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自拂綠...尚有知之...”柳應年高聲讀著這些意思基本上都明白的蒙學，時不時的偷偷看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先生有沒有發脾氣。

　　柳應年在偷懶，這一片早學已經是讀的第好幾遍了，自從被告知了快要過年了之後柳應年也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始期待能夠收到什麽樣的糖果。

　　最近和柳年兒接觸不多，但也碰上了幾次，但對方似乎沒空搭理自己只是對自己的問候隨便回了一聲就了事離去，這讓柳應年覺得自己是不是之後不用挨打了。

　　“水自...拂綠...”偷偷的把一塊糕點塞到口裡壓在舌低下，等到停頓的時候就迅速的嚼幾下，然後接著迅速的接著讀下去，這種上課偷吃東西的方法連小學的孩子都不用了。

　　但是現在柳應年的行為就像是個小孩子，在上課的時候偷偷吃零食。這招還是丫丫教給柳應年的，平時丫丫會在不大的腮裡藏上兩塊從廚房偷跑出來吃完再回去。

　　“行了行了，吃完了再讀吧。”余延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拿著竹簡敲了敲柳應年的頭。“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小子就覺得想揍一頓，明明自己就不是個瞎子還在那裡掩耳盜鈴一樣嚼嚼嚼。

　　打還是不打呢?余延輕輕的敲著柳應年額腦袋想著這個問題。如果自己打了，是不是自己有辱斯文?

　　“先生?”柳應年抬起頭來了。

　　“怎麽了?”呆樣，余延看著這少年嘴角還沾著些許的殘渣，就伸手上去給他擦了擦，或許是用的力氣有些大，揉的柳應年嘴角都歪了忍不住閉上一邊的眼睛。

　　“能先別敲了麽，這樣吃不好。”柳應年捧起來掉在自己手心的點心碎。

　　“有辱斯文！”余延真是快要被逗得笑出來了，自己怎麽攤上這麽個活寶，不過也沒法子，誰叫自己是他的先生呢。

　　啪嗒一聲，竹簡就落到了柳應年的頭上，敲得柳應年都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行了，最後一下了，快吃吧。過陣子先生就要先回書齋了，先生的先生也在等著先生過年。”余延想著，自己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來的都有半個月了。

　　“那先生，還回來麽。”柳應年問著，說實話，自己最近真是習慣這種日子了。吃住什麽的都不用擔心，每天基本上都過得挺開心的，如果突然要少了個人確實有些不適應。

　　“回來，年會會回來看看的，然後再就是出了年關忙完就回來，畢竟還有兩個半月要教你。”余延墨者柳應年的頭，曾和及時自己也這麽對學生了，從前自己的師傅這麽摸自己自己還有些不樂意。

　　可是現在余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當時自己先生的意思了，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自己還真是覺得自己多了一個孩子。

　　“先生你怎麽這麽喜歡摸我頭啊?”

　　“先生是覺得你像是自己的孩子啊，先生也找不到什麽好的詞來形容。”余延確實找不到詞了，從古到今的各類詩詞名言好像都沒有相應的。

　　從古到今也肯定有跟自己感情一樣的，就比如說自己的先生，說不定還有先生的先生。

　　“那先生這是想‘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嘍。”柳應年想了想，覺得應該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哈，這句話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生收下了。”

　　樸實，而又準確。確實是沒錯，自己真是教了個好學生。

　　說完又摸了摸腦袋。

　　...

　　下午的時候，

余延就收拾了不多的東西啟程往城外走了，暫別了短居的小院子還是有些懷念的。　　“先生?”余延抬頭看著自己眼前出現的白胡子老頭。

　　“終於舍得走了?今年還想去看京城的廟會麽。”先生的先生，白胡子老頭一臉笑意的說著。

　　“第一次出來的感覺如何?”

　　老人是叫楊九常，有時候被人叫九常先生。

　　“挺好。”余延敲了敲手裡的竹簡，啪啪兩聲響，回了兩個字。

　　“挺好是多好?”白胡子老爺爺笑著問。

　　“收了個好學生，也收了一個好句子。”余延答，然後慢慢的踏步的朝著白胡子老爺爺走去，然後矗立在了離九常先生不遠的地方。

　　“什麽，好句子?不會是什麽隨隨便便想要糊弄先生我的吧。”跟著韻甩了甩胡子，兩人的關系可見親密。

　　“收了一句。”余延兩隻手奉著竹簡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張口朗朗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九常先生愣住了，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微微顫抖著伸手摸了摸余延的頭，似笑似哭的說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似乎是終於把心中的一塊給填滿了一樣，長舒了一口氣。

　　“好句子，好學生，你也出師了...”

　　...

　　另一邊的柳家別院，柳應勳和柳應劭也在跟著自己的娘準備著過年穿的衣服。

　　“給你們那個弟弟也帶一件吧。”二娘方雪在收拾新衣服的時候，想起來還有一個年前來的孩子。

　　記得來的時候小小的，那個婦人也看起來受了很多苦，來的時候都沒法好好打扮，想必路上也很勞累吧。自己在這個家沒什麽地位，只是生了兩個長得好好的兒子就算是報答老爺當年了。

　　方雪想起來自己早年的時候在府外的種種，決定還是照顧一下自己的這個妹妹。畢竟只要日子好好過，沒什麽不行的。

　　“再給你三娘也帶點布過去。”

　　“哎。”兄弟兩人相互一望，一人紅袍青冠，一人白袍黃冠。兩人看上去像是兩個兄弟，其實一個是大老爺柳成林的二子，一個是經常不在府內露面二老爺柳成木的孩子，但兩人生在一天，所以關系在某種意義上比親兄弟還親，總是黏在一起。

　　雖然被柳年兒叮囑了要揍一頓柳應年，但是柳應勳和柳應劭還是很聽娘的話。除了柳應勳顯得有些皮鬧之外還是沒發生什麽大事。

　　“你爹今早出去的時候有沒有吩咐什麽事?”家裡還是得二老爺做主，二娘方雪這邊沒什麽主見，所以如果有什麽需要在意的都會問問二老爺有什麽吩咐。

　　“爹那邊沒什麽吩咐，說是讓我們照顧好娘。 ”比較活潑的哥哥柳應勳裝模做樣的施了個禮，被弟弟輕輕地在後面拽了一下。

　　“你啊。”方雪也沒多少心思去責怪了，畢竟快要過年了就沒這麽多將就了。“好，好，你倆去看看你大姐還有大哥，完事就去玩吧。”

　　兩兄弟聽罷等著二娘不再說話就出去了。

　　“看來，娘還是心善啊。”說話的是柳應勳。

　　“畢竟是老爺領進來的，到時候咱們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提前跟他說說讓他裝得像點，讓年二姐出完氣就行了。少生些事端”柳應劭雖然說起話來沒有氣，但是感覺很嚴厲。

　　“怎麽，應劭你覺得他還不錯嘍?”柳應勳帶著幾分了然的笑了笑。

　　“不是不錯，是真的有些地方能圈圈點點，以後有什麽能幫的還是幫一下吧。就怕以後出事，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好，聽你的。”說完柳應勳笑了幾聲，整個人看起來颯爽的朝著院外走去。

　　柳應劭看著整天都開心的柳應勳緩緩吸了口氣隨後一聲輕歎，抬頭看了看天，覺得日頭不早了也跟著走出了院子。

　　兄弟兩人這種交談不在少數，但卻是二老爺孩子柳應劭在提建議，大老爺的孩子柳應勳聽著。兄弟二人這樣的關系，恐怕柳府內沒幾個人知道。

　　...

　　最後一處，俞城外不遠的柳家武場。

　　柳年兒喘著粗氣杵著一根精鋼的長棍站在一堆人堆上，人堆上的人有的還在叫有的已經被打暈過去。接著少女神采飛揚的看著俞城大喊一聲。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