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絕強大戰,導致部分仙界崩落,散落在虛無的空間裡。各個仙域化整為零,破碎成無數塊漂流轉動。
慢慢的,較大的碎片大陸趨於平穩,較小的碎片大陸沿著崩落的方向越飛越遠,直到被吸引,改道,甚至撞向未知的大陸。
這是一個新的紀元。
沒有仙界凡間之分,輪回之力弱到虛無。一切都變得讓人無法預料,似乎新的道在醞釀。
……
“準備好了嗎?”
蒼無名身上披著兩個薄如蟬翼的翅膀,兩隻手扣住翅膀下方的纖細骨架,低頭柔聲說道。
戚璿兒將綁在兩人腰上的藤繩收緊了幾分,然後抬頭迎上蒼無名的目光,“嗯”了一聲。
“出發!”
蒼無名腳下微微用力,便從地上飛起,輕易超過了三四十丈高的參天大樹,然後張開羽翅,速度猛然加快了三分。
漸漸地,二人脫離了這塊陸地的束縛,化作一個黑點在空洞的世界裡遨遊。
“蒼哥哥,你怎麽知道這對翅膀可以禦風的?”
“呃,感覺,對,你哥哥我一直運氣比較好。”
“哦,那哥哥我現在有些餓了,你碰碰運氣,幫我找點吃的吧。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嗯?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運氣能說來就來嗎?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們都還小,需要成長,那便換個方向吧。”
二人改變方向,劃出一道弧線。
時間慢慢流逝,三四個時辰過去,戚璿兒眼神逐漸迷離,餓昏過去。
蒼無名揮動翅膀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突然翅膀上泛起一絲白氣,碎成了數段,徹底報廢。
“糟糕,到了極限,我堂堂道主竟然要這麽寂寥的死去。”
蒼無名松開剩余的羽翅,緊緊抱住了戚璿兒。兩個人翻著跟頭向著未知的方向,滾去。
漆黑,深邃,無垠,寒冷。
二人的體溫在急劇下降,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被凍結在這暗無天日的時空裡。
蒼無名強忍著疲倦,眼睛眯成一道縫,在黑暗中感受光亮。但是,沒有光打算叫醒他。
心臟緩慢的跳動著,隨時可能停止。
“任你有萬千道法,在這仿佛永恆的世界裡,連屁都嘣不響。這是任何道法都無法掌控的領域。看來以前真是白活了,我該怎麽辦?等死麽。”
又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可能幾個呼吸的功夫,也可能是吃一頓飽飯的片刻,對於兩個垂死的人像是經歷了數萬年。
就在蒼無名絕望的時刻,一道黝黑的光芒刺激了眼皮,他猛然睜開了雙眼。
疲憊被衝淡了幾分。
翻滾的視野一側,出現了一個黑的黝亮的漩渦。大概有三四丈大小。
如果沿著這個方向繼續翻滾的話,將與漩渦擦肩而過。
蒼無名看到了希望,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他也要抓住。
只見蒼無名的身體血肉急劇流失,憑空消失了一般,血液從鼻孔倒流而出。
一個銀白色的小巧蒼狼從口中飛出,站在蒼無名翻滾的頭頂。流出的血液被蒼狼微弱的吼聲震散,化作一個血色的咒印,然後印在蒼無名的頭頂。
蒼狼逐印而去,化為無形。
突然,蒼無名眼睛泛起紅光,身子開始移動,藤繩被他松開,然後拴住了戚璿兒的小腰,另一端則綁在了他的手腕。
隨後他的眼神盯向滾動的漩渦,或者說他翻滾的眼神盯向靜止的漩渦。
某一刻,他將戚璿兒推開,沿著另一側的方向快速平移。
就在藤繩即將被拉直的時候,他吐出一大口血,血球在離口鼻三寸的地方同蒼無名一起背離戚璿兒遠去。
藤繩猛地被拉直,蒼無名身子頓在了黑暗之中。血球越過額頭,消失在無垠裡。
隨後,他的身子開始動了,盡管緩慢異常,但他清晰的看到了漩渦的輪廓,還有一個嬌小背躬的黑影。
成了,蒼無名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半露微笑,陷入昏迷。
兩個人沿著詭異的弧線墜入漩渦深處,隨即同漩渦一起消失不見。
……
就在消失的瞬間,兩道光影憑空顯現。看不清容貌。
“奇怪,這廝長本事了。竟然能逃脫本尊的追蹤!”
“咦,那是。”另一個人抬手,一團血液急速飛到他的指尖。緩緩說道:“他在透支靈魂,看來不用你我出手,他已經不是威脅了。”
“哼!但願如此。”
二人話音未了,光影已消失。
……
……
陽光照在了臉上,暖洋洋的,鼻尖微癢。
“啊切!”蒼無名打了個噴嚏,懶散地睜開了眼。
青綠的絨草隨風搖曳,視野放開,草葉的縫隙處是蔚藍的天空,還有幾朵白色的流雲。
“我不是在做夢吧。”蒼無名坐直了身子,看到滿眼的青山綠水,頓覺不可思議。
隨後他發現了異樣,自己的身上掛著黑綠的布條,鞋子露出大腳趾, 顯然自己身體變大了。
“時空穿梭?”蒼無名來不及多想,手捂重要部位,站了起來。
四下一掃,眼睛瞪得老大。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搖晃的野草間,一個白淨的肉身若隱若現。
“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姑娘,請自重!”蒼無名擦了一手鼻血,泰然說道。
可是對方並未回應。
“姑娘,咦,不對,戚璿兒?!”
……
“嘖嘖嘖,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呀。”
一番手忙腳亂的折騰之後,戚璿兒的皮毛衣服被改良成了短衫短褲,遮住了重要部位,至於裸露的部分他也暫時無能為力。
此時,蒼無名看著戚璿兒漂亮的容貌嘖嘖稱奇。甚至他細數了曾經見過的無數美女,竟然吃驚的發現,戚璿兒的美是獨樹一幟的。
狂野中帶有一絲呢喃,像是在肆無忌憚中生長的靈種,獨有的氣質將鵝蛋的臉龐勾勒出她仿佛本該就有的神韻,讓人無法逃離這種極致的誘惑。
蒼無名眨了眨眼,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衫,形象還是很重要的。萬一看不上自己怎麽辦?雖然自己是史上最年輕的道主,可歲數還是滄桑了些。
片刻之後,他又自言自語。
“又執念了,一切隨緣,她當初或許只是一時興起,這個妹妹不要也罷。”
“叔叔,你好!我怎麽會在這裡呢?”一個甜美中稍顯稚嫩的聲音從蒼無名背後傳出。
蒼無名一個趔趄,頓時苦瓜臉,慢慢轉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