吃過早飯正好直接去拜佛,能節省個打車錢。”老奶奶熱情的說道。
“不必了,奶奶。”
絲瓜直接拒絕道:“如果今晚不回學校,學校查寢少人的話會直接通報的。”
“不能請假嗎?”老奶奶師徒挽留我們。
“明天再來也不耽誤的,謝謝奶奶!”絲瓜拉著我直接離開這裡,“再見!”
老奶奶站在我們身後目送著我們離開。
我和絲瓜走到前面一個轉角處直接拐了進去,然後我們逐漸放慢了腳步。
“這麽晚已經沒有公交車了吧,我們要打車回去嗎?”我問。
“叫車的話,這個地方這麽偏僻,司機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趕過來。”
“那我們怎麽辦?我們不會今晚就誰在野地裡面吧?不會吧不會吧!?”
“我們,今晚去村口的那個網吧裡住一晚,明天起來正好和你一起燒香拜佛。”絲瓜頓了頓,“我怕你今晚回去再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網吧人多,我陪你一晚做個伴,也算有個保險。”
“來回折返確實麻煩。行,就聽你的。”我答應道,然後我倆在小巷裡按著來時的路準備出去。
這裡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頭頂的天空被層層烏雲遮蔽,只有間接處可以隱約看到天空。巷子與巷子之間唯一的光線就是那些個零零散散的老式公共電燈泡,發出暖黃色的燈光照著小道。小雨細細密密的下著,透過光線看去像是一根根絲線灑落下來。夜晚的雨滴滴落在皮膚上涼涼的,巷子裡現在異常安靜,只有下雨的沙沙聲和我們踩在雨水的聲音。
凸出來的房簷有時會滴積水下來落在地面上,腳下的路是那種切割的大理石鋪成的地面,高低不平,走在上面要時刻小心那些邊緣較大的縫隙。有的間隔中積有雨水,有的地方已經完全長滿苔蘚,還冒出幾根小草。
和絲瓜默默地走在這個兩人寬的小巷中,還下著小雨,周圍也都是古色古香充滿年代的老式建築,這讓我忽然想到了著名詩人戴望舒先生曾經寫過的一首現代詩《雨巷》,“撐著油脂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
我總是會結合環境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而且總是不著天際,毫無厘頭。此時這種情形和環境,忽然讓我忘卻了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詩人般的多愁善感,想要提筆寫一篇流傳千古的散文或者詩句。借景生情,我還覺得此時的雨巷很有感覺,好像此時此刻就來到了當年先生曾走過的那個巷子,只不過此時此刻我可不想逢著一個打著油紙傘的女子。如果這個時候有這樣一號人物出現在我們面前,那場景肯定有點滲人……
“我總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絲瓜忽然說出一句。
“哪裡?”我疑惑地瞅了一眼絲瓜。
“不知道,就是絕對哪裡不對勁。”
說完這句,我們兩個再也沒有一句話,只是想抓緊走出這個小巷子。
“絲瓜,你說,這種縱橫八錯的小巷子,我們會不會遇見鬼打牆啊?”
“不知道。應該不會吧。”
我和絲瓜憑借印象,按照來時的路慢慢向外走去。所幸我們並沒有碰見鬼打牆,平安無事的從小巷中走了出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條熟悉的蜿蜒小路,再往遠處就是漆黑一片的樹林和山丘。
“沙沙沙!”
雨好像又下大了,我和絲瓜抓緊時間來到了公交車站牌的位置,站牌後面的空地處蓋有一間小小的磚瓦房,外面有一扇窗戶還有一扇破舊的木板門。小窗大開,外面有一個貼在牆面的招牌——小賣部。從窗口看向裡面,有一個趴在窗台上打瞌睡的人,後面是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有一些掛在上面的小零食,還有貨架上的飲料等等。小門的外面則用油漆刷有“網吧”的字樣。我和絲瓜徑直走了進去。
進去後,左邊便是櫃台,原來這個小賣部和網吧是互通的,櫃台既是網吧的吧台又是一個小賣部,那個打瞌睡的男人就是小賣部的老板兼網管了吧。
向內看去,整個網吧大概有兩排、一共五十多台的電腦,電腦看起來是比較老式的型號,但所幸不是大屁股機子,而且這裡的座椅有的是板凳有的是折疊椅。畢竟是這樣一個地方,還能奢求和城市裡面那些有著水冷機箱,電競座椅和大屏幕的液晶顯示器等等的環境較好的網咖相比嗎。
整個網吧的人不是特別多,大概不到幾人。
見到有客人來了,老板揉著眼睛起身。我和絲瓜包了夜之後便找了一個靠裡的位置坐了下來。將背包放好之後,我和絲瓜打開電腦。
電腦是win7系統,裡面的遊戲也只有一些老版的遊戲,比如紅色警戒、植物大戰僵屍,cs和魔獸之類的。
“我還真以為咱們要叫滴滴回去呢,沒想到你想著竟然是來網吧包夜。”
“只能這樣了,明天你拜完咱們就走。”
“要不要來一把cs?”
“來。”
我們打開遊戲,正在加載頁面等待的時候,網吧老板走了過來,他大概有四十多歲,皮膚比較黑,滿臉胡子拉碴的。他將兩瓶礦泉水放在我們的桌子上:“你們外地來的啊?我見你倆面孔生。哦,這個啊,我這個網吧來上網的人都免費送一瓶礦泉水。”
絲瓜看了看遠處那幾個上網的桌子上也有同樣的礦泉水,便放下心來:“我們是來拜佛的,太晚了叫不到車就來這裡上網,明天一早回去。”
“也是。來我這裡上網的平時也就那鎮子上的人,有時候也有來臥龍寺拜佛燒香的人回晚了找不到地方住就來我這個網吧湊合過一晚。我也是這個鎮子上的人,出門在外打工和做生意,後來賠了本這幾年就回來開網吧了。”老板說道。
“怪不得。”
“吃晚飯了沒,我這裡有賣泡麵火腿和鹵雞蛋的。”
“各要兩份,老板。”絲瓜答道。
仔細一想,我們確實還沒有吃晚飯,一說到這裡,我的肚子不禁咕咕的叫了起來。這裡的網吧確實便宜,上網包夜一個人才十塊錢,加上食物才不超過二十塊錢。老板走進櫃台,從貨架上拿來了我們要的東西。
這裡賣的泡麵和火腿鹵蛋什麽的全都是一些雜牌子,在市面上因為不流行所以基本沒有見過,而且這種東西味道和銷量好的泡麵什麽的相比差的很遠,但是價格擺在這裡也說不得什麽,而且趕了一天路我和絲瓜早就饑腸轆轆,老板用熱水幫忙泡好泡麵之後,我們顧不得那麽多就打開蓋子準備吃起來。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雨水劈裡啪啦的打在網吧的玻璃上。
“叮鈴鈴!”我聽見吧台那邊的座機電話響了,老板本來正在瞌睡,聽到鈴聲後便激靈一下,清醒一下之後接通電話,聽見他說:“老婆你回來了?……行,確實,嗯。雨下大了好像,這幾天全國都有雨,是,你說這雨也奇怪。……嗯你就在門口等著我就行,我去接你。掛了。”
說完,老板便披起一件掛在椅背上的大衣,從旁邊桌上拿起一把雨傘,在門口撐開傘之後,便冒雨走出門外,消失在夜色中。
現在大概是晚上九點多了,打了半天遊戲也就那麽幾個,絲瓜剛才玩完遊戲之後上網搜了一些關於臥龍寺的資料,我則關了遊戲靠在椅背上看著周圍。此時的網吧裡除了我和絲瓜只有一兩個人了。有一個中年大叔披著件衣服靠在椅子上看著電視劇,聲音過大直接透過劣質耳機傳了出來。我轉頭看向門外,外面的大雨直接從打開的門潲了進來,地上有許多積水。不時有冷風吹進來,夜裡的溫度低,尤其是這種靠近山林的古村寨,雨夜的冷風更是寒冷。我不禁從背包裡拿出一件長袖襯衫穿在身上。
陪了我一天,絲瓜覺得有些累了,套了件衣服之後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這時,我接到了胖達和小喬的電話,他們似乎把聲音外放了,兩個人的聲音我都能聽見。
“行啊航仔還有死絲瓜,說好給我帶早餐的,結果都等到晚上了連個人影都沒有回來。”胖達在床上躺了一天,他早晨在我們走前說的好好地,卻因為我們的失約而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自己竟然一日四餐少了幾餐,所以很是氣憤的問責道。
“航仔你們幹嘛去了呀?是不是出去玩了沒有叫我們?”小喬的聲音冒了出來,“太不夠意思啦!”
要是真是出來玩就好了,就不用那麽擔驚受怕的了。我苦笑著一一應付著他們,然後擺脫他們,要是有人查寢什麽的幫忙照應一下。
“好。”小喬說道。
“哼哼,咱們大家都知道,這個學校很少有人查寢的,就是有人查寢也只是應付事兒而已,沒點事兒。”那邊傳來胖達吃薯片的哢哢聲。
“我們大概明天就回去了。有什麽事情到時候電話聯系。”
“行,掛了啊。”
“Bye!”
“拜拜!”
和兩人打好招呼後,我便掛了手機,倒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
我看向窗外,網吧老板估計有什麽事情去接人了暫時還沒有回來。電腦玩了半天也沒有什麽意思了,我一個人無聊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明天就要去燒香了,今晚會不會出現什麽恐怖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