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張玉秀一聽郎抱孩就要死了還要讓她去陪陪，她猛地一陣驚怕。那邊的槍聲就驟然間在她耳邊響亮起來。她害怕地直叫:“不！不不不！抱孩子我不！”

　　“玉秀阿姨我摘你媽破頭我都要死了……”郎抱孩哭著，更緊更緊地緊抱住張玉秀:“你讓我愛死你了我這就要死了你卻連陪我一會兒你都不……我一定要你陪！隻陪一會兒。隻陪我生命的最後幾分鍾……”

　　郎抱孩緊抱著張玉秀踢踢山本正龜，又踢著山本正龜手銬與肚臍眼連接著的那根細繩跟樸正玉說:“嗚哩哇啦！哇啦哇啦！白小雲下來拉拉拉拉，拉住細繩這裡，你們走啦走啦！嗚哩哇啦！哇啦哇啦！”

　　樸正玉好像明白一些這一次郎抱孩口裡的中國話，好像說什麽白小雲下來後，她們拉著山本正龜那根細繩先走……她完全明白，那細繩牽扯著山本正龜那肚臍眼，她們拉拽著那裡，不怕他山本正龜不乖乖地跟著……

　　樸正玉似懂非懂地看著郎抱孩連連點頭，嗚哩哇啦地說了幾句朝鮮話。

　　郎抱孩左手抱著張玉秀右手鏗鏘地垂下啪地給樸正玉鞠一躬。

　　樸正玉也學著郎抱孩的樣子啪地鞠躬還禮。

　　郎抱孩抱著張玉秀向白小雲那裡去了。

　　張玉秀十分害怕。越往那邊走距離槍響聲就越近。那裡子彈橫飛。那槍彈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是要要人命的！

　　她不敢跟著郎抱孩去那裡！可郎抱孩不是普通人她又不敢拒絕……張玉秀緊摟著郎抱孩的脖子:“抱孩子……阿姨……阿姨害怕……”這一陣，她完全忘記了自己上身隻穿一件腰子又露臂膀又露胸脯的羞臊。她隻害怕那嚇人的緊密槍聲，害怕那要人命的稠密槍彈。

　　郎抱孩知道這一點。郎抱孩疼愛地親著張玉秀:“阿姨不怕！那裡，子彈打不到那裡。那裡，有你陪我，我生命最後一段路，走得愉快……”他拍拍張玉秀屁股。

　　張玉秀心裡一陣歡愉，渾身一陣酥癢！

　　歡愉酥癢。她不由地就想，反正是躲不過了。怕也得去，不怕也得去。倒不如……這樣想著，那槍聲就真的不再那樣響亮不再那樣害怕。於是她就有些嬌喘。她的臉頰就愛戀地蹭在了郎抱孩的臉頰上。

　　郎抱孩抱著張玉秀爬到房頂上。

　　白小雲回過臉來。

　　看到她的抱孩子哥哥抱著一個穿戴尷尬的富態女人爬過來，白小雲驚訝地正要問什麽，郎抱孩已經指一下樸正玉那裡瞪眼叫嚷起來:“哇裡哇啦！哇啦嗚哩哇啦！山本正龜偷到手啦！走啦走啦走啦走啦！哇裡哇啦！嗚哩哇啦！”

　　白小雲一聽她抱孩子哥哥又說起來她在白家樓炮樓電話裡聽到的她的抱孩子哥哥那狗屁日本話，一下子明白了什麽，也連忙嚴肅地拿狗屁話回答:“哇哩哇啦哇啦哇啦！山本正龜我先帶他走啦！你假公濟私又要乘機做那事情啦，你要快快追我們去啦，嗚哩哇啦哇啦哇啦！”

　　郎抱孩上級對待部下的樣子踹了白小雲一腳:“嗚哩哇啦快快走啦！”

　　白小雲連忙部下對待上司似地答應:“哇啦哇啦那我先走啦！”就把歪把子機槍丟給郎抱孩，就跳下房頂向樸正玉那裡飛跳過去了。

　　郎抱孩緊抱著張玉秀瘋狂地親吻著也疼愛地撫摸著，還忘不了打槍阻擋小野等日本兵向大門那裡滾爬前進。

　　“阿姨……”

　　“啊……抱孩子……阿姨的抱孩子……”

　　郎抱孩瘋狂地親吻啃咬，

瘋狂地這裡摸那裡拍，眼睛卻緊緊地注視著祝家祠院裡日本兵的動靜，噠噠，噠噠地點射著機槍，雖然槍聲不再那樣瘋狂，那準確性極高的槍彈卻更讓日本兵難以爬進一步。　　小野氣得大叫:“中國狼老婆！你地，等我抓住你！我活活扒掉你地人皮活活剜下你地臭穴！”

　　郎抱孩不理小野，只顧點射機槍只顧在張玉秀身上抓捏撫摸……

　　“阿姨的……抱孩子……”張玉秀的聲音。

　　“阿姨……你大聲回答，就說你是中國狼老婆……”郎抱孩親一下張玉秀說。不打槍的那隻手在張玉秀臉上疼愛地摩挲兩下。

　　“抱孩子你……”張玉秀驚疑地看著郎抱孩。

　　“你喊……阿姨……你喊……”郎抱孩噠噠噠噠四顆子彈點射出去，那裡就又有三個日本兵在血泊中完全趴下身子再不能動彈。日本兵再龜縮回去……這一陣，郎抱孩卻並未減弱對他玉秀阿姨的愛撫:“阿姨，你替我迷惑小野。我們特高課，講究偷偷地……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是誰……”

　　張玉秀完全聽郎抱孩的話。小野在那院裡的叫罵再傳到房頂上來。張玉秀蜷曲在郎抱孩懷裡就高聲叫喊:“我……中國狼……老婆……”

　　“阿姨我愛死你了！阿姨……你真是……真是我的好阿姨……我實在是活不成了……如果我……我如果能夠活著……阿姨……阿姨你真的，真的當我老婆……好不好……”

　　“你娶我……你願意……你日本人……我，中國人……我又比你大……”

　　“愛……不分年齡……不分國籍……”

　　“你老婆……願意……”

　　“她不管我……”

　　張玉秀興奮疼愛地掐一下郎抱孩臉頰， 忽然猶豫害怕地說:“可是你……現在晚了……你回去……晚了……”

　　“我在這裡頂著小野。不讓小野衝出來阻攔……這樣，我的那兩個搭檔，她們送山本正龜出去……就不會晚……”

　　“那你就離不開……這裡……”

　　“對！阿姨。我離不開這裡……而且子彈很快，很快就沒有了……很快，我就得跟小野肉搏，就會被小野活活打死……”

　　“那怎麽辦……那你……還得死……抱孩子……阿姨、疼愛你……”

　　郎抱孩在張玉秀臉上叭叭地親吻兩下:“阿姨……我的老婆阿姨！”郎抱孩疼愛地熱切地看著張玉秀:“阿姨，要不你替我在這裡頂一會兒吧。你在這裡打機槍，沒子彈了……你不要跟他們死拚……你就讓他們抓你回去……這樣，趕天亮，我就能夠救你……救你出去……”郎抱孩那隻手又撫摸在張玉秀臉上:“阿姨，只有這樣，你的抱孩子才死不了，你也死不了……”

　　“可是……我不會打機槍……不會瞄準……”

　　“我教你！瞄不準也不怕……小野被我打怕了。他不敢輕易……”

　　“可是我有丈夫……我還得離婚……”

　　“離他媽媽地、臭穴！我稟告我課長。我不理那狗一樣地警察局長我就娶你……”郎抱孩緊緊抱住張玉秀腦袋:“阿姨！我娶了你，咱們就能常常在一起……歡樂親熱，親熱歡樂。你還能，更加……在人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