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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截教大仙》97[根本性源 畢竟寂滅]
  玄姹洞內,一地狼藉,空中彌漫著一股特殊味道,看者赤裸妙曼身姿,哭的梨花帶雨的杜鵑兒,雲松子嗤笑一聲“你這賤婢,方才不是還挺享受的嗎,怎的現在垂淚不已,你不是要報我大恩嗎,這個就算報答…哈哈…”

  杜鵑兒抽泣著穿好衣物,雙目紅腫的朝外走去,雲松子忽然冷聲道“慢著…”

  “你還要如何…”杜鵑兒背對雲松羞怒道。

  “事兒要給我辦的好好的,若那玉樞子持過中極戒,你的根莖,你的姊妹,全部與你賠葬,…”雲松子猙獰冷笑道。

  見杜鵑兒面露懼色的點頭答應,雲松子又轉為慈祥道“好杜鵑兒,只要你為老道辦好此事,貧道答應過的事一樣不少,還贈你延壽道術一門,放你回凡間找個如意郎君長相廝守”

  杜鵑兒腳步一頓,沉默半晌,背對雲松冷笑道“奴家知曉了…這就去辦道長交待的事…”

  見杜鵑仙子走出寒潭,雲松子陰沉冷笑幾聲閉目盤坐。

  常人皆道,這妖怪惡,人心更險惡,今日一看,不止這人心難測,這妖魔之心亦難測呀。

  也正應了那“祂讓我帶個話”借老方丈帶給季禺的一那話,凡有情眾生皆是善惡參雜,至人無功,善惡一念,往複循環,這妖魔雲松子真的會放過杜鵑兒麽,而杜鵑還會相信雲松子麽,顯而易見。

  一陰一陽謂之道,聖賢總想著教化天下,不存半點陰滓,可祖師早已明白,若無陰面,又何來陽面,又如果能有這這多姿多彩的無量造化世界。

  陰和陽只會衰退和增長,卻永遠不會消失,世間的聖賢總能想出各種道理,道德來束縛陰暗,壯大陽面,而當各種道德觀念勞勞束縛眾生之時,陰就變成太極中的小點。

  陰暗小點也會因自生惡欲,去傷害陽面,帶動更多陽面化為陰面,這就是“祂讓我帶個話”所說的循環往複。

  因為從杜鵑自寒潭走出那一刻,世界少了一個一心慕道天真善良的仙女,而可能會因天真好奇而進入凡間,成為一段仙女配牛郎的美好佳話,也無始而終。

  隻留下一個經歷數重打擊催殘,內心充滿仇恨,扭曲,隨時可能變為妖女的杜鵑。

  祖師無量量慈悲渡人,在亙古之前就已參透大智慧,世界從來都是美好光明與惡念黑暗並存的,這世上的惡,不是用無量神通就能改正的,因為善惡皆是道,那裡有甚麽玉宇澄清萬裡埃,惡如塵埃遍地,祖師已經不願意管,也管不了。

  因為此間雖惡,萬裡之外還有更惡,萬萬裡之外還有更惡之事時刻發生,凡人只能見於眼前事物,神聖則照澈虛空無量,惡從心起,緣生緣滅,心向光明心則正,心向黑暗心自暗。

  所以“他讓我帶的話”讓老方丈帶話給鑽了牛角尖,致使心中灰暗的季禺,順帶還讓老方丈再給不開竅的季禺帶來了他最愛的喜之郎(一戒尺)。

  這種善惡一念循環,無人可逆,所以西方有聖賢說:根本性源,畢竟寂滅,一切都是假的,若想徹底根除陰暗,唯有宇宙大滅度,一切重返混沌迷蒙之態,才能徹底滅絕惡念。

  而東方三位祖師則認為此法並不可行,反而共同商議出一種兩全之策,此策若成,能使善者有福,惡者有苦,善惡到頭皆能有報,梳理陰陽,達到平衡,只是這個謀劃一直還在商討之中,並未徹底定下。

  這些且按過不多綴述,且說自玉全來了元辰樓後,季禺更是輕松了一大截,整日也無所事事,

除了研讀道經,翻閱異志之外,就是熱衷於早晚二功課。  本來玉全沒來之前,季禺也無人管束,這功課也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直到玉全過來持戒,季禺才發覺三年又三年,自家也從小道士混成了老道士,為人師表的事還是要抓起來。

  天天早晚功課不絕,季禺卻再未打過瞌睡,反而愈加神采奕奕,在功課過程中還時不時那戒尺敲醒昏昏欲睡的玉全。

  與以往應付差事不同,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更何況往聖經文,日日頌讀何止千遍,以往隻覺道經與歌兒一般,唱著也無甚用,現在反而覺得越念越妙,時而心中無歡自喜,頌過早課,整日精神抖擻,持過晚課,無夢自到天明。

  季禺覺得這個應該才是持戒之精髓,道經者修真之徑也,常有人傳,經讀萬遍,自成神仙,雖是誇張,但也不無道理。

  玉全雖然作功課愛睡覺,但季禺對其非常滿意,勤勞誠懇,友敬師長,謹言慎行,堪稱道家楷模,同處一樓持戒,季禺也慢慢真正把玉全當自家人看,很多事情也不再避諱。

  相處雖不久,但兩人倒是越發默契,這一日季禺在經閣各司閑逛回來,又見玉全正在整理一樓經卷,把書架擦的乾乾淨淨,全無半點塵埃,季禺滿意的點點頭,負手上前,朝正沉浸掃灑中的玉全關心道:

  “玉全納…不必如此廢寢忘食,咱們經閣啥都沒有,就兩樣東西最多…”

  玉全被身後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見是季禺,連忙拜道“道爺你回來了,剛才小道沒聽明白,甚麽最多呀”

  季禺用手指輕輕敲了敲玉全滿是汗珠的額頭,笑著說道“那還用問,當然是經書和時間最多唄,你小子,且去歇著吧,剩下的我來便是”

  季禺不由分說搶過玉全手裡的抹布,拿起一卷經書,邊擦灰塵一邊道“過去歇著,總壇叫你過來是持戒修行的,不是來做勞逸的,你小子…本末倒置了”

  “道爺…可咱們都沒有修行法門,整日就念些無用的道經,怎麽修行,依我看,這道經念一輩子,也就是個空,還不如做點雜活兒有意義”玉全搖頭晃腦的低聲道。

  季禺卻搖搖頭,擦乾淨手上經卷,翻開竹簡,逐字細細研讀,漸漸沉迷其中,這卷經名喚《河魁卷》共七章,數百鳥篆書刻於竹簡,只是通篇古篆,晦澀難懂,季禺也只能半蒙半猜,很多地方依舊不解其意。

  “道爺…您也看半晌了,喝杯茶水吧”玉全端著茶水走到季禺面前道。

  季禺驚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見玉全又接過抹布掃帚忙碌,搖了搖頭問道“對了,這月的香油筆墨之類去領了麽”

  “剛才道爺出去,小道就已經領了,都放在樓上了”玉全頭也不回的道。

  季禺頷首渡步上樓,走入靜室,見一摞包裹,正是本月用度,季禺取了香油,小心翼翼灌入瓷瓶,扯了兩根竹簽做挑燈心用,便朝外邊兒大堂走去。

  剛走到祖師像前,季禺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對,朝上一望不禁勃然大怒,朝樓下大吼道“玉全…你上來,我有話問你”

  玉全蹬蹬蹬跑到二樓,見季禺滿臉怒色看著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顫,小心翼翼道“道…道爺,有何事問我”

  “貧道怎麽給你說的,祖師像要誠心禮拜,這幅畫是你從何處找來的,你若喜歡自家塞床底珍藏便是,為何要掛在牆上分享祖師的香火…真是該打,我戒尺何在”季禺有些怒氣衝頂道。

  季禺日日頌讀道經,一顆道心越發通透清澈,而祖師乃是道的三位化身之一,拜其像並非崇拜神靈一類,而是崇敬大道先聖,與自己追求的道。

  玉全望著牆上祖師畫旁邊不遠掛著的一幅畫,面色一驚,倒不是甚麽春宮,而是一株仙草奇葩,褶摺生輝,栩栩如生。

  整幅畫除了上書《瑤台仙葩圖》幾字外, 也無著名,不知是誰畫的。

  眼見季禺拿著戒尺走來,玉全著急道“道爺莫打,弟子是被冤枉的,這個圖是弟子去領月供,回來的路上撿的,因見畫的不錯,想著燒了也可惜,就放在案上,準備充入三樓異志圖譜當個藏書,誰知現在過來它就在那裡牆上去了呀”

  季禺抬著戒尺聽玉全說完之後,抬手當頭打了玉全一尺道“不是你掛的,難道還能是貧道掛的,還不快去取梯子取下來”

  玉全滿臉冤枉之色,摸著腦袋抗著梯子取下畫卷,見季禺香案旁邊給長明燈添油,不禁撇撇嘴嘟囔道:

  “奇怪…我明明放在桌案上的呀,莫非是這畫也能成精了,自己長腳上去的,可它膽子也太大了吧,不知道這是祖師腳下,道門祖庭,還敢與祖師搶香火…”

  “玉全…你在滴咕什麽呢,莫非我打了你,你在怨我…”季禺頭也不回的淡淡道。

  “弟子不敢,弟子是說這個畫該怎麽辦,是燒了還是扔了”玉全抱著畫走過來道。

  季禺撚好燈芯兒,轉過頭從玉全手中拿過畫,照著燭光仔細端詳半晌道“好一副丹青妙筆,只是筆鋒軟綿夾針,似是女人所作,雖只是畫的野草一朵,也算難得之物…”

  “那弟子那上去存著,得空臨摹觀看一下,也能聊以解悶”玉全見季禺消了氣,心中松了口氣,連忙插話道。

  “解悶?你一介修行之人,自樂天真,你有甚的悶,要不然說出來貧道與你解解悶…拿去扔了,經閣皆是乾道要這坤道之物作甚”季禺轉過身淡淡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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