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妹就這麽拎著風天揚,足足走了兩個時辰也沒有到達目的地。
就這麽被人當做貨物一樣拎在手裡,風天揚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可是現在他雙腿都已經被梅九妹打斷,根本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一開始的時候還比較正常,在路上遇到的不是過路的百姓就是吐蕃的士兵,對於美九妹這樣一個大美女居然手裡拎著一個人在趕路,大家的心裡雖然都十分好奇,但是卻也沒有人上前來盤問。
可是走著走著前面的情形似乎一下子改變了。
因為前面迎面過來的人全都是攜家帶口大包小裹,而且行色匆匆,無論怎麽看都像是逃難的人群。
葉靈只是一直跟著梅九妹在走,從來也一句話不說,就算是眼前的人物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他就算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風天揚終於忍不住說:“前面的情形好像不大對頭。”
梅九妹說:“我都看到了,用不著你多嘴。”
這個梅九妹和風天揚好像就是天生的冤家一樣,只要是風天揚開口說話。就一定會遭到她的搶白。
越往前面走逃難人的數量就越多。
梅九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來了一家三口,“幾位,看你們行色匆匆的前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一家三口全都用怪異的目光望著他們。
其中一個老漢猶豫了一下說:“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不是本地人,是從外面來的吧?”
梅九妹說:“我們是聽說這附近有一位姓莫的神醫,特意來向他求醫的。”
“姓莫的。”老漢冷笑了一聲,“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去找他,什麽神醫,只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
這一下梅九妹倒是大大的感到意外,“原來大叔認識這個姓莫的,聽大叔的語氣,似乎對這個姓莫的有很大的成見。”
老漢哼了一聲,“若不是那個姓莫的欺世盜名的話,我們又怎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梅九妹說:“這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現在這個樣子跟那個姓莫的有什麽關系呢?”
“前一段時間我們附近一帶的村子裡有很多人都得了一種怪病,於是就有人想起這個姓莫的把他請來為村子裡的人治病,誰知道這個姓莫的不來還好,他一來給治療,反倒令這種病的擴散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嚴重,凡是得了這種怪病的人沒有一個能熬過七天,甚至有些村子整個村子的人全都病死了,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有誰敢留在村子裡等死不逃才怪。”
梅九妹歎了一口氣說:“天下之大,什麽奇奇怪怪的病都有,那個姓莫的雖然號稱是神醫,但也不一定什麽病都能治得了,這件事情充其量也不過是他沒有辦法治療你們這一代所鬧的病而已啊。”
那個老漢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猶豫了一下,重重歎了一口氣,帶著家人匆匆而去了。
風天揚說:“這件事情真的很不對勁兒。”
梅九妹說:“我當然知道不對勁兒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病能這麽厲害,讓一個村子的人都死絕了。”
風天揚說:“你該不會是想去多管閑事兒吧?”
梅九妹說:“我輩中人的職責就是斬妖除魔,匡扶正義,既然這件事情不對勁被我遇到了就一定要管上一管。”
風天揚說:“難道你沒有聽到嗎?那是一種病會傳染的病,會要人命的病。”
梅九妹說:“你要是怕了的話,
我可以把你放在這裡,等我去看清楚的情況再回來接你。” “我會怕?”風天揚嗤之以鼻,“我這輩子還不知道怕字是怎麽寫的。”
梅九妹說:“想不到你這個人本事不怎麽樣,嘴倒是挺硬。”
被梅九妹這麽一說,風天揚還真的是無言以對了。
自從遇到梅九妹和葉靈這兩個女人之後,風天揚原本在心裡豎起來的自信心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梅九妹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並沒有把風天揚放下。
繼續向前走了一段時間,前面逃難的人漸漸的稀少了。
他們沿途所經過的,無論是村莊還是鎮子,幾乎都已經變成了一片濕地,根本就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這裡的人真的是怕了,已經全都逃得乾乾淨淨。
梅九妹所說的那個縣城已經在眼前了。
偌大的城門口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風天揚苦笑道:“別說是村莊,就連縣城裡的人都跑得乾淨了。”
梅九妹說:“就算所有的人全都跑了,那個姓莫的也不會跑。”
風天揚說:“那個姓莫的雖然是神醫,但是他若是治不了這種病的話,又怎麽還會繼續留在這裡,難道等著傳染嗎?”
梅九妹說:“這件事情未必就像他們說的一樣。”
風天揚說:“你怎麽知道?”
梅九妹說:“我就是知道。”
說話間,他們就已經進了縣城。
這個縣城果然和他們想象之中的一樣,已經成為一座死城,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梅九妹雖然知道那個姓莫的神醫就住在這個縣城裡,但是具體住在什麽地方根本就不知道,現在這個縣城一個人影也沒有,想要打聽就更加不可能了。
一個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要在一個縣城之中挨家挨戶的去找一個人出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梅九妹還真的有點傻眼了。
葉靈忽然說:“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人在哪裡。”
梅九妹愣了一下,“你知道?”
葉靈說:“這個縣城裡所有的人都已經走了,只有一個地方還有活人,你說那個人是絕對不會離開這個縣城的,那麽還待在這個縣城裡的人自然就是他了。”
梅九妹說:“你怎麽知道在這個縣城裡還有活人?”
葉靈說:“你別忘了我是什麽人。”
梅九妹忍不住輕輕的額了一聲,“原來你們魂體和鬼一樣能夠感應到很遠之外的事情。”
葉靈說:“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好了,我隻想問你究竟想不想去找那個人出來。”
梅九妹說:“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那個人,你領我去找他們吧。”
葉靈領著梅九妹穿過了兩條街,來到一戶大戶人家的門外,在這個大戶人家的門外看到了一個人。
然而這個人絕對不是梅九妹所說的那個姓莫的神醫。
那是一個滿頭白發,身形佝僂的老太婆,就蜷縮在那個大戶人家的大門口,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葉靈說這個老太婆是一個活人的話,梅九妹和風天揚都會以為這個老太婆是個死人。
當葉靈說這個老太婆是一個活人的時候,梅九妹開始警惕起來。
梅九妹雖然不像葉玲一樣能夠感應到很遠的地方的活人的氣息,但是她所學的東西畢竟和武林中的武功不大一樣,至少活人死人,她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
但是她在這個老太婆的身上,卻沒有感應到一絲一毫活人的氣息。
但葉靈偏偏又說這個老太婆是一個活人。
梅九妹遠遠的站住,把風天揚放了下來,大聲問:“老人家,你在那裡做什麽?”
梅九妹的話音剛落,那個老太婆的身體動了動,居然坐了起來,陰森森的說道:“守在神醫的家門口,自然是強請神醫去給人治病,你們幾個來到神醫的門前,想必也是未來請神醫給人治病吧。”
梅九妹說:“不錯,我有一個朋友受了傷,想請莫神醫出手救治。”
老太婆嘿嘿一笑說道:“很好,很好,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們就快請進吧,請神醫出手治病。”
梅九妹看了葉靈一眼,葉靈仍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於是梅九妹一把抓起了風天揚, 走進了院子,那個老太婆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根本就沒有阻攔他。
院子很大,裡面種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
這些奇花異草大多數都是藥材,只要聞到這個院子裡的氣息,就能夠讓人神清氣爽。
看來這個姓莫的神醫之名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
梅九妹搜尋了一圈,也沒有在這個院子裡看到人,於是大聲叫了起來,“莫神醫在不在,我有一位朋友受了傷,想請莫神醫出手救治。”
只聽吱呀的一聲,開門的聲音從一間屋子裡走出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袍,身頎長長的中年人。
中年人冷冷的掃了梅九妹一眼,“姓莫的神醫已經死了,你們到別的地方去找別的醫生治病吧。”
梅九妹說:“幾年前,晚輩曾經有幸見過莫神醫的風采,這一次莫神醫為什麽不但避而不見,而且自稱自己已經死了呢?”
莫神醫冷冷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莫神醫這個人,機會還是請回吧,不要打攪我休息。”
風天揚說:“你在大門口坐著那樣一個老太婆,你在屋子裡面能安安心心的休息嗎?”
莫神醫冷冷的說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幾位費心了。”
風天揚歎了一口氣說:“看來他說的沒有錯,莫神醫已經死了,我們在這裡繼續耗下去也沒有什麽用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莫神醫明明就在那裡站著,你居然咒莫神醫已經死了。”
“一個人自己都當自己已經死了,別人又怎麽可能當他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