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清一念至此,更不遲疑。右手長劍飛舞流轉,如秋風掃落葉般紛至遝來!直刺白發矮個長老心頭大動脈!
正是流雲劍法中至強殺招,風卷殘雲!
左手變拳為掌,將磅礴內力匯於掌中,擊向高個老者胸口要害!
這兩招凌厲非常,已是他畢生武學之至。
眼下情況緊急,機會稍縱即逝!務必一擊奏功!
那兩名長老武功也是不凡,但始終不如門主石驚天。
而石驚天面對身中劇毒的張悅清全力進攻之下,也只能護住要害,但求不死而已!
張悅清並不求一招能取兩大高手性命,隻盼逼開二人,將白衣青年搶到手中!
兩名老者見他這兩招氣勢磅礴,殺氣逼人,本不敢正面相抗,但兩人活了許多歲數,早就人老成精,豈能不知道張悅清心中所想?
自己退開倒是不妨,但子虛必定落入對方的手中!
這白衣青年,本名嚴子虛,是五毒門主石驚天的親傳弟子,天賦極高,年紀輕輕,便躋身拜月教白衣弟子行列,在五毒門中算得上是多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眼前門主遲遲不歸,長久來音訊全無,生死不明。嚴子虛是門中唯一一個,有潛力成為下一任門主的年輕人。
一旦落入張悅清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三人年歲大了,不知道余生還剩多少歲月。說不定哪一天就魂歸黃泉,如果連門中最後一個希望也保不住,死後又有什麽面目,去面對五毒門歷代門主長老?
想到這裡,蒼老的臉上都露出決絕之色。面對張悅清強大的攻擊,竟然不去閃避!
矮個長老見一劍刺來,勢如雷電,拔出腰中長刀,運起全身內力,擋在自己心口要害之處!
長劍刺在刀身,鐺得一聲巨響,長刀竟自被震為兩段,劍勢被這一擋,勁力也卸掉大半,卻猶自不絕,直刺入矮個長老胸口半寸有余!
矮個長老吃痛,顧不得胸口鮮血直流,一把抓住白衣青年,點足遠遠退了開去!
那高個老者則是舉掌相迎,兩掌相交之下,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他雖受重傷,依然堅持不倒。走到矮個老者身旁,兩人一起死死護住嚴子虛!
張悅清實沒想到這二人如此決絕,在生死危機前一步不讓。他正待再攻,身後一人已經搶到,正是那名黑發長老!
十余名藍衣弟子看見長老受傷,臉上凶光暴露,一個個呲牙咧嘴,朝張悅清圍攻過來!
張悅清長劍連揮,又有幾人應聲倒下。黑發長老眼見兩名同伴重傷,自己跟這些弟子加在一起,也不是張悅清的對手,當下大聲喊道!“快,快請拜月教前來幫忙!”
矮個長老被他一言驚醒,連忙伸手入懷,取出一隻火炮,就準備點燃引線!
張悅清暗道一聲不好,想要上前阻止,那黑發長老看出他的心思,手中短刀隻攻不守,不要命般朝他砍來!
張悅清被他纏住,片刻間抽身不得,暗道,“如果被他們叫來救兵,此事到此休矣!”
情急之下,又砍倒幾名藍衣漢子。但耽誤這一會,矮個長老手中火炮已經點燃。簌簌聲響,便往空中飛去!
張悅清情知不妙,往那黑發長老急刺兩劍,正準備脫身離去。突然看見遠處空中飛出一件物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飛起的火炮之上!
那火炮被這物擊中,從空中跌落下來。
兩名白發長老大驚,
正待看時,驀地裡一股巨力從他們背後一推,兩人身負重傷,加之沒有防范,都被推得往前衝開數步,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 兩人連忙轉身去看,只見一名黑衣人,臉上蒙著層黑巾,右手已經扣在了嚴子虛的脖子上!
張悅清認得那人便是之前救他解毒,又給他靈藥的人!心下大喜,只聽那人高聲喝道,“都給我住手,不然我立刻要了他的性命!”
五毒門眾人眼見嚴子虛命在對方一念之間,都依言停下手來。黑衣人朝張悅清叫道,“愣在那裡幹什麽!快點過來!”
張悅清聽他的聲音,跟之前相見時又有些不同,似乎有意在掩飾些什麽,心中暗暗狐疑,但眼下大局為主,不及多想,飛身躍到黑衣人身旁。
黑發老者向前一步,冷然喝道,“快放開他!不然大家今日便同歸於盡!”
說完,也從懷裡取出一個火炮,剩下的幾名藍衣男子紛紛效仿。黑發老者慘然一笑,道,“你們總不能片刻間殺了我們全部人吧!你們的暗器,也同時打落不了這麽多信號彈吧?你們武功再高,等到拜月教中高手過來,還能全身而退嗎?!”
黑衣人笑了一聲,不緊不慢的道,“其實不必如此,他只不過想要解藥救他朋友,並不願對你們趕盡殺絕。你們給了解藥,我們這就放人離去,大家皆大歡喜,豈不更好?何必鬧得兩敗俱傷呢?”
黑發老者怒道,“他是中原武林之人,拿到解藥,後患無窮!”
黑衣人道,“區區五蛇散而已,又不是甚麽要緊的毒藥,中原人再聰明,難道還能從中將滇南上百種毒藥都解了去?”
黑發老者微微遲疑了一下,道,“靈藥聖水,不入中原,是千百年來的古訓,怎可隨便違背?”
黑衣人擺了擺手,道,“正所謂事急從權,你偷偷給了解藥,大家都不說,誰會知道?”
話音突然轉厲,“可是如果你不給,真要鬥起來,在拜月教趕來之前,包括你們這位得意弟子在內,得死多少人你又想過沒有?”
黑發老者長歎一聲,跟另外兩名長老商量了一下,點頭道,“我給你解藥,你立刻放人,這件事,永遠不要跟其他人說起,做得到嗎?”
黑衣人笑道,“這位少俠是大丈夫,一諾千金!自然不會食言,至於我嘛,也沒有告訴其他人的理由跟興趣,你們大可放心。”
黑發老者點了點頭,道,“你們等著,我去拿藥。”
黑衣人道,“可別耍什麽花樣,否則我手上這人,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黑發老者心中憤怒,又沒處發作。轉身走進九重天,過了一會,方從裡面出來。 手上拿著一個小瓶,道,“把人放了,解藥給你。”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解藥扔過來,我先看過不假,人自然給你!”
黑發老者道,“不行,如果你們得了解藥卻不放人,那又怎樣?”
黑衣人語氣中已有怒色,道,“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嗎?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他,然後轉身就走,等拜月教到了這裡,我們也早就桃之夭夭了。”
張悅清見解藥就在眼前,心中驚喜,道,“你放心,只要得了解藥,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他。”
黑發老者心知再僵持下去,也沒有結果。聽到張悅清出來打圓場,當即借坡下驢,道,“還望你們言而有信!”
便將藥瓶扔了過去。
黑衣人伸手接住,把白衣青年往張悅清身上一推,打開瓶塞,聞了聞,突然怒道,“陳奇五味呢?白芨參須呢?你好大膽子,竟敢拿假藥來騙我!”
黑發長老大驚,顫抖道,“你。。你是本教中人?”
黑衣人冷冷道,“不該問的別問!你到底給不給解藥!”
手掌又已扣到嚴子虛的喉頭,伸手佯作運功之勢。
黑發長老大急,忙道,“慢!我給!我給!”
從懷中取出另外一個五瓶,又拋將過來。
黑衣人接過,打開瓶塞又聞了聞,便將五瓶遞給張悅清,道,“這是真的,解藥既然到手,我們立刻就走!”
張悅清忙伸手接過,黑衣人將白衣青年重重往前一推。兩人同時縱身而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