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蝶定在明天早上七點鍾出發,今晚她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她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我拒絕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們是同時離開她家裡的,將我送到住所後,她開著卡宴離開了。
我住在離那家星巴菲咖啡廳只有兩條街距離的一所出租房裡。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我打開《飯團》軟件,點了一份豬腳飯,手機裡有一條肖雪薇發來的短信,告訴我綁定的銀行卡支付密碼。
然後,我開始梳理今天從通道鑽出來之後,這大半天發生的事情:
第一個遇到的人是肖雪薇,一個看上去溫和柔順的前空姐。
她在四天前收到一封信,按照信裡的要求,她約見了我,而我卻不在家。
我想,這極有可能和我在通道那邊世界的蘇醒有關,
也許這段時間我的確是找到了兩個世界互聯的通道,而且過去了。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她用保險櫃裡的錢,買下了星巴菲咖啡廳。
等我回來的時候,她把沈小婕的手跡交給了我,還給了我這個手機。
她說話條理很清晰,言行舉止也拿捏得很有分寸。
但有一個疑點,她提到銀行保險櫃的十億元,並沒有半分的驚訝和激動,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她至少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女人,而且,她暗示我隨時可以約她,孫小蝶也證實了這一點。
可是,她說的話裡面,我找不出任何一句絕對可靠的信息。
根本無從證實。
不過,可以隨時約她,這一點她或許沒有撒謊,但那明顯是引誘。
第二個遇到的人是靳然,省歷史調查局二級警司。
在她透露的信息中,我對這個世界重新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這種印象在孫小蝶那裡也得到了證實,是可靠的。
她還透露了我曾經是她上司的身份,知道我的記憶發生了變化。
這有可能是我在去通道那邊世界之前,親口跟她說的,充分說明了我和她之間曾經的工作關系,我有可能以前是省歷史調查局的警督,甚至警監,關於這一點,我待會吃完飯就可以跑一趟歷史調查局去證實她有沒有說謊。
她在我身邊時所表現出來的柔情和關切,可能說明我們之間的關系不一般。
我的感覺比較朦朧,但那似乎不是裝出來的。
最後,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並且讓我看到了新型藥劑的魔力。
總體來說,她只是提出了要我幫忙,卻沒有說是具體的事。
因為那時候我要去酒吧。
整個過程中,我看不到她的任何引誘或者耍手段讓我去做某件事。
第三個遇到的人是孫小蝶,一個情緒變化比較快的新型女藥士兼前空姐。
她情緒變化的節點大概實在看到我撕爛那扇鐵門的時候。
在酒吧時,她展現出一個十足的酒吧女郎風韻。
說直白點,她在用女人的欲擒故縱勾引我。
在她家時,言談舉止上正常了很多,但卻盡可能的引起我的好奇,令我費解的是當我喊“胖子”的時候,她有過片刻的關心,但不論哪一種,她都明顯的在誘導我幫她去做某件事,不過她隻透露出找到二級品列藥劑配方,去見胖子。
至於做什麽,恐怕只有天知道。
她故意抖落出肖雪薇和她的同事和朋友關系。
但卻把肖雪薇說成一個類似於放蕩女人的形象。
如果她們沒有串通好,我很不理解孫小蝶的這一舉動。
不過,她卻讓我對新型藥劑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也許這是她需要我幫忙才告訴我的,此外,她故意讓我知道她的家世和勢力,她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一個窮人要裝成富人卻很容易穿幫,但一個富人要裝窮裝可憐卻很容易。
以事情而論,三個人裡面:
肖雪薇在誘導我的同時,拿出了沈小婕的手跡,讓我不得不去做。
靳然直接提出來了,卻也沒有急不可耐的把它說清楚。
孫小蝶充分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而我也已經決定去做。
因為我很想知道這所有的一切到底隱藏些什麽,我想好好看看。
我不知道三件事有沒有必然的關聯。
但我現在我要先去確定另外兩件事。
豬腳飯很可口,兩分鍾吃完之後,我下樓用“嗒嗒”軟件打了一輛車去省歷史調查局,門口荷槍實彈、戒備森嚴的警衛充分說明了這個部門的重要性,雖然已經快晚上八點,但大多數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
“你好。我找行動總隊的靳然警司,是她約我來的。”
“先生,請問您叫什麽名字?”
“羅落易。”
“先生,請您稍等。”那個警衛向身後的安保廳喊道:“請接行動總隊靳然警司,是不是約了一位叫做羅落易的先生。”
過了一會兒,安保廳裡走出一個人,對我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沒有靳然警司這個人,我剛剛翻看了所有的花名冊,連相似發音的都沒有找到,行動總隊的人也回復沒有這個人,您是不是弄錯了?”
我沒有再問,他已經說得夠清楚:連相似發音的名字都沒有。
那麽她是誰?
如果不是出了什麽狀況的話,她至少是個和我旗鼓相當的可怕對手。
我撥通了肖雪薇的電話,讓她去我家裡,然後把手機關機了。
她看起來像是正在洗澡,然後被我緊急叫出來的。
因為我爬上住所對面樓頂的時候,看見她正從車上下來。
手裡正拿著一條帕子擦著沒有乾的長發。
她為什麽這麽急?
我既不是她的男人,也不是她的老板,更沒有催促她、要挾她。
如果是認為我想約她私會,那更應該打扮好再出門。
至於那份手跡的事情,她已經做完了她所說的上面的所有事情。
這件事情可以說跟她已沒有任何關系。
那麽她為什麽還這麽著急,甚至連頭髮都來不及擦乾!
我走下樓去,躲在我住所那棟樓的一個斜對角的黑暗角落裡。
靜靜的等著她下來。
不一會兒,她走出樓門,左右張望了一會。
撥了幾通電話後,似乎是無人接聽,隨後便又上去了。
我暗自笑了笑,摸摸口袋,點了一支煙,這應該是她放進去的。
這的確是個很周到的女人,但周到通常也意味著她的思維很縝密。
是優點的同時,也是很難對付的缺點。
時間已經快12點,她依然沒有下來,但她的車還在,難道她打算在樓道裡過夜?我已有些耐不住,悄悄的走上了樓,可是當我跑遍每一個電梯,每一層樓,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蹤影,而她的車子卻還在!
我檢查了整棟樓,根本沒有第二個出口!
我打開手機,再次撥通她的電話。
“你還沒有到?我都睡醒一覺了。”我有些慵懶的說道。
“落易先生,實在抱歉,我的車子在路上壞了,剛才打你電話卻一直沒有打通,我住得比較遠,這個地方又偏僻,救援的人還沒來,不過他們應該快來了,你先休息會兒,等我到了再給你電話。”
“那改天再約吧。”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機敏和厚顏!
“也好,實在抱歉,落易先生,晚安。”
我走回房間,一頭倒在床上,“這他媽都是些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