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
余滄海心中一驚,正要呵斥。
卻見那人手中長劍震顫,一招白虹貫日刺出,劍光閃爍,宛若大日照耀,直奔自己而來。
余滄海舉劍格擋,誰知那人中途變招,一式青山隱隱,暗藏殺機,逼得他不得不立即收劍,身形一避,倒退數步。
“父親,你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就行!”
來人輕輕說道,他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身穿白衣,手持長劍,風度翩翩,如玉一般的公子。
“平之,你……”林震南不太放心,想要說些什麽。
“父親,回去吧。別人不知道我師父是誰,您難道還不知道嗎?!”來人勸道。
“那……你小心些!”
林震南不再阻攔,一想到林平之的師傅是那位華山劍神,心中的擔心便消退了三分!
“你就是林平之?!”
余滄海看向來人,會華山劍法,又稱呼林震南為父親,除了華山弟子林平之,他實在想不到還能是誰。
“正是!”
林平之頷首,手中長劍微微一顫,“余滄海,余掌門,六扇門早有規定,要求各大門派管理好弟子,不許各大門派任意動手廝殺!”
“若有仇怨,當先稟明當地六扇門,由當地六扇門準備擂台並監管,擂台之上,生死由命!擂台之後,恩怨皆消!”
“余掌門,你該當何罪?!”
“呵呵!何罪?!區區六扇門而已,管管小門小派就算了,還想管我青城派?!”
余滄海冷笑一聲,不屑道,“你們華山弟子,願意進入六扇門,成為朝廷鷹犬,對付武林同道,簡直助紂為虐!”
“怎麽?現在你又想借朝廷的虎皮,來威脅我青城派?你當我是嚇大的嗎?!”
“我告訴你,要麽交出辟邪劍譜,和福威鏢局,要麽我便以江湖恩怨之名,滅了你們福威鏢局上下!”
“想來,江湖同道也不會說什麽不是!至於六扇門,哼哼!”
“余掌門真是好威風,好煞氣!”
林平之目光一凜,但面色依舊溫和,長劍握起,遙遙一指,“可惜,青城派數百年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你在說什麽?!就憑你?!真以為在華山派學了幾招,就敢如此狂妄了?!那你便來試試!”
余滄海臉色一怒,不再多言,長劍在手,松風劍法,輕風流轉,松林翠綠,隱約之間,簌簌作響。
一柄長劍,從陣陣松林之中出現,直指林平之的眉心。
林平之不退反進,長劍直出,一招有鳳來儀,仿若鳳凰展翅,殺向余滄海而去。
砰!
長劍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一縷縷火星,向周邊四濺開來,林平之悶哼一聲,連退數步,方才化去了長劍上的力道。
“不愧是那位的弟子,竟然能擋住我這一劍!”
余滄海面色一沉,林平之不過是二流高手,而自己卻是進入一流高手多年,這全力的一劍,竟然殺不了他,反而只是將他擊退。
絕對不能讓他在成長下去了,一定要殺了他!
哪怕得罪了那位!
“我要你死!”
余滄海目露殺機,輕喝一聲,再次攻了上來。
林平之不言不語,面色沉穩,手持長劍,淡定反擊。
砰!砰!砰!
余滄海一招連出十八劍,劍劍盡顯殺機;而林平之持劍抵擋,竟然連擋十八劍。
盡管如此,但林平之的臉色很不好,有些蒼白,持劍的右手微微顫抖,虎口被震裂,溢出一絲絲鮮血,差點連長劍都握不住了。
“你能擋我連環十八劍,也算不錯了!那位的目光真好,若非為敵,我都有些心動,想收你為弟子了。”
余滄海看著林平之,竟然起了愛才之心,但很快,他便將這一縷心動斬卻,“可惜了!”
殺!
余滄海沒有再多言,一劍橫空,直取林平之的首級。
砰!
又是一劍,莫名其妙的橫空而來,擋住了余滄海的必殺之劍!
“誰?!”
余滄海震怒,他快要氣瘋了!
想殺林震南,結果冒出了一個林平之;林平之被擊敗,正要斬殺,結果又被人阻止了。
究竟是誰,竟然敢如此大膽!
“在下閔州福州郡副都統梁發,見過青城派余掌門!”
梁發及時趕到,他的身後,有四名手持長劍的儒服弟子。
四名儒服弟子的身後,則是三十名手握弓弩的捕快,他們列陣而至,秩序凜然,從容不迫,帶著一股煞氣,宛若一支軍隊!
其實這三十名捕快也確實是一支軍隊,曾去過東邊,圍殺海盜;也曾去過北方,獵殺異族!
威名赫赫,戰功累累!
而如同這樣的軍隊,足有二十多萬,是李昊這十數年的成果之一。
數年前,李昊為首輔,以華山劍派弟子、書院弟子為根基,再從軍隊中挑選一批人出來,成為捕快,建立六扇門。
林平之,梁發,便是李昊在華山劍派中所收的兩名弟子,主要執掌武力。
那四名儒服弟子,便是來自書院,主要便是提供策略,輔之以武力。
呼!
終於來了!
林平之見到梁發到來,終於輕舒了一口氣,只是頗為幽怨的看著梁發。
再不來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仿佛是感受到林平之的目光,梁發回頭望去,輕輕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說,看我準備給你出氣。
只見他面容嚴肅,大袖一揮。
唰!唰!
三十名捕快,立刻行動起來,向四方而去,分出十人,疏散出現在四周的百姓。
還有十人,拔出長刀,嚴陣以待;剩余十人,手持弓弩,對準了青城弟子。
青城弟子如臨大敵,不得已逐漸住手,聚集在一起,向余滄海靠近。
“掌門,只怕這一次六扇門來者不善啊!”
“是啊, 爹!要不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住口!”
余滄海輕喝一聲,環顧四周,語氣悠悠,“六扇門,這是要與我青城派為敵了?!”
“余掌門說笑了。”
梁發臉色不變,“不是我六扇門與青城派為敵,而是青城派要與六扇門,與朝廷為敵!”
余滄海臉色微變,沒有開口,只是目光凜然,仿若雷霆湛湛,死死的盯著梁發。
面對一流高手的目光,梁發毫無懼色。
“福威鏢局,遵紀守法,安心納稅,未有作奸犯科,我六扇門自當護其生命與財產安全!此為其一!”
“其二,青城派於益州霸佔青城山,不事生產,不交糧,不納稅,屢次對抗益州六扇門!”
“其三,青城派襲殺福威鏢局,無視六扇門,無視朝廷,無視大明律法!”
“其四,青城派掌門余滄海欲殺朝廷命官,若非我及時趕到,只怕我閔州福州郡六扇門都統林平之大人,就要死於余掌門的劍下了!”
“其五……”
“……”
“綜上所述,當立即扣押青城派上下,交予京城六扇門論罪!若有反抗,可格殺勿論!”
梁發一字一句,把青城派所犯下的罪名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清楚楚。
余滄海並未阻止梁發,只是身體顫抖,面色越來越冷,宛若僵屍般,壓抑著心中的滔天怒氣。
“余掌門,現在是我們請你走一趟,還是你自己跟我們走?”
梁發看著余滄海,話音一厲,殺氣騰騰,“又或者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