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相禪師冷冷的說道:“剛剛你是可以過去的,但是現在你卻過不去了。”
夜寒天奇怪的問道:“剛剛和現在有什麽分別嗎?”
空相禪師說:“自然有分別,而且分別很大。”
夜寒天問:“什麽分別?”
空相禪師說:“因為你剛剛得罪了我,所以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才可以過去。”
夜寒天呵呵一笑,“如果剛剛我也算是得罪大師了,那麽那天在少林寺之中又算是怎麽回事?”
空相禪師淡淡的說道:“一件事歸一件事,老衲說的是剛剛的事情。”
夜寒天說:“那麽大師想要我怎麽交代。”
空相禪師說:“施主的戾氣太重,不利於修身養性,所以老衲決定要把施主帶回少林寺參禪禮佛,直到施主身上的戾氣消失為止。”
夜寒天說:“這麽說來,大師是想讓我跟你回去當和尚了。”
空相禪師說:“那就要看施主與我佛是不是有緣了,我佛向來隻渡有緣人。”
夜寒天說:“那我還是不要跟你回去了,我和你的佛一定是沒有緣的。”
空相禪師說:“沒有試過又怎麽知道施主是不是有緣人?”
夜寒天說:“誰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事情,我這個人注定這輩子與佛祖無緣,佛祖既然講究的是普度眾生,自然也不會做出強人所難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空相禪師說:“我如果一定要把施主帶回少林寺呢?”
夜寒天淡淡的說道:“那就要看大師是不是有這個本事了。”
空相禪師輕輕哼了一聲,手中的禪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頓,地上頓時湧起一條雪龍,向夜寒天席卷過來。
空相禪師可是少林寺碩果僅存的四大高手中的一個,武功之高是夜寒天自出道以來遇到的武功最高的一個。
夜寒天把手中的長劍往地上一插,全身真氣迸發,空相禪師的那條雪龍頓時被炸得四分五裂。
空相禪師輕喝一聲,手中的禪杖舞得猶如風車一般,夾著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迎頭便向夜寒天砸了下來。
夜寒天冷笑一聲,長劍驟然出鞘。
空相禪師隻覺得眼前一花,明晃晃的劍尖便已經刺到了面前。
空相禪師不由嚇了一跳,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麽快的劍,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如此一來,他那一招自然沒有辦法在發出來。
夜寒天這一劍已經刺出,便不再留手,空相禪師向後退一步,他便向前進一步,劍尖距離空相禪師始終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
空相禪師後退的腳步不斷的加快,夜寒天卻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牢牢的黏著空相禪師。
不知不覺中,空相禪師的額頭上已經滾落下豆大的汗珠。
空相禪師一邊向後退一邊吼道:“你們還在看熱鬧嗎?”
一個已經須發皆白的老道士呵呵一笑說道:“武林三子果然名不虛傳,好劍法,貧道也著實看得有些手癢了,就讓貧道來領教一下閣下的劍法吧。”
話音未落,老道士腰間的長劍竟然自動出鞘,長劍飛入半空,劍身在不斷的震動嗡鳴著,然後化作一道流光,刷的一下自半空中飛射而下,直奔夜寒天的後腦。
另外五個人在一旁忍不住讚歎道:“清虛道長老當益壯,威風不減當年。”
“好一招飛龍在天。”
夜寒天左手栟指如劍,反手向後一指,恰好迎上清虛道長的長劍。
那柄長劍在空中不斷的震動著,卻沒有辦法再前進半分。
夜寒天一手擋住清虛道長的長劍,另一隻手上的劍仍然指著空相禪師。
清虛道長可是武當派的第一高手,如今算是和空相禪師聯手夾擊夜寒天,卻仍然沒有緩解空相禪師的危機。
此刻,空相禪師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像他這樣的高手和清虛道長聯手已經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但是現在就算清虛道長已經插手,空相禪師的危機仍然沒有解除,這對於空相禪師來說也算是一種奇恥大辱了。
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空相禪師除了往後退根本就沒有第二種方法能夠解除這種危機。
可是,空相禪師就算是不住的往後退,力氣總有用盡和衰竭的時候。
一旦空相禪師的力氣用盡了,可是夜寒天的勢卻還沒有用盡,那一劍便會刺中空相禪師。
若是被夜寒天這樣的高手一劍刺中的話,恐怕就算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了。
空相禪師已經陷入絕境之中,夜寒天也是有苦難言。
被兩個當世絕頂高手夾擊的感覺可不是那麽好玩的,夜寒天分身抵擋住清虛道長的劍幾乎已經用盡了全力,但是同時他又不能放松對空相禪師的攻擊,一旦被空相禪師緩過手來攻擊自己的話,只怕夜寒天根本就抵擋不了。
清虛道長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作為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兩個人夾擊一個武林之中的後起之秀已經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而且兩個人一出手就使出了成名絕技,竟然都沒有拿下夜寒天,還被夜寒天把兩個人逼入了絕境,這件事情如果傳揚出去的話,只怕空相禪師和清虛道長從此之後在武林中都會顏面掃地。
空相禪師和清虛道長對於眼前的形勢都很清楚,如果按照現在的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的話,只怕最後會弄得兩敗俱傷。
另外旁觀的五個人也全都是七大門派中的頂尖高手。
他們也全都看明白了交手中的三個人所處的形勢,如果沒有外力插手進入打破這種僵局的話,最後的結果只怕會夜寒天傷了空相禪師,然後清虛道長傷了夜寒天。
但是如果讓這五個人之中的誰插手進來的話,只怕是誰也放不下這個面子。
夜寒天在追空相禪師,清虛道長在追夜寒天。
剩下的五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一直在追著空相禪師的夜寒天忽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手中的劍忽然間轉了一個方向,猶如一把大刀一樣迎頭向清虛道長砍了過去。
清虛道長凌空控制那把劍在追擊夜寒天,表面上看上去十分的瀟灑,但是實際上,清虛道長並不能距離那把劍太遠,所以隨著夜寒天和空相禪師一直在不斷的移動,清虛道長也一直追在兩個人的身後。
想要凌空控制一把劍,需要消耗大量的內力,清虛道長控制著長劍追擊夜寒天本來就十分勉強,萬萬沒料到夜寒天會忽然放棄空相禪師轉過頭來對付自己。
清虛道長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控制長劍之上,淬不及防之下,眼看著夜寒天的劍當頭向自己砍了下來,無奈之下只能控制著長劍向夜寒天的胸口急刺下去。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全都大吃一驚,另外五個人齊聲大喝,幾乎在同一時間使出最強的攻擊向夜寒天的身上攻去。
誰知道夜寒天對於這五個人的攻擊竟然像是沒看到一樣,根本就不聞不顧,手中的長劍猶如雷霆一般向清虛道長砍了下去。
隨著夜寒天一劍砍在清虛道長的身上,另外五個人的攻擊也全都落在了夜寒天的身上。
夜寒天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了老遠才落了下來。
再回頭看清虛道長,已經被夜寒天一劍斬成了兩截。
五個人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今日如果不是他們一起過來的話,最後的結果會變成什麽樣,只怕真的很難預料。
空相禪師也呆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個人誰也沒有再去看夜寒天一眼,被五大高手聯手一擊,這個天下還有誰能活命。
幾個人甚至連清虛道長的屍體都懶得收,便揚長而去了。
黃昏,像在佛前點燃的一柱香,心靜時的苦苦惆悵,將一個個夢境,愛的心痛,繼續燃放。
一種感傷從心底抽出,拉長,直到光束無法觸摸的地方。
讓黃昏觸摸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傷,這痛,隱藏在黑色的世界。
青燈,古佛,松林,破廟,整個世界裡仿佛就只有這些東西。
沒有人知道他守著這一間破廟,守著這一尊已經殘破不堪的古佛像,獨自誦經已經有多少年了。
仿佛自從他來到這裡,這裡就成了他的地盤,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踏入到這裡。
一片幽暗的松林。
一間殘破不堪的破廟。
這裡確實江湖中三大禁地之一。
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從來就沒有人能夠走進這裡。
他雖然每天都在誦經拜佛,但是卻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殺人。
這些年來,他唯一殺的一種人就是想進入這間破廟裡的人。
沒有人知道這間破廟究竟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地方。
江湖人的心中總是充滿了好奇。
正是因為從表面的現象上去看,根本就找不到事情的答案,所以就會有很多人充滿了好奇,想要到這個地方來查探一番。
結果卻使那些心中充滿了好奇的人全都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
在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好奇心太大的話並不是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
空相禪師等人便來到了這間破廟裡。
天已經黑了,方圓百裡恐怕都很難找到一戶人家,他們也只能在這間破廟裡將就著過夜了。
半夜的時候,空相禪師看另外幾個人似乎都已經睡熟了,長身而起猶如一隻怪鳥一般掠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