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抱孩猛地抱住蘭紫琴輕聲叫嚷:“小姨你他媽的！你站一邊去別多事！”狠狠地抱著將蘭紫琴抱開幾步，就狠狠地將蘭紫琴戳在那裡。

　　郎抱孩瘋子一樣地又撲回來，猛地一把又抓住釘盆碗人，狼一樣凶狠的眼睛瞪向對方:“你是日本特務！你他媽的，一定是日本特務！”

　　釘盆碗人著急地低語，確實是低語，害怕被別人聽到的低語:“你他媽的放開！老子不是！老子不是日本人！”

　　玉荷花早已撲過來。害怕郎抱孩招惹小事釀出大禍。玉荷花抱住郎抱孩:“抱孩子你聽話……”

　　郎抱孩扔開釘盆碗人又猛一下抱起來玉荷花，就將玉荷花戳在幾步開外的另一邊:“玉阿姨你別管老子別管老子……”就又瘋子似地撲回來。

　　正要生氣地離去的釘盆碗人被郎抱孩一把抓住。郎抱孩咬牙切齒:“小日本！你給老子站下！”不由分說，左一拳右一腳就向釘盆碗人頭上身上接二連三地踢打過去，同時掩人耳目地大聲叫罵:“你他媽的做買賣不講誠信！你他媽的，說好了一分錢兩個釘……”再把釘盆碗人一把抓起來時，他又吃人似地狠狠瞪著釘盆碗人壓著聲音問:“小日本！你給老子說，你到底是不是小日本?你他媽的，把你是小日本的證據拿出來！你給老子拿出來……”

　　釘盆碗人也瞪著郎抱孩:“你是狼！你是野獸！你是根本聽不懂人話的野獸！你說老子是日本人！你憑什麽說老子是日本人……”

　　蘭紫琴再一次撲過來。蘭紫琴狠狠抓開郎抱孩抓釘盆碗人的手。郎抱孩感覺這手有些力量。但他沒有顧得上理會這些。

　　蘭紫琴也壓低著聲音:“抱孩子，你不能隨便說人是日本特務……”

　　害怕釘盆碗人跑了似地，郎抱孩再抓住釘盆碗人。但是他看定著蘭紫琴，就那樣不吭不哈地，定定地看著蘭紫琴。看著看著，忽然郎抱孩一腳踹倒釘盆碗人，兩手就猛地抓住了蘭紫琴，那眼睛就狼一樣地凶狠起來……

　　“你也是日本特務吧！老子醒悟過來了！……你他媽的，說話也這樣壓著聲音害怕別人聽到……”郎抱孩抓著蘭紫琴衣服惡狠狠地搖晃著:“老子要睡你！老子要乾你！乾死你！你他媽的日本人！老子乾你那就是奸汙你欺負你……你給老子說！你是不是日本人?你敢說不是，老子當街脫光你衣褲當街幹了你！”接著又高聲叫嚷:“蘭紫琴你他媽的混充老子杏花姐的小姨。你他媽的釘碗都不知道給老子杏花姐家省著點……老子他媽的讓你當街受辱！老子當街乾死你！”叫罵著就又壓低了聲音:“你給老子老實坦白，坦白你跟這釘盆碗的都是日本人！你說不說?你是不是不說……”“哧啦”一聲，蘭紫琴衣服被撕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蘭紫琴猛地感到胸脯裡邊涼颼颼的。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撕破衣服並且那樣叫嚷著羞辱，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她兩手猛地抓住郎抱孩的手，正要用力正要叫罵，又連忙克制住自己的衝動，連忙改叫罵為哭罵:“抱孩子你畜生……”

　　玉荷花和釘盆碗人幾乎同時撲過來。

　　玉荷花:“抱孩子你不能再野獸了……”

　　釘盆碗人:“小畜生！你他媽的欺負羞辱女人，老子路見不平……”

　　郎抱孩抱開玉荷花，撲回來又踢打釘盆碗人，又撕扯蘭紫琴，同時繼續低聲逼迫兩個人承認他們是日本人，是日本特務。

　　十來步開外，那幾個看熱鬧的人猛地感到不好，想上前拉勸，躊躇猶豫幾下，還是怕事地沒敢上前，反而頻頻向後退縮著。

　　“這狼種……人家趙財主家小姨子，精乾漂亮時髦，多好的女人……你看他……這這這，光天化日之下，你看他這……這成何體統……”

　　“人家釘盆碗人沒招他沒惹他……人家規規矩矩做生意……他這……”

　　“他這是野狼性子發作了，又沒有地方發泄……”

　　“他這是野狼發情，看著人家趙財主家小姨子好看，就故意……”

　　一個半大小子抬腿就走:“老子找犧盟會胡宣傳員去！他媽的，狼種郎抱孩大天白日這樣，好像就沒人管他了……”

　　一個大漢連忙拽住半大小子:“你不要給犧盟會找麻煩！這狼種，警察都治不了他……”

　　“那老子找隊伍去！中央軍就在咱鎮裡……”

　　“啪”地一聲，半大小子挨了大漢一個脆生生的耳光。大漢低聲吼叫:“你少給老子惹事闖禍！郎抱孩那野獸一樣的東西，你能招惹得起?他要知道你給他告了密……你那小命還要不要了……”

　　身邊幾個人也跟著勸說半大小子:那狼種雖然畜生野獸，但他還知道維護咱們鎮，還知道維護咱們附近十裡八鄉……而且，人不招惹他，他也不隨便欺負人……

　　那邊，釘盆碗人高聲叫罵:“老子要打抱不平！小畜生你看拳！”一拳向郎抱孩臉上砸來，同時壓著聲音說:“狼種郎抱孩看來你與日本兵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是殺日本兵的！我們也是殺日本兵的……”

　　“放你媽的臭屁！你日本特務還殺日本兵！老子不相信！”郎抱孩躲開釘盆碗人的拳頭，一腳踢在釘盆碗人臉上，跟著一近身，又左一拳右一拳向釘盆碗人頭上身上打來，同時高聲叫罵:“你他媽的哪裡奸猾手藝人，敢來老子趙家莊鎮騙錢，還敢多管閑事……你他媽的！你他媽的……”

　　玉荷花攔在中間，一手架住郎抱孩這邊拳頭，一手抓住郎抱孩那邊胳膊:“抱孩子！你是不是非要闖禍……”

　　“玉阿姨……”郎抱孩不能明著告訴玉荷花這兩人是日本人， 著急之下，又猛地一把抱住玉荷花:“玉阿姨老子跟你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子不忍心怎樣你你卻總管老子閑事！”咚咚咚抱離幾步就將玉荷花扔在那裡就又急忙返回身來。

　　玉荷花呆呆地站在了那裡。

　　她總怕郎抱孩把事情鬧大！

　　她還是不忍離開……

　　這邊，蘭紫琴拉架似地拉住郎抱孩:“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也壓低聲音說:“抱孩子我們不是日本人！你看我們哪裡像日本人?我們是打日本兵的！請你相信我們！請你相信……”

　　“你哪裡人?那家夥哪裡人?”

　　“我北平來的。這個釘盆碗師傅，一直住咱們縣城，好幾年了……”

　　“縣城?縣城裡就從來沒有釘盆碗的，老子從來沒有見過，沒有見過從縣城來鄉下釘盆碗的……”

　　“那是你孤陋寡聞……”

　　“老子摘你媽破頭！”郎抱孩忽然大叫起來:“你北平來的就怎麽樣?你有錢就怎麽樣?你有錢就該糟蹋老子老丈人家的錢?老子看你就不是杏花姐的小姨！老子看你就是來糟蹋杏花姐家錢財的！老子他媽的乾死你！老子他媽的脫光你乾死你！”就抱住了蘭紫琴又壓低著聲音瞪眼吼叫:“你就是小日本！就是小日本！你他媽的從北平來……老子睡過的那個日本女人也是住在北平！那個女人長得和你一模一樣……你必須承認你是日本人是日本特務！你必須承認！你不承認，老子這就幹了你！這就當街脫光你，當街乾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