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猛刀勢剛猛純樸,一刀砍四方,攻勢之凶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每次揮下都帶著千鈞破石之力,這大力劈山刀不愧是丙上級刀法,若是尋常三流門派弟子,根本無絲毫返場之力。
但那鍾百知憑借著似醉則醉的縹緲步伐每次都‘恰好’擦過刀刃,雙刀齊砍,剩余二人見狀也不在顧慮什麽武德,直接以多打少,一刀秒變三刀。
呼呼呼!周圍刀片旋過氣流的悶響不絕於耳,仿佛空氣懼怕般躲了開來。
“刀法不精,武德不講,下盤不穩,心根不淨!”鍾百知通紅著臉頰,悠哉灌了口白酒,接著將酒壺甩仍,砸到其中一人,在踩刃翻身縱躍,於空中整個人倒了過來,腳為上,頭為下,跳到另一人頭頂,以雙爪狠狠握住其雙耳。
啪!雙峰貫耳,下刻那蒙面人暈死過去,耳邊深處紅血,鍛猛見狀心起撤退之意,瞧到那落地的鍾百知不偏不倚接住酒壺,撩開步子就往巷口跑。
“啪!”一顆石子,正中鍛猛頸後,整個漢子兩眼翻白,四面朝地倒了下去。
“唉,半膀子武功,最後卻烙了個懦夫下場,都是心不淨,心不靜啊!”
鍾百知將三個人的外衣套在腦袋上,然後像是拖麻袋似得將幾人用麻繩系在腰部。
“小兄弟,鍾某先行離去,這幾人就交給官府好了,你還是速速將那女娃找個地方安歇吧!”說罷,丟過一顆黑丸子,醉鬼鍾百知邁著四六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輪回造化丹】:此丹本身材料並不算稀有,但卻對煉藥之人的資質與實力極為苛刻。瀕死之人用之後立即恢復巔峰,中毒者服用後立即見效解毒清肺,實乃有價無市的瑰寶。
說不貪,那是扯犢子,但道濟恩想得不是這一層,而是更高一層的含義。
所謂高人,不僅實力要高,行事軌跡也要人捉摸不透,就像普通人拉野屎,那就是拉野屎,但若是江湖劍聖拉野屎,那必有其中道理。
那塊地皮是不是埋著寶藏?高人是不是將絕世寶藏藏在了P···
總之,要往麻煩了想。
鍾百知給這顆丹藥的表面意思是顯而易見的,快點給煆黎璃治愈傷口。但若我心存歹心,將這顆丹藥私自吞下,卻發現內含劇毒,這會不會亦是種考驗?
甚至,這一些都是一場戲,畢竟這事的確有些趕巧,那就練著功就能在如此偏僻之地遇到仇家追殺?
難道這丫頭也是演員,高人在考驗收徒?
不不不,我在瞎想些什麽,這丫頭快涼成白豆腐幹了。
慈悲心腸的道濟恩最終還是決定將此丹藥喂給煆黎璃,掰開對方有些泛白的薄唇,輕輕放了進去。
嘖,放不進去··那就按下去!!
“唔唔唔!”
這一顆下去,見效奇快,煆黎璃立馬就睜開了眼,倍精神啊,很精神,很有活力,張牙舞爪的。
“水!水!”
“給,水!”
煆丫頭搶過水壺,咕咚咚灌了大半,這才將卡在喉嚨裡的輪回造化丹順下去。
眼神迷離,腦袋輕飄飄,煆黎璃扶著牆,堅持半會後便暈了過去“你··這是什麽水··呼呼呼··”
“酒啊,老貴了。”道濟恩摸著酒葫蘆,一把將不省人事的煆黎璃扛在肩頭,嘴裡嚼著大還丹。
噔噔噔,幾步從死胡同的後牆翻了過去,道濟恩點開地圖,抄著小路準備暗悄悄找個酒樓。
白日照頭,
茶韻飄香,亦有麗人持壺做香。 酒樓是沒去上,那裡人太多總會被懷疑,倒是被道濟恩找到個沒什麽的茶樓。
他不會喝茶,不過聽說這裡能醒酒,就點了一壺,這上了才發現,煆黎璃睡得甚死根本無法飲之。
得,那就便宜我了。
老板娘叫[淑芬],名起得很令人遐想,長得也很令人遐想,只可惜道,人家是個死了丈夫的孀婦。
三十啷當歲的她氣質猶存,言語談吐間能聽出優雅穎慧,或許還曾是個有錢人家的文雅小姐。
而且很神奇的是,這裡也有個委托,還是個藍色的日常委托。
[大略:清茶淡話,為君子,粗茶淡飯,為日常。慢飲一壺茶。]
[所得:一日舒心。]
“老板娘,這館子不常有人?”道濟恩邊喝著茶,邊問向淑芬。
“讓客官見笑了,這招徒大會,哪裡還有清閑人來茶樓吃茶呢。”
說道招徒大會,道濟恩覺得有必要問一問,也好過喝著悶茶舒服些, 於是提話茬:“敢問這招徒大會,究竟為何?”
“招徒會啊··也好,反正也無其他茶客。”淑芬放下瓷器,撣去茶葉,擺了個舒服的坐姿。
“每到近年末,這蒙縣知縣就會應各大門派組織這一場招徒大會,還記得前些年,也就是我郎君到了這兒的第二年,那年的招徒大會因為[化教]突然襲城的原因,導致很多相親們都失去了親人,也其中也···”
淑芬說到此處黯淡神傷,一段不願想起的往事讓她分了神。
“老板娘?”
“嗯,啊!沒什麽,一些稀松往事而已,我說道哪了··”
“你說這化教襲城,之後如何。”化教,道濟恩略有耳聞,乃江湖中的邪派,常以人練法,其勢力廣泛強大,滄濟之中每處角落皆有其分支。
淑芬撥開窗簾,繼續說道。
“那之後,知縣下令,凡是門派者都需持[徒令],登[徒錄],按照指定好的地點安劄鋪點。”
“所以這蒙縣中心啊,原本是用來專門開招徒大會的,而在平時,也就被那些外地商販用了而已。客官,要續壺嗎?”
“好,再來一壺。”不知不覺,茶壺以空,煆黎璃仍未蘇醒,敲了眼窗外朗朗白日,道濟恩還不著急參加那招徒會。
“那老板娘,你再跟我說說這些門派的故事····”
空無他客的二樓,一男一女一昏迷者,他們侃侃而談,仿佛相交甚久,但誰也為瞧見那窗外屋頂上,蹲坐名黑發青年,背持紅刃闊劍,邊飲獨酒邊望著遠方層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