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竹內一郎幾個人帶著白小雲去誘捕郎鐵匠,結果他們撲了空。郎鐵匠早得到消息躲走了。他們帶白小雲回去,把白小雲交給憲兵隊長老色狼山本正龜。
山本正龜讓人們給白小雲洗涮乾淨,之後,又摸著白小雲白淨的臂膀假仁假義地說:“這樣漂亮地小姑娘,你們地不能這樣。我們地大日本帝國,是來幫助中國,從落後走向進步,從野蠻走向文明。我們地,東亞共榮地……”
山本正龜讓找了一套中國百姓的衣褲讓白小雲換了,又疼愛有加地在白小雲腦袋上輕輕摸了摸:“小姑娘,你地白家樓?那姓郎地鐵匠,他地,也是白家樓?”
“你們日本人,在白家樓殺了我們兩個短工……你們欺負我們中國人……欺負我們白家樓的人……”白小雲聲音中帶著哀傷,也帶著懼怕和仇恨。
“有人說,郎鐵匠不是白家樓地人,不是本地人。但是他常去白家樓?”山本正龜繼續問。
“你們,就是他,竹內一郎,今天抓了我。那天,那天還抓了梅姨……你們放我回去。你們放梅姨回去……”白小雲還是那樣,那樣答非所問地嗚嗚地哭著。
山本正龜給白小雲揪揪衣服,梳理一下頭髮,笑笑說:“我地,很快地,放你回去。你地說,郎鐵匠一般什麽時候去你們白家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們放了我……郎鐵匠什麽時候去,我一點都不知道……真的,真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哈哈哈。”山本正龜一把端起白小雲的下巴:“不知道!那麽,你就永遠永遠地不能回去!”他抓著白小雲的下巴向上猛推一下猛推一下:“你地知道,那個郎鐵匠,抗日地乾活。他野獸,瘋狂地殺我們帝國地軍人。他跟大日本帝國地作對!”
白小雲恐懼地看著山本正龜,往後縮著身子,不由地抬起手來想推開山本正龜的手。她聽著山本正龜的說話,想著郎抱孩跟日本兵的拚打,不由地,一個高高的、壯壯的大漢就浮現在她眼前。那個一來到這一帶就常常公開出進殷素梅家的身影,那個並不被人們唾棄的郎鐵匠。
白小雲狠狠地說:“讓郎鐵匠殺死你們!你們抓了郎鐵匠的情婦。郎鐵匠饒不了你們!”一把將山本正龜托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推了開來。
“情婦?……哦,情婦!”山本正龜又色迷迷地笑了起來。
就這樣,山本正龜沒有從白小雲口裡得到郎鐵匠的行蹤,卻知道了那個漂亮婦人就是郎鐵匠情人的信息。
於是,山本正龜命令,將殷素梅轉移到這裡一個破廟裡,並在廟門放四個明哨,再在四周放二十幾個暗哨。同樣,每天還來三四個日本兵做那伺候糟蹋的勾當。他想以此來引誘郎鐵匠上鉤,乘機抓獲郎鐵匠。他怕郎鐵匠再次逃脫,又讓竹內一郎換身打扮,在這一帶暗暗遊蕩。
今天,竹內一郎在這裡暗暗遊蕩,一邊練自己的功夫,一邊密切注視著破廟。
忽然山上一陣怒喝怒罵,還有女子聲音的怒喝怒罵,竹內一郎愣怔一下,莫非,那殷素梅……莫非,郎鐵匠……
竹內一郎施展功夫,幾步躥到山上。他就看到了郎抱孩胡英蓮趙杏花,還有他們一個日本伍長倒在那裡。
……
這時候,胡英蓮叫罵著不顧一切跳到竹內一郎面前。竹內一郎心中大喜:“好機會!”連忙就將槍口指向胡英蓮,一指向胡英蓮就把扳機勾了回來。
“啪”地一聲響,
震耳欲聾,卻像兩支槍同時響起的兩聲並作一聲。 緊跟著又是“啪!啪!”的兩聲槍響。槍響過後卻是趙杏花的聲音:“抱孩子你別真打死他……跟他要梅姐和小雲妹妹……”
原來,就在這眨一下眼睛的瞬間,就在槍戰的四個人身上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
竹內一郎向胡英蓮腦袋打去一槍的時候,趙杏花連忙抬槍打出的子彈,就從側面向著竹內一郎打出的子彈飛來。
也就在竹內一郎打出子彈的同時,胡英蓮已向後倒下。
趙杏花的子彈在竹內一郎的子彈後面,子彈和子彈擦身而過。
接著,躲過子彈的胡英蓮身子一翻,抬腳向竹內一郎拿槍的手腕踢來。
這同時,剛打出子彈的竹內一郎已把那搶收了回來,使得胡英蓮踢出的一腳落了空。
但是竹內一郎防了這頭防不了那頭。他根本沒有防住,也就在這同時,郎抱孩的盒子炮連向他擊去兩槍。
是趙杏花推開了郎抱孩。郎抱孩的兩槍都打到了樹上。打得樹葉嘩嘩地掉下來。
竹內一郎嚇壞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夫妻三人身手這樣好。他們聯合在一起,竟是這樣了得。竹內一郎跳到另一棵樹身後面藏好身子, 十分警惕地注視著郎抱孩夫妻三人。竹內一郎向郎抱孩叫嚷:“中國狼,你有種,咱們單挑!”
“單挑你媽破頭!老子只知道打死你!只知道抓住你,活扒你的人皮!”隨著叫罵,“啪!啪!啪!”三槍,子彈在竹內一郎腳下打起陣陣塵土。有一顆還在他鞋幫上穿了一個洞。
是剛才趙杏花的話提醒了郎抱孩。如果能活捉竹內一郎,就有可能更容易地找到並救回殷素梅和白小雲。而且,他和胡英蓮還能堂而皇之地再過過野獸癮,好好折磨竹內一郎一回。所以,這一陣,郎抱孩也一心要活捉竹內一郎,所以才將槍口朝下。
這一陣,在六七步遠近的距離上,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槍戰。自然,竹內一郎是實實在在要打死人的。只是力不從心。槍戰中的雙方,都在打擊對方的同時,很巧妙很靈活地躲避著對方的子彈。
“啪啪”的槍戰聲中,郎抱孩和竹內一郎互相罵著。
“中國狼,你地,好漢地不是!”竹內一郎還想激將郎抱孩。
“我就不是好漢。”郎抱孩根本不怕什麽激將不激將。
“你地,男人地不是。女人地一樣。你地不敢單挑。你地膽小地,小老鼠一樣地膽小。”
“我就是男人不是。就是女人一樣。就是小老鼠一樣。”
“你地人地不是。狼地也不是。你地,乘早,拿二兩棉花碰死……”
“在碰死之前,老子先殺到你小日本去!老子先摘下來你媽那破頭!摘下來你全家人的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