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江映月走出餐廳後，江映月忽然大笑起來:

　　“你剛才不錯哦，把那個討厭的家夥懟得完全沒話說，雖然我只是翻譯你的話，但是還是感覺好爽。”

　　陳旭笑道:

　　“你翻譯的時候，語氣太溫和了，你應該像我一樣硬氣。”

　　江映月噢了一聲:

　　“那我重新說一遍。”然後板起臉，清了清嗓子，用英語說道:

　　“恕我直言，你們國家這些年在計算機領域取得的成就不過是小打小鬧，小爺我看不上眼！”

　　“哈哈，最後一句好像我沒說過，你怎麽能加戲呢?”陳旭質問道。

　　江映月瞅了陳旭一眼，說道:

　　“不錯嘛，還能聽得懂。”

　　“馬馬虎虎吧。”陳旭揚了一下眉毛。

　　他腦子裡有人工智能伊娃幫他翻譯，所以他的聽力沒有問題，只是很多時候英語說不好。

　　“還餓嗎?我們再去找點吃的。”陳旭問江映月，兩人剛才提前離席，他完全沒吃飽。

　　“行啊，你請客嗎?”江映月笑道。

　　“隨便吃，吃不窮我。”

　　之後兩人找了路邊一家披薩店，吃飯的時候，江映月跟陳旭講了她在美國上學的這麽多年，遇到很多次校園欺凌，很多時候無緣無故，只是因為她是黃皮膚女孩。

　　陳旭手裡拿著披薩，指了指江映月的臉:

　　“你已經夠白了。”

　　“哈哈，我說的是代詞，黃皮膚女孩就是亞洲女孩的意思，他們總能一下就認出來我的亞洲五官。”

　　“臉型線條圓滑，骨量大，面部飽滿，整體層次沒有西方人那麽得有立體感。”陳旭總結了一句。

　　“喲，你很有研究嘛。”江映月白了一眼陳旭。

　　“懂一點點。”

　　兩人吃喝完，又在馬路上溜達了一會，消食完才一並回到住處。

　　在房間門口，兩人分別，江映月拿鑰匙開門，陳旭囑托了一句:

　　“遇到什麽問題找我，我就住在隔壁。”

　　“好的，謝謝剛才的晚餐。”江映月笑道，然後推門進去。

　　陳旭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他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明天要宣講的量子算法。

　　第二天，谷歌露天廣場。

　　這邊和陳旭之前作宣講的報告廳完全不同，更像是一個開演唱會的場所，台下的觀眾沒有座位，直接坐在草地上。

　　在草地兩邊還擺著圓周形的自助餐桌，上面都是免費食物，供人享用。

　　不少人端著餐盤坐在台下，一邊吃一邊等陳旭宣講。

　　席地而坐的都是不修邊幅的程序員，而像谷歌來的高管拉裡總裁這樣的，他們都站著。

　　陳旭看著台下，感慨這樣的氣氛還挺不錯的，即便是第一次作宣講，也不會緊張。

　　離宣講還有五分鍾，台下稀稀拉拉地來了十幾個人，大部分還都是谷歌員工。

　　江映月嘀咕了一聲:

　　“沒多少人啊，看來大家都挺忙哈。”

　　陳旭自嘲道:

　　“白緊張了，我以為能來很多人呢，看來大家對量子算法沒那麽大興趣。”

　　兩人回到後台聊天，等宣講正式開始。

　　最後一分鍾的時候，外邊響起嘈雜的聲音，陳旭伸頭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四面八方都有人往這邊聚集。

　　江映月也注意到了，不禁奇怪:

　　“難不成剛才有人動員了?”

　　陳旭回過神來，

笑道:　　“應該只是因為他們喜歡掐點過來，不願意浪費時間在這等待。”

　　“噢噢，不愧是地球最強程序員的聚集地。”江映月笑道。

　　宣講時間到的時候，下面圍滿了人，大略掃一眼，至少有三百多人。

　　“加油。”江映月給陳旭鼓氣。

　　陳旭對其點點頭，然後走上台。

　　為了準備今天的宣講，陳旭特意讓伊娃給自己準備了演講稿，所以他今天用的是英文。

　　演講得很順利，講到精彩的地方，台下適時響起驚歎聲，和一陣細小討論聲。

　　到了最後的提問時間，陳旭剛問大家有什麽問題，台下唰唰舉起來幾十隻手，有白有黃有黑。

　　陳旭尷尬笑道:

　　“一個個來。”

　　“陳先生，我有個問題，你剛才講到用量子比特的自旋角度來表征向量，在我理解這個自旋角度是相對性的，就比如我現在是坐在你的南面，但是對於我後邊的兄弟來說，我是在他的北面，這個角度問題怎麽量化呢?”有人提問。

　　陳旭笑著點點頭:

　　“這個很好解釋啊，每個量子比特具有唯一性，就像是我和你身後的兄弟，觀測你的角度不必要一樣，而且正好可以唯一確定了你的位置和角度特征。”

　　“那每個量子比特實驗的時候，能保證每次自身的自旋角度都是不變的嗎?”

　　“很好的問題，可能大家對量子比特的物理概念不太清楚，這麽說吧，量子比特的角度表征隻相對於一次實驗，在一次實驗中，量子比特的特征被固定下來後，就代表著數據，下一次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了，所以說，量子計算不具有複現性。”

　　“那如果出bug想要修複，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聽到這個話，周圍的人露出會心一笑，即便是矽谷程序員，也逃不過bug的迫害。

　　陳旭笑道:

　　“好在量子比特不會像我們那麽馬虎，解決量子相乾性，計算的準確度很高。”

　　這時，有人問到了應用問題:

　　“剛才你說可以將這個技術用在大數據的聚類分析上，我想問，準確率能有多少呢?比起現代的神經計算模型，提高了多少?”

　　陳旭抬起頭，驚訝地發現說話的人就是谷歌首席技術官查理，昨晚和他在飯局上起了衝突的家夥。

　　陳旭笑著說道:

　　“因為設備問題， 暫時沒有實驗數據，但是根據我的計算，loss應該小於千萬分之一，至於速度，經典架構算法坐火箭也追不上量子機器的。”

　　大家又樂了出來。

　　宣講結束，都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

　　從早上九點開始的，中途休息了一會，陳旭和眾人去自助餐桌上吃東西的間隙，都一直在討論。

　　結束後，陳旭回到後台，發現江映月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找了個外套蓋在江映月的身上。

　　“嗯?完了嗎?”江映月醒過來，眨了眨眼睛。

　　“嗯，餓了嗎?帶你去吃飯。”陳旭笑道。

　　“好。”

　　兩人出門，一個大叔攔住了他們:

　　“陳先生，你好，我是艾力風投的風險評估師，能邀請您一同進餐嗎?如果身旁這位美麗的女士一並，那就更榮幸了。”

　　陳旭笑道:

　　“瞧，有著落了。”

　　之後，他們來到一家非常豪華的餐廳，這邊一杯咖啡都要八十多美刀。

　　飯桌上，不出意外的，對方提出了收購陳旭的量子算法的想法。

　　陳旭婉拒說這個算法是技術入股谷歌量子部門的，沒有賣的打算。

　　大叔又說道:

　　“剛才聽您說，將這個項目落地，設備費用是個天價，或許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融資的事情。”

　　沒等陳旭說話，一個男人走到他們餐桌跟前:

　　“回去告訴艾力，費用就不用勞煩你們費心了，我們谷歌拿得出來。”

　　陳旭回頭，發現是總裁拉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