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豐郎跑到路上,又回頭看翟志勇,翟志勇揮揮手,“別管我了,你趕緊去,一會回去晚了,就不好辦了。”
翟志勇說完,趙豐郎撒丫子跑了。
翟志勇此時每走一步,腳就疼一下,這功夫額頭都是汗。
好不容易上了大路,不經意朝著稻地裡看一眼,就看見地裡一個身影一閃,順著他後面的小路走了。
他看不清楚這人是誰,他也不想知道是誰,打擾了他們的好事,這純屬意外。
再說從宿舍出來的佟雪梅,知道這些人去了哪,自然就直奔趙豐民家。知青點在南頭,趙豐民家在北頭,白天走能快些,只是晚上走在路上,一個人沒有,四周烏漆嘛黑的,她心裡也害怕。
走一半看到有人,佟雪梅心裡還咯噔一下,大半夜的遇到人,不管誰都挺嚇人的。
等到走到跟前一看,竟然是翟志勇,她長舒一口氣道,“翟大哥,你怎麽了?”
翟志勇一看是佟雪梅,“你怎來了?”
“我……”佟雪梅還真不好解釋,然後看著翟志勇捂著腿就問道,“你腿受傷了?”
“你是不是來找馬小寧的?”翟志勇問。
“是,成麗玲看到你們出去了,王新平說屋裡一個人沒有,我就擔心……”
翟志勇歎息道,“你一個女的,大半夜出來,萬一路上遇到什麽,你說我怎麽跟隊長交代?”
“翟大哥,我也是擔心馬小寧去打狗。”
見佟雪梅也是好心,不過,有這樣膽量的女人,翟志勇還真是少見。
既然都來了,他也不能再將她攆回去,“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再回去也不行,你跟我去趙豐郎家吧。”
讓她一個人走,翟志勇又不放心,就隻好讓佟雪梅跟著他,在他跟前,總好過一個人走夜路。
“翟大哥,你的腳都受傷了,你就別去了,我去看看……”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讓你出面呢?我就是扭了一下,走路不礙事。”
不管什麽傷,佟雪梅按摩片刻就能好,只是怎麽給翟志勇治療,而不讓他懷疑呢?
佟雪梅決定使用三分理療按摩,就是不全治好,但是可以控制扭傷的程度。
“翟大哥,你讓我看看……”
翟志勇忙擺手,“不用,你也不懂醫。”
其實,這大半夜的,翟志勇也不想跟一個女孩走在路上。
他做事一向嚴謹,從未跟一個女孩走夜路。
這要是讓社員看到不知道說啥呢?
佟雪梅見翟志勇還挺固執的,得知他心裡想的,就不再堅持了。
她想幫翟志勇,可翟志勇把她當成了麻煩。
他能走,說明傷的不重,那她也沒有必要非死皮賴臉給他急著看腿了。
佟雪梅和翟志勇不緊不慢的走了十多分鍾,就聽到前面有狗吠聲,聽起來感覺瘮得慌。
這一隻狗叫,引得其它狗也跟著叫。
佟雪梅似乎預感到了什麽。
這麽阻止,幾個人勸說,馬小寧還是不聽勸。
這難道就是他該遇到的劫數嗎?
前面有亮,昏昏暗暗的,現在大隊也沒有電,都是點煤油燈。
前面就是趙豐郎家了,佟雪梅先過去,就見院子都是人,佟雪梅走進了一看,心裡咯噔一下。
地上躺著一條死狗,馬小寧和林曉峰被趙豐民和幾個社員按住頭無法動。
還是來晚一步,果然還是打了,而且還被人發現了。
不過,好在及時阻止了,只要馬小寧不跑,趙豐民就不會帶人去知青隊。
那馬小寧的事不就有轉機了嗎?
此時的馬小寧嘴裡還在罵著,“趙豐民,你個王八蛋……”
趙豐民抬起一腳踹到了馬小寧的屁股上,“還不閉嘴,說,為啥打我家狗?”
“我說了,是你家狗咬人……”
“咬人你就打死它?我看,今晚你倆也別回去了,一會就給你倆押到大隊部去!”趙豐郎狠狠說道。
這功夫,左鄰右舍都被吵醒了,都進到趙家院子看熱鬧。
佟雪梅一進去,正對著歪著頭的馬小寧,他看到佟雪梅時,可是很吃驚的,“你怎來了?”
“馬小寧,”佟雪梅走到馬小寧跟前,“跟你講的話你一句也沒聽進去,你怎不聽勸呢?”
“你回去吧……”
“我要是回去,你明天……”剩下的那句話,佟雪梅不能說,只能控制事態不往前世那個方向發展。
這時候,翟志勇也過來了,趙豐郎看到是翟志勇,突然間低下了頭,心虛使他不敢正眼看,隻躲在趙豐民身後。
馬小寧見翟志勇來了,就像看到了救兵一樣大叫,“哥,這倆孫子打我。”
翟志勇看了眼地上的死狗,歎息一聲,之後看了眼趙豐民,“豐民,有話好好說,你松開他。”
“不行,”趙豐民狠狠的按著趴在石碾子上的馬小寧,“他把我家狗打死了,我要押他到大隊部,讓大隊長處理他。”
“這事你也有錯,難道不是你家狗先把馬小寧咬了嗎?”翟志勇覺得這時候好話要說,可也不能一味說好話。
“咬是咬了,”趙豐民陰陽怪氣的說道,“不是沒咬怎樣嗎?”
馬小寧氣的大叫,“怎的,你還想把我咬死,那才算出事嗎?”
翟志勇看了眼趙豐郎,“狗死了,我們陪你錢。”
趙豐民一聽賠錢, 語氣也不那麽硬氣了,“賠錢?”
翟志勇帶頭道,“你先把人放開。”
趙豐民看了眼趙豐郎,也是在征求他弟弟的意見,趙豐郎自然答應,也是怕翟志勇說出什麽對他不利。
趙豐民和趙豐郎同時松開馬小寧和林曉峰,兩人捂著胳膊喊疼。
“翟志勇,”趙豐民問道,“你說賠多少錢?”反正狗都死了,就算把他倆抓到打大隊部,大隊長也就是一頓教訓,起不了啥作用,要是賠錢就不一樣了。
在一個,對於馬小寧和李曉峰來說,肯定是不希望被押到大隊部的,這事要是被大隊長知道,不單會處罰他們,也影響他們在大隊的表現。
知青們不怕苦的勞動,還不是為了在大隊得個好名聲。
好名聲可以讓他們回城時不受阻,自然對於這事,他們比誰都看重,既然這樣,他就好好訛他們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