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聽罷,微微一笑,既然趙風做出如此保證,他也就放心了,只見他揮出一拳,打向身旁的一面土牆。
轟~
一聲巨響,這面土牆生生的給他打出了一個大洞,管亥緊閉雙眼,揮了揮手,示意幾人趕緊走。
“呵呵。”一聲略帶嘲諷的冷笑傳來,褚飛燕緩緩從牆壁之上走下,擦去嘴角的血跡,同時又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見趙風離開這千瘡百孔的民居,也不阻攔,朝管亥笑道“子威,你我兄弟一場,再給你個機會,你讓開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管亥聽罷,搖了搖頭,看不出表情,說道“大哥若是真當俺是兄弟,且放過小公子,回頭是岸。”
“笑話。”褚飛燕冷笑一聲,“你我本就是亂世爭渡浮生的一介螻蟻,何談情懷,如今你為了你的新主子送命,有何必要?”
“粗鄙之人何談情懷,俺只知道趙家是整的常山郡的恩人,滴水之恩,不說抱以湧泉,也不能恩將仇報。”管亥說罷挺直腰板,用身子將洞擋住,顯然是寧死也不讓褚飛燕傷害趙風。
“執迷不悟。”褚飛燕皺眉低罵一聲,也不再勸解這莽漢。
半盞茶之後~
轟~的一聲巨響
這千瘡百孔的破舊民房,終於不堪重負的垮了。
褚飛燕踢了踢腳下昏迷不醒的管亥,啐了一口,朝趙風他們離去的方向追去。
也就在他離開不久,一道白光閃過,出現在了這廢墟邊上。
這是一匹形神似蛟龍,又似獅子的白馬,正來回踱步,每踏出一步,都會響起重重的馬蹄聲,聲音厚重且悠長,而這神駒之上,正坐立著一位豐神如玉的白袍少年,提著一杆丈許長的銀槍,槍身之上雕龍畫鳳,配合著這少年清秀的面龐,不像一柄凶器,倒似一把絕佳的藝術品,看他焦急的目光,似乎在這廢墟之中尋找著什麽。
“嗯?”
這白袍少年一驚,顯然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管亥,當即從白馬之上跳了下來,摸了摸他的脈門,好看的眉頭不由皺在了一起。
白袍少年猶豫了半響,歎了口氣,從衣兜內掏出了一個白玉瓶,其上流光轉動,一看就不是凡物,只見他緩緩打來瓶塞,霎那間香氣撲鼻,一股誘人的清香從瓶口之中散發開來,讓人聞之就能飄飄欲仙。
“遇見我,算你命大。”白袍少年歎了口氣,從瓶內倒出一粒龍眼大小的藥丸,這藥丸晶瑩剔透,其內金光流轉,配合著那誘人的芬芳,不由讓人垂涎欲滴,如此神藥,喂給這素不相識的路人,看這少年的表情,顯然心疼的很。
一枚丹藥還未接近管亥嘴邊,便化作一道道雲霧,緩緩被他吸收,頓時一陣七彩霞光在他身體之中,由內往外散發而出,不多時便將他包裹成了一個炫目的光繭。
呼呲~
白袍少年身後的白馬打了個響鼻,似乎是在催促自己的主人,那似龍似獅的馬臉之上,十分人性化的出現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別急。”白袍少年伸手摸了摸白龍的頭,示意其稍安勿躁,出奇的,這白馬如同聽懂了人話一般,將頭微微垂下,竟然安靜了下來。
哢擦~
一聲脆響,這光繭在白袍少年驚異的目光之下,片片碎裂了開來,而散開的碎片化作道道光斑,隨風散去,五個呼吸過後,管亥悠悠醒轉了過來。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發現自己一身傷勢恢復如初,哪怕是多年以來的頑疾都好了個徹底,管亥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朝著白袍少年,納頭便拜。
“無妨。”那白袍少年伸手一托,將管亥給托了起來。
管亥駭然的發現,在眼前這白袍少年面前,自己哪怕一絲力量都用不出,就如同碰見了天敵一般,渾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來,一點點忤逆對方的心思都不敢生出,“高手。”管亥暗暗壓抑下心中的驚悚,十分小心的看向這個白袍少年。
“你知道我家小弟在哪裡嗎?”那白袍少年微微開口,聲音不算大,但是在管亥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響亮。
“你……你是大公子?”這時候管亥那還能不清楚,眼前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便是安定城趙家外出遊歷多年的趙府大公子‘趙雲’。
“你認得我?”趙雲聽罷微微一皺眉,心中念頭微微一轉,便也就釋然了,“這人認識我,八成也就和抓走小弟的劫匪有關。”心念至此,趙雲屈指成爪,一把抓住管亥的喉嚨,將之給拎了起來,若是被外人看見,這麽瘦弱且看似弱小的少年,竟能將眼前這個身高八尺,五大三粗的魁梧大漢給提溜了起來,怕是眼珠子都得驚的嚇掉。
咳咳~
管亥漲紅了眼睛,雙手死命的想將趙雲的右手給掰開,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這少年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的卡著自己的喉嚨,他甚至感覺這少年哪怕再稍稍大那麽一點點力量,自己都得被他活活扭斷脖子,掛在這裡。
哼~
趙雲冷哼一聲, 也發現自己所用的力道過大,右手微微一晃,直直的將管亥給甩在了不遠處的瓦片堆裡。
咳咳咳~
管亥捂著脖子,用力的咳嗽了幾聲,似乎覺得這樣才能讓自己舒服一些,他揉了揉有些發紅,腫脹的脖子,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趙雲,暗自慶幸,是自己的良知,讓自己沒有站錯隊,如若自己聽從褚飛燕的,去傷害趙家小公子,與趙家為敵,現在怕是早就已經和這片廢墟一般,死的不能再死了。
“小公子往那邊去了。”管亥伸手往趙風逃離的地方指去,正當管亥還待說些什麽,只見趙雲驅手一指,點在了他的脖頸右側,頓時管亥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看來小弟有危險。”趙雲凝眉呢喃了一聲,轉過身來,拍了拍白龍的馬背。
‘嘶~’
只聽白龍一聲長鳴,那瘦長的身軀,輕輕一躍,馱著趙雲和昏迷不醒的管亥,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