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由於張天浩一身日本人少尉的軍裝,一副白手套,外加一把指揮刀,坐在車鬥裡,一臉的嚴肅,剩下的一個偽軍檢查站根本沒有膽量去查。
當張天浩到達密雲城的時候,他才松了一口氣,畢竟他也要在這裡接頭。
只是那偽軍班長在離密雲城不遠處的時候,已經跟去閻王那裡報道去了。
到了密雲城之後,他看了看時間,也不過是才一點鍾左右,離他與地下黨接頭還早呢,七個小時的時間。
雖然早,可不代表他沒有事情做,而是他直接找了一個接頭地點附近呆著去,此時的他早已經換成了一副學生的衣服,看起來像是一個學生一樣。
對此,張天浩也是吐槽不已,全國特麽的那麽多的大學,高中,而學生的衣服幾乎都是差不多的,女子還有一兩種樣式,而男子幾乎沒有多大的變化。
一套這樣的校服,無論是穿到那個省的大學,只要是能穿的,都差不多不會被認出來,這也是他最想吐槽的地方。
不過,此時在雲氏大茶樓二樓那邊,張天浩一個人坐在二樓,他都來了三四個小時了,他也一直在觀察這裡的情況。
而他接頭的地方更是對面的那個只有兩間的小門面,金來裁縫店。
只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化好了妝,即使是他熟悉的人也不會認出他,而他早已經觀察那裡達到了三四個小時。
……
通往密雲的第二個檢查站內,川口紀子看著那個班長說電話機已經被前一個日本少尉拿走了,她都快要被氣瘋了。
“八嘎,你們的眼睛全是瞎的嗎,怎麽連不是帝國的勇士也不認識,八嘎,八嘎!”川口紀子幾乎快要把那個班長給生吞了。
走了六七個小時,可依然離密雲城很遠,至少還有二十多裡,可問題是,他們之中還有好幾個傷員,以及幾具屍體要帶回去。
更是拖累了他們的行軍速度,甚至還抓了十幾個偽軍幫他們帶著,可速度依然快不起來。畢竟走了六七個小時,不累是假的。
本來是可以打電話縣城的,可問題是現在電話被張天浩給拿走了,想要打電話都不可能,而且在第一次聽到對方是一個日本少尉,而且帶騎著一輛摩托車,便知道對方是假的。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要你死,別讓人抓到,否則,我一定要把你生吞活剝了,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只是她並不知道,被她罵的張天浩正坐在茶樓之中喝著茶,盯著對方的那個金來裁縫鋪已經四個多小時了。
而他也是早已經喝了一肚子茶水,不過他並沒有離開,除了去了一圈廁所,其他都沒有走開。
至於這張茶桌子,已經被他一元錢給包下來了。
“小兒,給我去買幾塊餅上來,要在這裡等客人,該死的客人,到現在還沒有到,都快要等半天了。”
張天浩用北平的話抱怨著,一邊拿出三角錢讓小二給他去買餅,畢竟下面還是有餅的,如果吃得太好,可能還是會影響他的。
畢竟學生的身份在這裡。
“先生,你是等同學吧?一定是女同學!”小二一邊接錢,一邊笑著說道。
“就你的眼力尖,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今天下午如果真的不來,那只能說是有緣無份,我也死了這一顆心,不想再被感情所傷害。”
張天浩也是一臉的悲傷,特別是配合他的動作,真給人一種信以為真的感覺,畢竟演得還是太像了。
“先生,你稍等!我這就給您去買!”
很快,小兒便跑到下面去買了幾塊餅,帶到了二樓桌子上面。
“小二,反正也沒有什麽客人,陪我聊聊吧,打發打發時間,如何,我請你吃餅。”
“那多不好意思!”小二一聽,也客氣的笑了笑,然後便坐到了張天浩的對面。
“對了,先生不是本地人?”
“嗯,她是本地人,為了她,我專門跑到這裡來等她,等她回心轉意,我跟她說好了,如果願意跟我走,我會帶她離開這裡,如果不來,那……”說話間,張天浩的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可憐家裡窮,送我上學已經勉強,她跟我過去,可能要吃苦,如果她真的不來,我也不怪她,真的,我從來沒有怪過她。”
“看來先生也是一位癡情人!”小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感歎道。
“讓小二你見笑了!”
“那裡那裡,你是讀書人,我大字不識一個,那裡跟先生比啊!”
“算了,不談這傷心事了,小二,說說其他的吧,比如對面的金來裁縫店,或者是其他的,跟我說說吧,打發時間,不然也挺無聊的。”
“你說是對面的金來裁縫店啊,老板娘便是金玉來,在這裡開裁縫已經好多年了,手藝還不錯,只是家裡很不幸,本來丈夫也是一個讀書人,可後來死在一場病中,至於孩子,好像在鄉下老家。”
“都是可憐人啊!”
“是啊,可憐人,這世道誰又不可憐呢!”張天浩歎了一口氣,“我家跟金老板家也差不了多少,一場生意,結果差點兒把家底都給虧空了。”
“對了,金老板好像沒有出來過吧,我坐在這裡好像已經四五個小時了,都沒有看他出來過一次。”
“哦,你說這個啊,我到是知道,一般金老板會去進貨,只要進貨,晚上回來便比較遲,可能要七點左右才能回到家吧。怎麽,先生還想駢做一套衣服嗎?”小二有些疑惑的看向張天浩。
張天浩面露苦笑,一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化為一道長長的歎息。
“她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姑娘,可憐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 在臨走之前,也要送她一件禮物,算是斬斷了我的以往,我也好跟以往作一個了斷。家裡條件不好,找時間去參軍,或者是去考個軍校,看看能不能出人頭地。”
“先生真是好氣度,好氣度,不過,金老板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在我們這一帶是相當有名的。而且價格公道,到她家去做,還是比較劃算的。”
“謝謝小二哥了,吃吧,一會兒天要黑了,等到天黑之前不來,我便要走了,有緣無份,有緣無份啊!”
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也讓小二心生同情,更是為張天浩免費續了壺白開水,在張天浩的道謝聲中,直接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而太陽也慢慢的落山,最後的余暉也在掙扎之中慢慢的消失,天地也變得蒼茫起來,而密雲城內也慢慢的多了幾盞燈,而外面的行人也漸漸的少了起來。
而茶樓的電燈也慢慢的亮了起來,好像摧著張天浩,告訴他,應該要離開了。
而坐在那裡快半天的張天浩看著最後的一絲白色消失在西邊的天邊,他才站起來下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