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源宗讓李永勝帶著幾個民兵拿著槍去知青點,他倒要看看,這些趙家人到底要幹什麽?
李永勝手裡拿著槍,威武的站在趙源宗身後,趙虎縱然再囂張也不敢造次,乖乖的站在趙長林身後,不敢說話。
趙源宗看了眼趙長林,只是掃了一眼,他是挑頭的,等一會在找他算帳。
趙源宗走到宿舍門口,看著一地的碎玻璃,他驚詫的指著玻璃碎屑問道,“這是誰弄的?”
“趙虎砸的。”成麗玲高聲說道。
趙虎朝著成麗玲狠狠握拳頭,被旁邊的趙豹使眼色給攔下了。
趙源宗回頭看著院子裡黑壓壓的人,此時的他們不像勞作的農人,一個個目光陰沉,倒像是闖山門的土匪。
竟然在趙光海做出如此卑劣下作的事還敢來知青點鬧事。
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趙源宗忍住內心的憤慨,瞪著人群裡的趙虎,“為啥砸人家玻璃?”
“周翠萍勾引我二叔……”
“那你就砸人家玻璃?”趙源宗怒斥趙虎,“你以為你是警察嗎?輪到你管了嗎?你知道這是哪裡嗎?你膽子不小,還敢砸門,我看你是想吃牢飯了。”
趙虎被罵,瞪著眼珠子,鼻子發出呼呲呼呲的聲音。
“回頭再收拾你!”趙源宗讓佟雪梅將地上的碎玻璃收拾一下,說明天會讓大隊人來給她們安裝新玻璃。
“隊長,他們進來就砸玻璃,您可要給我們做主。”佟雪梅一點沒有懼怕的看向為首的趙虎。
“你要是開門我能砸嗎?”趙虎瞪眼珠叫著。
“你們氣勢洶洶的,拿著棍棒,我哪敢開門?”
“你……”趙虎握著拳頭朝佟雪梅揮了揮手,“在敢胡說,小心我收拾你!”
“大隊長在這,你就敢威脅人?”
“就是,你還想打人啊?”成麗玲也附和道。
鄒倩沒說什麽,她默默的去拿掃把收拾地上的碎玻璃渣。
“趙虎,大隊長在,你別蠻乾!”趙長林瞪了他一眼。
“太爺,我說早點收拾他們,你還不讓。”趙虎語氣帶著埋怨,要不是趙長林一直不讓動手,他早就將這幾個女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就在趙虎跟趙長林理論的時候,旁邊的趙秀芬暗中拽了一下趙虎的衣服。
趙虎回頭見趙秀芬的眼神,一開始沒明白,還是趙豹在一旁咳嗽,他才醒悟。
只是他翻了一個白眼看了眼趙豹,“膽小鬼!”然後氣呼呼的走到後面,仰著頭看著前面的一群人。
趙豹卻無奈搖頭,心裡自然是氣他這個哥哥什麽時候能長腦子呢?
大隊長都來了,他難道還想去打人家女知青。
他是吃了豹子膽了。
趙家族人很團結,雖然趙光海在族裡是最沒用的一個,但是出了事,他們都沒撇下趙光海不管。
他們要是團結起來,可以說一般人無法撼動。
只要涉及到他們族人的利益,這些人就組織到一起公開反對大隊。
任何組織都有領頭的,而這個領頭的人必須在他們當中有相當威望的人。
甚至能讓趙源宗忌憚的人。
而這個人就是趙長林,可不是他哥趙虎這樣莽撞的武夫。
趙虎就願意在人多的地方逞能,趙豹不想讓趙虎當靶子。
所以,時時處處看著他,就怕他闖禍。
俗話說的好,法不責眾,眼下到底怎麽辦,還是看情況在說吧。
趙長林這時候從人群裡出來了,他看向趙源宗說道,“源宗啊,這事一定要調查好,不能只聽那女知青一面之詞。”
趙長林說的是成麗玲,因為只有成麗玲看到了,這事也是她到大隊部揭發的。
趙長林雖然八十五了,可趙源宗按輩分應該叫趙長林大哥。
“老哥,這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但是,人家女知青既然說了,就不是空穴來風。”
此時院子裡的人嗡嗡的吵嚷著,都在說今天的事情趙源宗可不好辦了。
趙長林因為有些威望,自然他的出現,引起社員的極大關注。
社員們就是想看看,趙長林是怎麽替他那個無賴侄子開脫的。
趙長林鋝了一下花白的胡子,拄著拐杖,看向趙源宗,眼神依然帶著狠厲。
絲毫不像一個八十歲老人該有的渾濁目光。
趙源宗臉色黝黑,身量高大,此時站在知青點的院子裡,也是目光如炬,絲毫沒有退縮。
他們在互相試探,誰都沒有開口,似乎已經給對方下了狠,讓對方先屈服。
趙源宗見趙長林還是擺出一副大家長的姿態,自然是不屑的。
趙長林什麽人?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早年因為國民黨招兵, 為了躲避戰亂,進了大青溝當了土匪。
大青溝的土匪攔截過往商人,搶他們的貨物,搶到貨物之後便到鄉裡賣了換錢。
趙長林在大青溝一呆就是三年,給一個土匪頭子放馬,直到太平了才出來。
所以,趙長林可不是一般的農戶,他把早年在大青溝當土匪的勁頭都拿出來了,這是公開跟他對著乾呢。
不過,他自然不會害怕,他代表的可不是他一個人。
自然不會讓他們趙家就將這正的給顛倒了,白的給抹黑了。
“老哥,你這帶這麽多人來做啥嘛!”
“我還想問你呢,這事……你準備怎麽處理啊?”趙長林住著拐杖走到趙源宗跟前停住腳步。
這裡也就他能有資歷跟趙源宗掰扯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院子外面又聚集了一些社員看熱鬧。
他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到時候趙源宗頂不住壓力妥協了。
“趙光海已經承認了,該怎處理就怎處理!”趙源宗一點面子沒給趙長林。
“源宗啊,這事我覺得或許有什麽隱情吧。”
“有目擊證人,趙光海也承認了,老哥,你這樣說,難道是為你侄子推卸責任?”
“光海在大隊什麽樣,我知道,可他也只是好吃懶做,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老哥,你怎麽就敢保證呢?”
趙長林依然穩如泰山的說道,“我自然是了解他,再說,這事可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就定下,萬一你要是整錯了,光海以後怎麽在大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