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聽從薩滿的建議,讓宦官去請楊逍和范遙前來。
曾經的光明左右使,叱吒江湖的逍遙二仙,如今也褪去了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豪情。
當然,豪情依然健在,只是,從江湖轉變到了廟堂而已。
隨著逍遙二仙官居一品,穿上了足夠光宗耀祖的大紅袍,他們也被環境和現實改變。
說話小聲是一點。
斯文掃地也是一點。
不對,應該說他們是含蓄了起來,收斂了。
當然,這只是相對應下的情況而已。
如果惹到了兩人,或者其下屬辦事不利?
那麽恭喜,他們將見識到英雄未老,寶刀仍然可以出鞘。
這就如同廉頗當年一樣。
宋朝詞人辛棄疾,曾在《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最後寫道。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從字面上的意思來看,似乎在問,廉頗老了,飯量還好嗎?
然而,實際上,這句話常用來比喻欲為國效力卻報國無門。
廉頗是誰?
他是戰國末期趙國的名將。
長平之戰所有人都不陌生。
紙上談兵的趙括,也不陌生。
而在趙括兵敗長平,致使趙國四十萬大軍被坑殺前,長平的趙國主帥便是廉頗。
廉頗駐守長平時,布置的三道防線,讓秦國如同牛吃南瓜一樣,找不到地方下口。
故而,為了結束與趙國的拉鋸戰,秦國便計劃了反間計。
於是,廉頗免去主帥職務,趙國在趙括的帶領下,兵敗長平。
在趙悼襄王繼位後,廉頗因受排擠,於是離趙投奔魏國。
而在魏國期間,廉頗雖衣食無憂,卻始終得不到信任和重用。後來趙王想重任用廉頗,於是派使臣去探望他。
然而,郭開卻用重金賄賂使者,讓他詆毀廉頗。
廉頗見到使者後,當著使者他的面吃了一鬥米、十斤肉,又披上鐵甲上馬,以表示自己還能被任用。
使者回去卻向趙王報告說:“廉將軍即使已老,飯量還很不錯,可是陪我坐著時,一會兒就去了三次茅廁。”
故而,趙王認為廉頗老了,就沒有任用他,這就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典故。
當然,此時的逍遙二仙遠遠沒有到廉頗的地步。
他們也沒有遇上不識金鑲玉的趙王。
雖然朱樉這個皇帝,對逍遙二仙頗有微詞。
可是,也僅僅如此。
昆侖浪子楊逍,一直不受朱樉待見,當然,楊逍也一樣看朱樉總有些抵觸。
范遙因為自毀形象,朱樉也不想看見他。
這兩人,與朱樉似乎達成了默契,一般情況下,他們都不會選擇見面。
聞名不如見面,
見面的確不如聞名。
當然,大朝會例外。
今日,在各自衙署辦理公務的逍遙二仙接到朱樉的旨意後,顯然都是一愣。
剛說有默契,這就打破了!
心中腹誹了朱樉一句,逍遙二仙自然不敢怠慢,更不敢讓朱樉久等。
因為無論怎麽說,朱樉始終是皇帝,該有的尊重是不可少的。
在天地君親師的年代裡,郡主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們來了?”
“臣,拜見皇帝。”
當逍遙二仙出現在朱樉面前後,朱樉以微笑的容顏率先開口招呼二人。
兩人自然不敢托大,也連忙朝朱樉行禮。
“免禮,今日請你二人前來想,主要是有一事需要你們想助。”
朱樉說罷,看向薩滿。
薩滿會意,指著一旁的倚天劍和屠龍刀對兩人道:“請兩位前來,主要是為了重鑄斷裂的倚天劍和屠龍刀。”
逍遙二仙一聽,眉頭一皺。
薩滿顯然明白他們的疑惑,於是開口解釋道:“你們不用多想,確實如此。”
“老身仔細的檢查過,倚天劍和屠龍刀乃是出自大師之手,要重鑄,在沒有大師的情況下,只能委屈兩位出手幫忙了。”薩滿笑著以示歉意的說道。
“走吧!”
“朕也會和你們一起打鐵,這樣你們心裡應該好受些吧!”朱樉接過薩滿的話,直言不諱的開口調侃道。
“臣,不敢。”
逍遙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朱樉。
當然,起先聽了薩滿的意思,兩人正要反對的。
開什麽玩笑?
先不說他們不會打鐵,即便會,時至今日,他們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了,怎麽可能做有失身份的打鐵之事?
要他們打鐵,這是故意讓他們難堪嗎?
兩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是朱樉這個皇帝,對自己二人的侮辱。
但是,朱樉這個願望,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成全的。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
可是,在朱樉搶先一步說了,他這個皇帝也要親自操刀,兩人的不滿瞬間便消失了。
這叫什麽?
叫不分彼此,還是應該叫一視同仁,或許應該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反正逍遙二人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
只要有朱樉陪著,這就足夠了。
畢竟皇帝都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們又有何不可。
四人來到早已吩咐準備好一應器材的房間, 打鐵趁熱的工具是一樣不落。
火爐,水池,風箱,竹炭,大錘等等不一而足。
“開始吧!”
薩滿選擇了燒火,打鐵的事宜只能由朱樉三人自己選擇。
“鍛造只需兩人,剩下一人負責淬火,鼓風。”
朱樉倒是沒有憑借皇帝的身份,讓逍遙二人打鐵。
而是主動的拿起大錘,對逍遙二人道:“被愣著了,先用屠龍刀試一試。”
按照朱樉的吩咐,范遙在薩滿的指點下將屠龍刀丟進了烈火熊熊的火爐中。
范遙的舉動,無疑是將稍微輕松的鼓風事宜交給了楊逍。
楊逍顯然也明白范遙的好意,他朝著范遙在不經意間微微點頭感謝。
楊逍是浪子,要讓風度翩翩的他,拿起大鐵錘,他有些難以接受。
鼓風就不同了,不會影響瀟灑的氣質。
“好了,應該可以了。”
在薩滿看見火爐中,因為溫度而變形的屠龍刀後,立刻開口讓取出屠龍刀。
只是,薩滿的話,讓朱樉三人都是一愣。
“什麽是應該可以了?”
“薩滿,這樣不好吧!”
來之前的信誓旦旦呢!
范遙取出屠龍刀放在石案上,朱樉便舞動手中的大鐵錘,朝著屠龍刀就是砰砰砰的一陣亂砸。
“夠了。”
薩滿見朱樉像是發氣一樣泄憤,不由開口怒斥道:“你當真要重鑄嗎?”
說罷,薩滿手指屠龍刀的斷裂處:“照這兒打。”