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書香也想過盯死這個被她追查了幾個月的電台，可是這個電台出現的次數太少，有時候一個月不一定能出現一次，有時候一個月可能出現兩次，或者是三次。

　時間太不定了，而且現在已經消失三個多月，顯然這個電台也是才起動起來。

　而現在的北平，整個電台活動太頻繁了，給他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整個北平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讓人摸不著，抓不住。

　……

　這一夜，除了臨時被叫醒的汪書香外，其他人都睡得相當踏實，畢竟另一個槍手已經被找到，而且有力行社那邊傳來的消息，這一次日本人只是出動了兩個人。

　康子華，徐鑰前幾個也是在家裡睡了一個安穩睡，而且唯一沒有休息的地方，便是審訓室裡，這裡永遠沒有休息時間，人休息，場地從來不用休息。

　而且這裡永遠是有人，何湘江帶著一個小隊長以及幾個隊員在這裡審訓，另一個審訓室裡，依然也在審訓，不過是情報科的。

　“何隊長，這些人實在是太硬了，人又要不行了，可就是一個字也不吐出來！要不要讓醫生幫他看一看?”

　“看，必須看，這些人可不能死啊！”

　何湘江幾乎不由分說的吩咐下去，如果人真死了，他可是責任大了，不光是才來的副科長萬海榮，連劉承志也會找他麻煩，更別說上面的人。

　“對了，隊長，我上一次看到張科長審那個川口紀子的時候，用了一個方法比較好，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試一試?”

　“什麽辦法?”

　“酒，我聽張科長好像說過，人只要喝醉了，那麽大腦便容易不受自己控制，特別是掘強得很，我們可以試一試！”

　“對啊，我好像也記得張科長用過這一招的，當時連主任都震驚，而且我記得還有鴉片的，讓他喝一點，那樣更容易大腦不受控制，到時候，只要我們問了，那效果會更好！”何湘江雙眼頓時一亮，便立刻安排人去做了。

　半小時後，已經受到一定治療的王克朋坐在何湘江的對面凳子上面，看著隻擺六個菜便已經擺滿了一桌子，上面還有幾瓶酒，兩個杯子。

　“王克朋，我知道我問，你也不會再說什麽，我很佩服你們紅黨人的勇氣，很佩服你們的精神，那就是你們所說的信仰吧！”

　他直接打開酒瓶，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王克朋倒了一杯，笑著說道:“我們已經玩了幾天了，我拿你也沒有辦法，今晚呢，我請你喝酒，也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會上路，可能今天晚上這頓酒便是明日的斷頭飯。”

　王克朋不屑的看著對面的何湘江在表演，他很是不屑何湘江想用這種方式來誘惑他，畢竟他是一位堅定的信仰者，不會因為一些酒菜而出賣自己的同志。

　“別費心思了，我是不會說的，死了這條心吧！”

　何湘江也沒有在意，而是淡淡地說道:“今天晚上，我請你喝酒，其他什麽事情不談，我們只是隨意的聊聊，反正時間還長，你說對不對?”

　“這一杯我敬你！”

　說著，他直接一杯酒一飲而盡，又重新給他自己倒上了一杯。

　“王兄弟，請，你不會怕我下毒吧，你放心，我何湘江怎麽說，也是一位堂堂七尺漢子，還不屑用這種手段，毒死你，有那個必要嗎?”

　王克朋不明白何湘江的打算，也直接喝了下去，然後又坐在那裡看著何湘江準備玩什麽把戲。

　“來，吃菜！”

　何湘江到是沒有客氣，真是餓了，直接夾起一筷便吃了起來，還一邊招呼王克朋吃菜。

　看著王克朋吃菜，他也笑了起來:“這就對嘛，現在是吃飯，其他什麽的，都往後靠，我知道你也是一個有家有室的人，你更是家裡的頂梁柱，我在想，如果你出事了，你的家人怎麽辦，你的父母怎麽辦?”

　“我死就死唄，難道我說我不想死，便不讓我死了嗎?”王克朋無所謂的笑了起來，而且也是跟何湘江一起吃了起來。

　“我們再喝！”

　很快，一瓶白酒直接下吐，對於何湘江來說，還真沒有什麽，但對於身體不好的王克朋來說，已經有點兒上頭了。

　“王兄弟，我也知道你難，但我們同樣也難啊，不是嗎，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大家也不用多說了，再喝！”

　很快，桌上便是杯盤狼藉，兩瓶白酒都已經下吐了。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我便醉了。”

　“行，不喝就不喝，來支煙！”

　說著，何湘江摸出一包煙，然後抽出一支自己點上，又甩過去一次，給王克朋點上，一時間，審訓室裡煙霧繚繞起來。

　隨著香煙的點燃，王克朋在吸的時候直接咳嗽了幾聲，甚至還咳出一些血絲出來，畢竟經過三天的毒打，身體能好才怪呢。

　隨著香越吸越多，當第二支煙吸完的時候，王克朋的眼神也變得混亂起來，甚至好像喝酒喝上頭了。

　“王克朋，你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麽要加入地下黨嗎?”

　“不能說，不能說！”王克朋大腦明顯有些反映遲頓起來，畢竟鴉片的吸入，加上白酒，使得他的大腦處於一種極度興奮狀態。

　“有什麽不能說的，就是山虎他們幾人慫恿的嗎，你一定不想加入！”

　“不是，不是，那是……”可是馬上他將要說出口的時候，好像又反應過來，“不能說，不能說的。”

　“對了，你們的上級把你們出賣了，你知道嗎?”

　“不可能，老譚怎麽會出賣我們呢，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 要不是老譚告訴我們，我們會知道你們一小組的人嗎，他都出賣你了，你還有什麽替他保密的！”何湘江的眼中閃過一絲的興奮，但馬上又裝著替他打抱不平起來。

　“老譚的自過書已經寫在那裡了，要不要我拿給你看看，你也別一天到晚死腦筋，別人都把你賣了，你還替他數錢呢，我告訴你，我們給了他五千塊錢，五千塊錢啊，都是十年也掙不到這麽多。”

　“就是你們幾條命而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想想你的家人，你的老母都六十多了，你的媳婦三十出頭，還是一個挺俏的，到時候跟人跑了，你的女兒呢，長得不錯，十一歲了吧，再過幾年，也能嫁人，或者是你死後叫別人爹，你還有臉見你死去的爹嗎，你對得起你王家的列祖列宗嗎?”

　“我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都是該死的老譚，都是該死的老譚。”

　接下來，何湘江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揚，基本上這一次的審訓便宣告結束了，而還處於興奮當中的王克朋幾乎是什麽都招了。

　可他自己還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