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20年,天下義士揭竿而起,血誓推翻明皇狗帝,七大俠士首領齊聚荊州閣財主的斂善莊,再此砍下朱元卿之顱。
萬朝天子朱元卿駕崩三月後,太子朱元隆為求苟活,竟選擇與北方豺嚎一族結為同黨,一時間整片大陸戰火蔓延,紛爭不斷,百姓人等皆苦不堪言,流離失所之人與日俱增。
公元1640年,七俠士一退豺嚎蠻兵,二斬太子朱元隆,由黃浦濁登基立國,至此,大明皇朝翻頁已成舊史,天下改為大清。
泉州--大全市,乃大清朝中心之地,每日早早就能聽得一片喧囂,小商小販不計其數,一方富商更是數不勝數,可謂是繁榮一詞的代表。
而這裡,往細了說,武術門派,家族名門即使說上個七天八夜,也怕才講到一半爾爾。
往大概說,大全市當今分為四大勢力,這四大勢力彼此掌控著不同資源。
三大家族,李家,孫家,胡家,明處有來有往,宛如手足。暗地裡權鬥血爭從未停歇。
這李家經營柴米油鹽,尤其是這鹽,獨一大頭,可以說是大全市鹽商霸主,聽說這李家家主李巧門與衙門老爺頗有交情。
孫家,正所謂北鐵南木,這南木就是指大全市南邊的孫家,世代相承的手藝,上可雕祥瑞遊龍,下可造馬扎拐棍,相對於其他兩家,這孫家可以說得上是老實平穩。
北鐵胡家,相較於胡家鐵匠,胡家刀法更是人人得知,其老寨頭胡剛英操得一手霸道刀法,內力之渾厚,可輕松劈開百斤巨石,與當地各鏢局交情甚好。
這最後一個··其實就是當地衙門的地方姥爺,王知府心系百姓,明鏡高懸,從不栽贓枉法,受賄行賄,辦事利落靠譜,另賊人可畏三分,至少你去問大全市百姓,得到的答案也都如此,至於可信度嘛··誰又知道呢?
“喏,這快兒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唉唉我說,你知不知道”馬辮小廝努起嘴,眼神睜得鋥亮,翹著二郎腿盤坐樹墩,故弄玄虛地拉下長音兒。
此人名為鶴雲閑,乃歸心酒樓的跑腿小夥計,進遊戲堪才半月,練得一式《螞蹬腿》,性格說好聽點那叫開朗,往實了說那就是天剛亮的公雞,管不住嘴。
今兒巧趕上馮老板親媽過大壽,這小廝也就放了一天閑假,得這輕功不練,倒是跟著哥們面前充當老江湖。
可惜哥們不給面,只會埋頭苦挖礦。
“哎哎,你知不知道---”
哐哐!哥們運氣不好,新手裝備是個板鋤,用足了勁兒把邪氣撒在這岩壁上敲鑿,你別說,一早上也能挖出個三塊兩塊原鐵石來。
見被自己拉進遊戲的死黨不理自己這茬,鶴雲閑努努嘴,從懷中取出一支石簡,這要是平常人等瞧見了,什麽也看不出來頂多就是知道這玩意可真硬,但在哥們眼裡,這東西可比破鐵石好多了。
[掏心三拳(丁中級-殘缺)]:曾由某山中隱居者所創,其目的為驅趕大蟲,黑熊等異獸,故而招招奔向心窩頭蓋,招式簡陋單一,對修習者的力勁要求較高。
哥們那眼睛瞪得比斑斕大蟲還精神,鶴小廝狡黠一笑,說道:“這可是正經八百的真招式,要不是兄弟我力氣要求不夠,哪能便宜了你個殺豬的。”
嘴上這麽說著,但哥們知道鶴雲閑這是刀子嘴豆腐心。
哥們剛露出半絲笑容,哪曉得晴天霹靂,天公怒叱,方圓百裡是人皆不驚惶。
這鶴雲閑也是被嚇得一激靈閉上了眼,
再睜開時,竟瞧見面前竟然成為了一片焦土,徐徐冒著白煙。 至於那哥們,人不見了,好友列表的[趙大福]也變成了灰色。
至此,遊戲裡少了個腳男,現實裡少了個無名小卒。
···········
“小力巴!大力巴!長大了不當苦力巴!”小烏村正門外,一群小童互相追逐著玩耍。
憑空一聲驚雷,嚇得他們呆滯原地,就連手中的狗尾巴草掉在地上都沒有察覺。
有幾名膽小者,甚至當場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年齡稍大些的孩子們這才晃過神,拉著小夥伴們匆匆離開了這裡。
“咦?”走在最後面的馬尾辮女童停下腳步,眼神中滿是疑惑地看向村口長滿青苔的石獅子。
這石獅子據說是村長的爺爺開村時所鑄,不過因為當時資金缺乏,同時也就是圖個吉利,把這鎮村的石獅子弄得只有半米不說,還奇醜無比,遠處看了像麅子,近處看了像哈皮狗,絲毫沒有卷髮巨眼,張吻施爪之姿。
今日這石獅子好像哪裡略有不同,但女童又說不上來是何處,直到小夥伴們催促自己,這才悠悠離開。
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夜晚,小烏村民們也各自臥榻歇息,仿佛都忘記了早上的驚雷之事。
“哢嚓--哢哧--”無人瞧見,石獅子無緣無故出現了裂痕,從身上掉落下一片片灰色脆弱的泥皮。
泥皮掉光,石獅子還是那般醜陋,姿勢還是那麽像撇大條。
“頭好暈···”
“嗯?”
入眼漆黑一片,油條人走的黃土大道,大道兩側樹靠著樹,草挨著草。
偶爾能瞧到黃鼠子從端木後探頭,嘴裡叼著類似麻雀的單足鳥類。
嘿,那小玩意竟然自己想起了鶴雲閑,石獅子的石頭眼睛就好像能說話似得,黃鼠子剛要下口吃食,緊接著目光瞧向這裡畏畏縮縮,隨後一溜煙遁足消失。
“好吧,至少得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難道是什麽隱藏劇情嗎?“這麽想著,趙大福想要走動,但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一絲反應,就像手腳四肢,乃至於內髒器官都被挖走了一般。
不能挪動,不能說話,甚至不能呼吸。
但自己活著,活在了一個死物裡。
這可不好玩,趙大福有些慌了,呼喚出系統,卻也沒有答應。
“咚,咚,咚。”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原處傳來敦實的腳步聲,走來一名戴著純白色瓷磚面具的壯漢。
這壯漢至少有7尺高,膚色古銅,肌肉虯結,蹲下身雙手分別按住石獅子底座的兩邊,隨後也不吭聲,愣是一使勁舉過頭頂。
趙大福雖然沒有實感,但視線忽然高揚,也曉得自己是被抬了起來。
“咚,咚---”
月間,萬物寂寥,小烏村有夜溲者模糊瞧見,那村口石獅好似在半空懸浮,也好似被某人抬動,激靈再一看,卻只看得空蕩蕩,裸露的深褐色泥土地。
“娘咧滴乖乖,這是鬼婆子附身咧?”不敢在久留,黃水還沒撒乾淨,李老三提起褲子就縮回了家裡。
此時,小烏村北方,尋蛟林深處某間破廟中。
白面壯漢舉著石獅子,一步一步走到破碎的廟像前,驟然抬起右腿,一記直踢將對方碎為瓦礫。
“善哉··善哉··”趙大福心裡擦了把汗,為同為石像的像友默默念誦著東拚西湊版大悲咒。
踢碎了廟像,那壯漢這才點點頭將趙大福附身的石獅子放在了基座上,然後做完了這些,壯漢立刻摔倒在地,掀起大片嗆人的灰塵,就好像猝死過去似得。
而隨著壯漢的‘猝死’,趙大福視線中周圍景象變幻。
時是而刀光掠影,一劍封喉的俠者義客。
時而是眉間肉笑,取人性命於談笑間的千機閣謀士。
時而是手心為蠱,蠱鬥五毒的巫山妖術師。
時而是藏於街巷,追蹤賊人的皇宮兵士。
突然,畫風一轉,各大派系的職業者扎入萬人戰場,音樂隨之激昂澎湃,真龍天子黃浦濁登豪坐於城牆,手持金釀,就好像這腳下戰場只不過是場好戲而已。
趙大福知道,這是遊戲的開場CG。
但奇怪的是,最後浮現的不是[滄濟大陸百家爭鳴,正派邪門紛爭不斷,敢問大俠姓甚名為?]而是[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亂世間敢問其姓名?]
趙大福反應過來了,感情自己還在這遊戲裡?那不對啊,既然在遊戲裡那怎麽不讓下線呢?
還是先順著這流程來吧,既然如此,也就不再用這賤名好養活的趙大福,乾脆改名為那現實中的名字。
道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