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一道‘火行符’,卻讓小娃娃止住了哭聲。
從未見過仙人手段的他,自地上迅速爬起身,抓起了自家師父的手掌左右翻看。
他想看看符從何來,火又從何而來。
可事情沒弄明白,卻得了個腦瓜崩,給疼的他,眼角含淚,齜牙咧嘴的抱著頭,蹲伏在了一旁,死死的盯著自家的師父。
邋遢道人右手一揮,帶動了一陣清風,火焰熄滅。
左手一招,自天邊那輪圓月之上,摘下了一塊白玉盤。
雙手交匯,那已然熟透了的鳥蛋,憑空漂浮,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那白玉盤之上。
他這神乎其神的道法,看得小娃娃的眼中滿是小星星。
雖說自家師父確實有些離譜,但是本事卻沒得說。
他以後哪怕沒有個活計,去做個賣盤子為生的商人,也絕對可以生活舒適。
邋遢道人不知小娃娃心中所想,面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將手中的圓盤輕輕朝他的方向一推。
一股清風送來,載著圓盤而去。
輕巧的落下了小娃娃的面前。
做完了這一切,邋遢道人打了個哈欠,側過頭看了小娃娃一眼,帶著濃厚的困意說道“吃完早些休息,明日帶你拜見你的師爺爺,也算是正式入我無為山門下了。”
醉醺醺的說罷,他飲了一口酒,腳步虛晃,又躺倒在了那藤椅之上。
“師父,師爺爺在哪?”
小娃娃小心的敲開蛋殼,適才想起,觀中無人已久。
若是自己有個師爺爺的話,那又在何處?
但回答他的只有邋遢道人的呼嚕聲。
也就這麽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又睡過去了。
小娃娃輕哼一聲,幾口將手中的蛋吃完,腹中的餓意稍緩之後,方才回屋睡下。
夜間的山風很大,屋外很冷,他可受不了。
一夜無話,轉眼便到了第二日。
初生的晨曦還未徹底綻放光彩,睡意朦朧的小娃娃,便被自己那無良師父一把給提溜了起來。
“師父,我還想睡會兒....”
小娃娃的聲音慵懶,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小眼睛眯成一條縫隙,有些極不情願的朝著邋遢道人抗議。
昨晚到了三更才入睡,這四更不到五更天便被喊了起來,這任誰也受不了啊。
邋遢道人卻絲毫不理會他的反抗,抓著他的後脖領子,將之給提到了門外。
在等他洗漱完畢之後,帶到了無為觀的一側崖邊。
崖邊青草遍地,花果碩碩,蝴蝶伴著花香飛舞,幾隻剛從北邊飛來的鳥雀,停留在了一旁的墓碑之上,打量著二人。
這裡有著四座墳包,皆是無名墓碑,並無太多雜草,顯然是常常有人過來修整。
“磕頭!見過你師爺爺。”
邋遢道人負手而立,眼角帶著一絲神傷。
小娃娃不懂自己的無良師父,為何還會有如此憂愁的一面,但也隨之聽話的按照吩咐,磕頭行禮。
似是有靈,天邊刮來一陣清風,宛若一隻大手,輕輕撫摸小娃娃的頭頂。
自道觀深處,閃耀起瑞氣千條,霞光萬道,一柄朱紅色的桃木劍自深處飛出,深深的插入小娃娃面前的泥地裡。
太清道德天尊像下,白蓮朵朵綻放,大道梵音高唱,似是可以看見九霄仙子起舞,九重天之上宮闕中仙鶴展翅、火鳳翱翔、真龍騰飛。
邋遢道人見此異響沉默不語,
眉宇間的傷感之色更重了三分。 “師父,這...”
小娃娃有些驚異的看著四周的變故,但話還沒說完,自穹頂之上,落下了一道白光,猛的灌入他的百會穴。
道道清涼溫婉的能量,不斷洗刷著他體內的經脈,體表也隨著白光的流淌,開始逐漸朝外溢出伴著惡臭的烏黑液體。
璀璨的金光流轉,自一塊無名墓碑處,飄蕩出了一朵六瓣金蓮,緩緩與之融匯在了一起。
小娃娃的意識瞬間消散,待得再睜開眼睛時,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白雲渺渺,仙氣蒸騰。
在朵朵白雲間,無數隨意丟棄在兩旁的經書,多不勝數。
“這裡是我們無為山一脈的道藏!”
一道清冷的聲音自小娃娃身後響起,話語清淡,又隱隱帶著一絲怨恨,似乎是對這裡有天大的仇怨一般。
小娃娃回過頭,卻發現身後之人,不是自己的師父又是誰。
“道藏?師父,道藏是什麽?”
他有些驚疑的看著四周,那如山、如海般一眼望之不絕的經卷,若是真要他來翻看,不知要看到何年何月。
“這裡是我無為山一脈先人所創神通,以及天下間所涉獵的雜技。”
邋遢道人打量了眼四周,伸手一招,自無邊書海中,飛出了一本破爛不堪的竹質經卷,如同丟破爛一般,丟到了小娃娃的面前。
“此乃我無為山一脈的鎮觀寶典《太上無為道德經》, 若是修至大成,可直通仙境。”
他的聲音平淡,這足以讓外界打的血流成河的無上寶典,在他的眼中,如同一卷廢紙。
小娃娃剛準備接過經卷,卻被砸了一個跟頭。
那看似輕便的經卷,卻有如一座巨山般沉重,哪怕想將之翻開,也根本沒有絲毫的辦法。
“此處道藏聳立與九重天之上,你現在呆的不過是第一層,在沒有足夠實力,像這種高等功法,你也就只能看看。”
邋遢道人將壓著小娃娃的《太上無為道德經》緩緩拾起,打量了一眼後,又隨手丟回了原位。
小娃娃站起身來,揉了揉有了發蒙的腦袋,問道“師父,那我要多久才能學習仙法啊。”
“等你能將你師爺爺贈你的桃木劍拔出來,就行了。”
邋遢道人說罷,屈指點向小娃娃的眉心。
只見一道漆黑沉重的黑洞自他指尖張開,將小娃娃迅速吞噬到了其內。
四周景物再次大變,他依舊還是跪在無名墓碑前,始終如一,恍若他從未動彈過一般。
看著面前的桃木劍,小娃娃有些不信邪的伸手握劍,想要將之拔出。
但手還未至,一道劇烈的紅芒閃過,將小娃娃給狠狠的推出了十數米。
跌了個大跟頭的小娃娃有些後怕的看著面前的桃木劍,抬眼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師父。
但邋遢道人卻絲毫沒有理會他,轉身舉起那酒葫蘆豪飲了一口之後,道“待會洗完澡之後,記得把早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