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畢琅”
“年齡?”
“23”
......
......
曲水街派出所的審訊室內,畢琅安靜的端坐在椅子上,直到現在他還沒弄明白自己為何會被莫名其妙的帶到這裡。
“這個人你認不認識!”坐在對面的兩名警官將一張照片遞到了畢琅的眼前。
畢琅湊近一瞧,照片上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圓禿禿的腦袋下是一張慈眉善目的臉。
“鹵蛋?”畢琅驚訝了一聲,點了點頭。
照片上的老頭是畢琅的房東,自從兩年前畢琅來到春江到精神病院任職,房子一直都是租他的,兩人住在對門,時間長了關系自然也越來越熟絡,有時候畢琅下班的早,還會被鹵蛋房東拉著去廣場上做他的僚機。
“他怎麽了?”畢琅面露疑色。
“趙德勝先生傍晚在自家門前的樓道裡被人發現死亡!”
“什麽?死了!”畢琅神情驟變,再次驚呼一聲,很快,臉色緩過來不由得笑道:“警官,你不要開玩笑,趙德勝怎麽可能死了,我回家的時候還和他打招呼呢!”
聽到畢琅的話,兩名警官當即臉色一變,直勾勾的盯著畢琅問道:“你什麽時候見到他的?”
“就今天晚上十點鍾左右吧,我記得我是十點下的班。”畢琅略微一想很是確定的回答。
“不可能!趙德勝今天下午六點鍾就已經死了!”
兩名警官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這......”聽到警官十分確定的回答,畢琅的臉色當即變得慘白。
......
......
在警局裡做完筆錄,畢琅就被放了回來。
他現在知道了自己為何會被莫名其妙的帶到警局,因為趙德勝死了,而且就死在了自家門口,所以,作為趙德勝對門鄰居的畢琅自然被列入了嫌疑名單。
“咳!”
樓道口,畢琅乾咳了一聲,樓道內的聲控燈應聲而亮。
好在樓道的等還是亮著的,沒有和畢琅作對,硬著頭皮匆匆上樓,畢琅頭一次感覺到只有三樓的樓梯會走的這麽漫長,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家躲進被子裡。
“鹵蛋怎麽會死了呢?明明我下班的時候還看見他呢”,畢琅一邊飛速的爬著樓梯,一邊在腦子裡捉摸著:“難不成我真的見鬼了?”
對於自己見鬼這件事,畢琅基本可以確定,因為自己下班的時候和趙德勝打招呼的記憶始終停留在他的腦海裡。
很快,家門近在咫尺。
昏黃的燈光照在綠色的鐵門上,畢琅覺得有那麽一絲不尋常,他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睛朝著對門看去,可還是沒忍住。
和他剛下班的時候不同,趙德勝的房門上已經貼了一張嶄新的告示。
“鹵蛋,看在我這麽多年幫你在廣場當僚機的份上,你可別纏著我,阿彌陀佛!”畢琅一邊念叨著,一邊手忙腳亂的把鑰匙插進鑰匙孔開鎖。
“怎麽打不開了?”擰了幾下,房門卻沒有絲毫反應,畢琅急得滿頭大汗,眼下的門鎖像是和他作對似的,怎麽也打不開。
刷——
樓道內的聲控燈沒來由的突然熄滅,畢琅的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不會吧......”畢琅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咳咳咳咳!”連續的乾咳企圖讓聲控燈亮起,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
完蛋了!
畢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吱嘎——”
身後響起了刺耳的開門聲,聲控燈也隨之再次亮起。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接著響起:
“怎麽回事,大半夜的怎麽這麽大動靜!”
身後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可以讓畢琅聽到便為之一顫。
畢琅僵硬的轉過頭,果不其然,一張熟悉的鹵蛋臉映入眼簾。
這是什麽世道啊!怎麽真的有鬼啊!
咽了口唾沫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畢琅硬生生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衝著鹵蛋腦袋說道:“趙...趙....叔,不好意思啊,打擾到你睡覺了,我這門鎖不知怎麽回事,打不開了。”
“叫我趙叔?你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趙德勝有些不太習慣的皺了皺眉,“我幫你看看吧!”說著,趙德勝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站在了畢琅的身邊。
趙德勝站在畢琅身旁的瞬間,畢琅頓時就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陰冷之意,讓他忍不住頭皮發麻。
擺正心態的畢琅選擇了束手就擒。
物理傷害和法術傷害不是一個級別的,沒必要掙扎。
突然,趙德勝伸出一條胳膊,
“你起開一點,擋著我礙事!”趙德勝利索的把畢琅推到一邊,俯下身子瞅著鑰匙孔轉動起來。
被趙德勝推到一邊讓畢琅有些猝不及防,而趙德勝認真開鎖的樣子,更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鹵蛋,你現在是個鬼啊!
你為什麽在這這麽認真的開鎖?
不合邏輯啊!
站在一旁的畢琅明智的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只是安靜的站在那等待著趙德勝的下一步動作。
半晌,
鹵蛋停下手上的動作站起身子,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有些鬱悶的嘀咕道:“誒,奇怪了,怎麽回事,還真打不開!”
接著看向畢琅道:
“這鎖八成是壞了, 今天晚上是打不開了,現在這個點修鎖的也都睡覺了,要不你到我那裡將就一宿?”
將就一宿?
聽到趙德勝的“貼心”邀請,畢琅覺得有些過於過分。
心說,您現在是什麽情況自己不清楚麽?
讓別人和您將就這麽無理的要求好意思開口?
對不起,誰也不能逼我將就!
畢琅連忙擺了擺手:“趙....趙叔,去您那多不方便,這樣吧,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給我客氣什麽,走吧,我的床又大又舒服!”趙德勝一把拉過畢琅。
沒有溫度的手透過畢琅的皮膚,畢琅下意識的一哆嗦,連忙從趙德勝手上掙開。
透過虛掩的房門,畢琅瞥到趙德勝的家中並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裡面隱藏著什麽東西,異常詭異。
畢琅權衡利弊之下,認為強行拒絕趙德勝的好意說不定會激怒他,倒不如進去和老趙套套近乎,說不定還能保住小命。
進門之後,畢琅想要順手把燈打開,卻被趙德勝攔住了。
“我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看見燈就難受,你摸黑將就一下吧,要不要先洗個澡,我帶你去衛生間。”
“不要!”
畢琅果斷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趙叔,我在沙發上睡一宿就行,天不早了,您趕緊回屋歇息吧。”
“沒事,我的床又大又舒服,咱們一塊睡也能聊聊天,對了,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事,你給我辦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