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猛獸不少,像是獾子野狗這些凶物更是多如牛毛。
為什麽這麽肯定,因為道濟恩已經殺瘋了。
自打人肉僧離去後的三天,道濟恩已經把這掏心三拳練到了略懂皮毛,第一式[挖骨]也頗具身形。
而期間也遇到了第二個檸黃色問號,這個問號也如最開始的那個一樣,主動向破廟方向靠攏而來。
那是一群獾子,一群誰也不服的狗獾。
短足短尾,喙尖而齒銳,擅長舍身攻其要害,發起狠來大蟲都要嫌避三分,起始只有一獾,白面先發製人當場薅住對方後脖頸子,那狗獾野性十足,竟全身翻騰起蠻勁強行掙脫出去。
落地刹那,狗獾一個回馬槍扭頭要向白面小腿肚子,根本來不及躲閃,白面的小腿肚子當場被咬出兩個細小的窟窿。
控制其身體的道濟恩在腦海中大呼好地疼!氣性當場就被勾騰出來。
彎腰張開雙手扽住狗獾的腰骨縫隙,猛然十一分力氣向後拉拽,這招挖骨硬生生讓道濟恩靠著蠻力將獾子的肋骨盡數扯碎,聽得一聲刺耳的悲鳴,那頭匪獸當場疼死過去。
不過打紅了眼的道濟恩沒有半點留情之意,趁著對方無助掄起砂鍋大的拳頭砸向太陽穴,一拳兩拳三拳,直至砸出個紅白腥臭的淺坑。
他是個屠夫,或者以前是個宰豬的,玩遊戲就是為了緩解那份屠宰時的享受感,以免讓自己變成心理變態。
哪料想這獾子殺了一隻又一隻,個個生死不畏,但凡是能下口的地方絕不浪費。
砸碎第三隻獾子的腦殼,這股獾子浪潮才總算是停歇下來,望著遍地的血腥,也分不出是人還是獾的,道濟恩有些後怕。
見紅並不可怕,怕的是見多了是非不分,人畜不究。
學著電視劇裡那般吐納吐氣,心中的邪氣或多或少被壓了下去,趁著還沒發臭,道濟恩先是用枯屍上衣的半截布料包扎傷口,然後將三隻獾子的屍體連著那個枯死人屍一齊埋在了破廟後方。
忙活完這些已經是正午剛過,有些疲累的道濟恩回到破廟內,又瞧見那石獅子下出現了一支柘木彈弓。
召出地圖,那檸黃色的問號果然消失不見,就跟上次那老和尚與赤發大漢的情況一致。
道濟恩大膽猜想,這每個問號就代表一個正在發生中的事件,可能是江湖仇殺,亦可能是天材地寶。
總之這是個好事,說不定哪次石獅子就給自己吐出個甲級武功不是?
嘶··好痛。
還是先找個郎中清理下傷口好了。
·············
此刻小烏村村口,老村長捋須沉思,身後大批村民小聲議論著什麽。
“唉,你說這石獅子真有這麽神,自己長腿跑了?”
“才不咧!俺聽說是那無量老祖親自下凡,點化了石獅子後飛走哩!”
“我滴個親娘,那咱這小烏村不是成了神仙村了!?”
“哎哎哎!都別吵吵,安靜下來聽趙老怎麽說!”人群中一精壯的平頭漢子站了出來,應該是在村裡頗有名望,說完那喧鬧的人群頓時就安靜了不少。
老村長沉思許久,頓了頓拐棍,用年邁且洪亮的聲音道:“鄉親們莫要驚慌,這石獅子,既不是成神兒了也不是被偷了,而是被那鴻成縣的孔大富豪給買走哩!”
眾人聽聞此言,無不感到詫異,一時間噪聲再起,老者見狀擺了擺手,那人群竟慢慢靜了下來。
點頭捋須,老村長繼續解釋。
“這孔大富豪前幾日派人跟老頭我說,咱這村口的石獅子呀,它精神!它大氣!一看就是異於凡物!所以定了個時間,昨日晚間才派人把這搬走,各位放心,這錢老頭子我會用在村兒上的!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對對對!散了吧,散了吧,各自乾活去吧!”平頭漢子附和著將村民們應付走。
百姓圖的是個什麽,就是個為什麽,有了這孔大富豪的為什麽,大家也就不再感到好奇,烏央烏央的人群幾分後就只剩下幾個孩童。
群眾嘛,總歸是懶得動腦子的。
“唉,那幾個小崽子!你們還不回去,等大狼吃了你們啊!”
“嘻嘻嘻,武大哥說謊,武大哥臉紅的像個猴屁股!”
“你··!”
武德舉起拳頭擺出憤怒嘴臉,小童們見此嬉笑著做出驚慌狀,嗚嗚呀呀跑回了村莊。
周圍再無他人,武德的臉立即正色起來。
“村長,這事絕對有詭,要不要我去調查調查。”
“不用了,一個爛舊的石獅子罷了,丟了也就丟了,最近獾子野狼多,別又傷了身子骨。”
“嗯,知道了。”
二人商討之時,遠處忽忽悠悠傳來大男子之聲。
“嗚呼~~,請問,這裡,是··”來者白衣灰鞋,面容英俊俏皮,好似個白面小生模樣,腦後扎著馬辮,背著把裹布的劍鞘,腰間系著黃布兜兜,好似很沉的模樣,他氣喘籲籲地站到二人前。
“小兄弟何事如此慌急?”
“沒··沒事,就是討碗水喝,額,要是有肉就更好了。”白面小生說著從內兜掏出幾塊碎銀,看也不看就扔給了村長。
呼!一掠拳風乍現,半空中的碎銀略要下落就被武德順手接住,看此模樣,那小生不由得擰了擰眉頭,但馬上就恢復了那輕佻樣子。
“小烏村不是什麽大村, 但招待客人的酒肉還是有些的,來,兄弟!”
“哈哈,那小弟我恭敬不如從命啦!”
二人握拳行李,並肩同行,有說有笑,但又彼此警惕地維持五指相距。
“來,喝!”
“大哥也喝!”
小烏村武德家,兩個大男人各抱著一壇酒水,大口飲之,大股流之。
這兩壇酒是武德從鴻成縣淘來的,花了不少銀子,就連他老子想喝都喝不著。
如今只為了幾兩碎銀,實在是不得償失,除非。
他武德卻另有所圖。
幾大口下去,武德臉皮像個狒狒蛋子,而那小生卻見不得半點醉意。
“兄弟好酒量,要不哥哥我再,再··呼呼呼··”
話未說完,武德抱著酒壇昏死了過去。
“老哥?老哥還醒著嗎?”戳了戳對方臉蛋,拔了拔眼皮,確保對方真的睡著了,小聲這才舒了口氣。
“乖乖,在酒裡下藥,看來這個村子也不老實!”
匆匆收拾行李,順帶將碎銀從對方懷裡取出,隨後大搖大擺地從武德家正門踏出。
“那女魔頭看來還是追不過小爺,呵,衙門豬玀。”走在村裡,四周時常傳來孩童羨慕好奇的神色,小生挺著胸膛,好不神氣地言道。
“衙門的豬,也好過沛市的狗。”小生忽聞其聲,正欲擺出架勢,哪曉得脖頸間早已橫著把雪亮亮,青瓦瓦的圓柄劍刃,身後一青衣衙門模樣的女捕快隨刻掏出金屬手銬,生冷道“正好拿你來試試內機閣新出的戒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