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

　　天剛蒙蒙亮。

　　自從試煉開始，顧不語的睡眠質量就一直很差。

　　即便每天晚上他們都會安排人守夜，可顧不語心裡那根弦始終懸著。

　　歐陽瀟瀟睡得正香，四仰八叉的躺在臥室的床上。

　　有時候顧不語真的懷疑，歐陽瀟瀟當初肯定是投錯了胎才會是女生，除了外表，渾身上下就沒有一點符合女生的標準的。

　　李長歌比他要更早醒，貌似昨晚就是李長歌守的夜。

　　此刻正站在陽台邊打著一套老年健身拳。

　　看那招式路數，像極了顧不語讀書那會軍訓學的拳法。

　　記得當時還有個新聞特別火，說是一個小夥子在街上遇到搶匪，當場耍出108式拳法，結果……不幸身亡。

　　至於陳封那貨，斜靠在沙發上，雙眼緊閉，呼吸均勻，也不知道是壓根沒睡還是還沒睡醒。

　　舒展四肢，顧不語打算去廁所用冷水洗個臉清醒清醒。

　　留給他們的時間看似還很充足，實際上到目前為止他們所掌握的線索少的可憐，而且都零零碎碎無法組成完整的鏈條。

　　在洗手池裡放滿水，顧不語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

　　今早的水格外冰冷，讓原本還有些混沌的顧不語瞬間清醒。

　　“如果讓你確定個人選開始調查，你選誰?”突兀的，陳封的聲音聰門口傳來。

　　顧不語連忙擦乾淨臉上的水，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陳封拄著拐杖站在門口。

　　顧不語明明沒有發出聲音，可陳封似乎很確定在廁所的這個人就是他。

　　“江慶良吧。”顧不語一邊擦著臉一邊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有種奇怪得感覺，像是有什麽人盯著他一樣，讓人渾身不得勁。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是他?”陳封接下去的話顯得有些奇怪，可顧不語卻愣住了。

　　是啊，為什麽是他呢?

　　為什麽非得是江慶良不可?

　　這棟公寓裡去除他們還有七個人，明知道在江慶良身上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可為什麽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優先調查他?

　　一時間，顧不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陳封的問題。

　　“因為一直以來，我們接觸最多是他，他身上暴露出來的破綻也是最多的，下意識會覺得從他入手會更好攻破。”陳封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可否認，陳封說的是對的，他們來的第一天，拜訪的第一個人就是江慶良，原因是陳封從公寓管理員那邊得知，江慶良的日常行為非常奇怪。

　　加上他們拜訪時，江慶良露出太多破綻，性格和外表的嚴重不符合，說話做事的相悖之處，都讓他們對江慶良產生了大量的懷疑。

　　後來先是歐陽瀟瀟發現江慶良丟掉的兩張表格，再然後就是李長歌發現他從202乾房間出入。

　　所以他們才會著重把目標放在江慶良身上，認為發現了這麽多證據，應該是最簡單，也最快破解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顧不語眼神微凝，他有些明白陳封想要表達的是什麽了。

　　“對，太巧了，同時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陳封說道。

　　沒錯，一切都太巧了，每次當他們無從下手時，就會出現對江慶良不利的證據，然後引導他們繼續去調查江慶良這個人。

　　這簡直就是瞌睡了就立刻有人給你送來枕頭，時機把握得太過剛好，巧到他們很自然的忽略了這個相當嚴重的問題。

　　確實，除了巧之外，這還很不符合常理。

　　首先，在明知道那兩張表格會暴露自己秘密的情況下，為什麽不在三年前就銷毀掉，非要在他們幾人到這後，才揉皺丟到垃圾桶，這不是生怕他們發現不了嗎。

　　在這個年代，特別是紙質物品，有一萬種方法讓它消失得無形無影。

　　無論是用火燒成灰燼，還是用水泡爛，甚至於徒手撕碎它都比揉皺丟到垃圾桶來得乾淨利落吧。

　　第二，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調查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目前還存活在這棟公寓的住戶，個個冷靜非凡，智商極高，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腦袋被門夾了的事情。

　　“可是有邏輯漏洞啊，按照你說的，湯良東幾人在我們沒找出至少四個人秘密前，是不會用手段干擾我們，甚至還會想辦法幫助我們。”顧不語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互相不衝突的。”陳封笑了笑。

　　“我們假設湯良東說的話是真的，江慶良那邊露出的破綻和我們掌握的證據也是真的，那這其中其實還存在一個可能性的。”

　　有的時候，難題之所以是難題，是因為難題給解題者設置了迷障。

　　解題者一旦陷入迷障，就會偏離原本正確的方向，從而越走越遠。

　　當有人提點你，迷障其實只是障眼法，往前多走兩步就能出去時，你又會發現，難題已經不再是難題了。

　　陳封沒有直接說破，但是給顧不語提供了不一樣的思路。

　　顧不語並不傻，只是至少找不到解題方向罷了。

　　確實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如果他們所有人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江慶良會違背常理給他們製造出這麽多證據的答案只有一個。

　　那就是引導顧不語等人發現背後的秘密，然而，這個秘密並不是江慶良的，而是他想要陷害的那個人。

　　“現在的關鍵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如果沒有好的方法打破現狀，我們只能一直被牽著鼻子走。”陳封說道。

　　他自己也是思考了很久，始終想不到任何破局的手段。

　　就像是一場考試，老師給你劃了考試的大綱和重點范圍，當你花費數天時間將這些重點都背得滾瓜爛熟後。

　　老師忽然跟你說，這次的考試從筆試轉為口語，並且范圍要修改。

　　你雖然生氣，卻也只能無奈的接受規則，因為你是參與者，並不是規則制定的人。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也許會有希望成功也說不定。”顧不語眼珠子一轉，心裡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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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瀟瀟睡的迷迷糊糊時，隱約聽到廁所傳來顧不語和陳封兩個男人猥瑣的笑聲。

　　不由得裹緊了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