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表達情感的方式很含蓄，很多人即使心裡喜歡，但嘴上卻從來不說。

　運動會過後，除了每隔一段時間的學生會會議，楊雪青和方明兩個人能見一面之外，其他時間全靠偶遇，這也導致於從運動會過後，楊雪青和方明說過的話也超不過一百句。

　不過時間還早，一些事可以不用著急。

　……

　放寒假了。

　工作室那邊，馬可老師也不再承接訂單，方晴作為助理自然也能跟著一起放假。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家裡的空調基本上一天都是開著的，在房間裡面坐一天，除了有些缺水乾燥之外，其他都還好，但是只要一出門，迎面而來的就是烈烈寒風。

　方明在家裡除了在家裡經常要遭受到兩個姐姐的欺負之外，其他倒沒發生什麽事情，一直到臘月中旬，許久沒有過聯系的張小花突然發來一個信息，倒讓方明覺得有些意外，看來這個張小花不是一個過河拆橋的人，那幾萬塊錢看來也沒有白花，。

　張小花發的消息倒也簡單，只是問了句在嗎?方明禮尚往來地回了個嗯字後，過了兩分鍾，張小花又發來消息:“我開了一家酒吧，在北淮路這邊，今天第一天營業，要不要來玩玩?”

　看到這條短信，方明興趣就被勾起來了，他連忙問:“你開的酒吧?”

　“嗯，自己湊了一點錢，另外也借了一點錢。”

　方明頓時又高看了張小花一眼，畢竟在魔都開一家酒吧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而今年年初的時候，張小花還在為幾萬塊錢而煩惱，怎麽這會兒，就能開出一家酒吧了。

　方明想了想，扣字回道:“把地址發給我，我晚上過去。”

　“好。”

　張小花發了一個地址給方明後，兩個人的聊天也就結束了。

　看到酒吧名字叫【花花世界】的時候，方明不由得就笑罵了出來:“這個土包子。”

　這倒不能怪張小花，畢竟他只有初中學歷，讓他想破腦袋，估計也想不出那些高檔大氣上檔次的英文酒吧名字。

　……

　傍晚。

　方明換上一身厚厚的衣服，跟沙發上依偎在一起的方城和楊悅悅說道:“爸媽，我出去一趟哈。”

　楊悅悅挑眉道:“外面這麽冷，你要去哪啊?”

　方晴和陶宇兒也扭過腦袋想知道答案。

　方明正要找個借口。

　方城卻擺擺手道:“去吧，早點回來。”

　方明雖然覺得有些意外，但還是嗯了一聲，打開門出去了。

　等方明一走，楊悅悅立馬推了一把方城問道:“這麽晚出去，你就不怕你兒子學壞啊?”

　方城微微一笑，撫摸著楊悅悅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他要去哪，你就別擔心了。”

　楊悅悅賞了方城一個白眼，果然沒再這件事情上再糾結下去了。

　……

　外面寒風刺骨，在空調底下坐了一天，突然出一次門，這冷風刮在臉上還真不是一般的疼。

　方明情不自禁地想著。

　這種天酒吧開業，會有生意嗎?

　帶著好奇，方明坐了半個小時的地鐵後，終於走出了地鐵站，來到了地址中的北淮路上。

　方明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張小花的電話，說了兩句後就掛斷了，方明站在地鐵旁邊的公交站台旁邊等了五六分鍾左右，穿著長款風衣的張小花就從街對面跑了過來。

　“這麽冷的天，你應該提前跟我打電話的，我可以開車過去接你。”張小花一臉諂媚地笑道。

　好久沒見張小花，方明覺得張小花一下子成熟了許多，說話做事都好像已經有自己的一套風格了。

　方明直接道:“先別說那麽多了，去你那場子看看。”

　“走走走。”

　兩個人快步往酒吧的位置走了過去。

　走了大概五六百米的樣子。

　“歡迎光臨。”

　led招牌上寫著花花世界四個字的酒吧門口，有兩個看上去年紀在二十五歲左右的女生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酒吧門口，逢人就說歡迎光臨。

　看到方明的目光始終在她們兩個服務員的身上，張小花連忙解釋道:“我可沒有虧待她們，今天在門口站一天，可有800塊錢的提成，在酒吧裡面做氣氛組的人得做四五天才能賺到這麽多。”

　方明沒有多說什麽，跟著張小花往裡面走了。

　先是一個寬度很窄的長廊，大概也就只能允許三個人同時並肩往裡走，然後往左一拐，打碟聲、尖叫聲、音樂聲、蹦迪聲立馬就能聽得一清二楚。

　方明還是第一次來酒吧，不過這裡的環境跟他想象的也差不多。

　最上面的舞台上有一男一女兩個dj在打碟，最前面是卡座，中間是公共舞池，右手邊有吧台和酒櫃，上面坐滿了人。

　方明沒有想到外面的大街上空無一人，裡頭的人卻這麽多。

　“你是怎麽做到的?”

　雖然問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張小花卻知道方明是在好奇什麽，他湊到方明耳朵邊大聲道:“開業前三天女生一縷免費進場，酒水全場五折。”

　這麽一說方明就明白了。

　這種地方，女人一多，男人就自然不會少，加上剛開業的酒水活動，能拉到這麽多人，也算正常。

　方明臉上一笑，大聲道:“張小花，你可以嘛。”

　張小花難得謙虛道:“還行，還行，我帶你去樓上看看。”

　“還有樓上?”

　張小花點了點頭道:“有，在這邊上去。”

　方明果真跟了上去，舞池裡幾個男人看到張小花領著方明上樓，立馬就對方明的身份感到好奇了，因為看張小花的樣子就能知道，那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二樓都是我們這邊包廂，裡頭布置得跟差不多，不過因為場子不大，所以這二樓也只有八間包廂，另外還有一件是我的辦公室。”

　方明呵呵一笑:“你都有辦公室了?”

　“說是辦公室，其實我也很少呆在裡面的。”

　跟著張小花來到他所謂的辦公室裡面，裡頭裝修的很簡單，一張辦公桌，一台電腦，一套沙發，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其他的東西了。

　方明也沒跟張小花客氣，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趁著張小花倒茶的時候，方明又問道:“你的那些兄弟們呢?”

　“都被我分到各個酒吧、台球廳看場子去了，這裡也有，不過他們現在都在樓下，現在時間還早，客人還不多，我就讓他們在底下活躍活躍氣氛。”張小花倒了兩杯茶，遞了方明一杯。

　方明接過後，終於問到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上:“你這裡不做違法的生意吧。”

　張小花莫名想起方城借他錢之前囑咐的那句話，臉上一笑， 立馬道:“放心，黃賭毒我這個場子一樣都不會沾，保證乾淨。”

　“那就好。”

　方明喝了口茶，說道:“一條路走到黑也沒什麽出路，還是早點找個正經的營生比較好。”

　張小花頓時一愣。

　他記得很清楚，方城也說過一句跟這差不多的話。

　“要不，下去喝兩杯。”

　方明搖了搖頭:“我不喝酒。”

　張小花點頭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小的時候，張小花總認為那些大口喝酒的人厲害，因為他們喝醉之後說出來的話，往往都是一些豪言壯語，等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年後，張小花才慢慢知道，這個世上，那些不抽煙不喝酒但和人說話永遠都是一副淡漠表情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